天界的石頭土壤都是銀白色的,就連樹木或者衣物都是淺色的。天瀾之前沒有注意,現在他發現這裡的人膚色都很白,髮色和眸色也比較淺,與人界的人確實有所不同。當然,這個也不是絕對的差異,因爲城內還有很多人也都是黑髮黑眸,也有深顏色的建築物。
葉逸揉了揉眼睛,讚歎道:“到處都是白白亮亮的,傳說中的仙境就是這種感覺吧!”
蔣寶健說道:“天界的基色就是白色。我們腳下的土壤聽說是白雲變來的,所以纔會都是白色。而天界中生長的植物動物也多半受清氣影響,顏色偏白。呵呵,你們就將這裡當成是雲上就好了!”
到了這裡天瀾覺得好多了,聽蔣寶健開始說話,不禁問道:“受清氣影響會使外表發生變化嗎?”
蔣寶健搖頭道:“這個不一定,我指的是大體的環境。清氣上浮,濁氣下沉,所以在天界中清氣偏多,在人界中則是清濁大體平衡,而在鬼界則是濁氣更勝一點。你們看,天界的景色就和人界不一樣吧?如果你們有幸去到鬼界,會發現鬼界的景色更加不一樣!”
聽到他的話,天瀾無聲的笑了笑,而葉逸則是摸摸鼻子,道:“呃……我們去過鬼界。雖然經歷不怎麼好……”
說完這一句,葉逸就不再開口。畢竟對他而言,鬼界是桃兒離開他的地方,他不想再去回憶;而天瀾就更加不會說那些往事惹他不快了。
“哦?”蔣寶健疑惑的看了他們兩個一眼,不過看他們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他也就沒有追問。不過還是有些好奇:人界和鬼界並沒有像通天塔那樣安全的通路啊!要想去到鬼界,就只有死掉這一個方法,他們是怎麼去到鬼界呢?難道是死過一次嗎?
不可能吧!死人又怎麼會修煉成神還跑到天界來?蔣寶健有點鬱悶,不過他沒有想到自己那個荒謬的猜想就是事實。
話不多說,蔣寶健很快帶他們辦理了入城手續。想要進城,除了要有嚴格的身份認證之外,還要有一個稍有名望的人帶領。蔣寶健負責導引新神,對這些事情自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有他引導,入城就簡單很多。
不過還是足足跑了一天才搞定了所有的事,得以在步雲國內住下。到此時他們才認識到,想要在天界找個地方住,真不容易啊!
天界的錢幣和人界的不一樣,所以住宿的費用是由蔣寶健全權負責,另外蔣寶健還給了他們一些天界錢幣,以便他們自行購買想要的東西。蔣寶健還繼續忽悠他們,如果加入了神帝殿,那麼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由神帝殿負責,而且這種天界錢幣更是隨便他們取。
只是他現在就算說破了嘴皮子天瀾和葉逸都不會再去神帝殿了!東西再好,也沒有命重要!天瀾說了去神帝殿會出事,葉逸就決定這輩子死都不會進神帝殿!
他們住宿的地方是步雲國專爲他們這一類的神明安排的歇息地方,名叫“寢館”,相當於神專用的客棧。
來到寢館中,葉逸不禁抱怨道:“我現在覺得做神一點意思都沒有!想要找個地方睡覺都那麼困難?到底他們是神還是我們是神啊?”
蔣寶健搖頭道:“這是句芒神帝定下的規矩,爲了讓天界的人與神和平共處……”
葉逸找個軟椅懶洋洋的躺下,二郎腿一翹,道:“好吧,和平共處,又是句芒老大出的點子啊?真受不了……我現在知道那幫老神仙爲什麼動不動喜歡下界玩了!在人界他們是老大,哪像這裡?拘束太多了,一點也不自由!”
蔣寶健笑臉一僵,道:“這話你對我發發牢騷也就罷了,在別人面前可不要這麼說話。你們纔剛來到天界,不知道神帝大人的偉大之處,句芒神帝他……”
“停停停!”見他又要開始長篇大論贊揚句芒,葉逸趕忙喊停,“蔣大叔啊!您老也跑了半天,趕緊去休息吧,今天就饒過我們的耳朵吧……”
蔣寶健笑罵道:“真拿你們沒辦法!那好吧,你們先休息。我的房間就在旁邊。還有,這寢館裡住的不只是我們,還有許多其他的上神,都是你們惹不起的傢伙。你們今晚可不要胡鬧,明天我們去‘神會’,帶你們去見見他們。未來一段時間你們就要和他們相處了,我對你們的導引工作就結束了。”
他說完就走了,不過天瀾卻陷入了沉思:蔣寶健說這個地方還有別的神生活。那麼他們會不會看出他並非清神的事實?除了對自身安全的擔憂外,他更加擔憂的是修煉方法的問題。
這幾天下來,他發現清神的那些修煉方法通通不適合他,幾乎沒有辦法引動他體內的力量,更別提增長了。看來他和清氣的親和度還真不是一般的低!想要繼續修煉下去,就要找到濁神的修煉方法。可是先別提怎麼找的問題了,就算真的找到了,他敢光明正大的修煉嗎?
想到這裡,他不禁無奈的嘆息一聲。在天界的這種環境下,想要當一個濁神真不容易……
他猛地一擡頭,這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寢館後院。
據說寢館中住了不少神,但是大概他們都不喜歡散步吧,此時後院中沒有一個人影。天瀾微微一笑,走入園中,反正他現在修煉不了,時間浪費也是浪費,不如來這個地方坐坐,讓自己煩躁的心清淨一下也好!
小園中四周種滿了白色的竹子,非常奇特,在人界天瀾從沒有見過這種顏色的竹林。竹林裡面有幾組精緻的白玉石桌石椅,而且打掃得乾乾淨淨。天瀾便隨意走到臨近的石桌旁,坐在石椅上沉思着:
來到天界已有數日,可是他卻覺得越發迷茫混亂起來。到底要做什麼,到底該做什麼,他都不知道。他隱隱中能感覺到自己註定要成爲濁神,除了這一點之外,他什麼都搞不清楚。
事到如今,即使是葉逸都無法成爲他完全信任之人!身邊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他甚至連苦惱都不敢告訴別人。在這個天界,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無依無靠的浮萍,迷惘、不安和些微的恐懼支配了他的心。
當時在起始館中那名不相識的新神被殺的場景給了他太大的震撼!現在他還記得,那人閃現出的紫色光芒,然後下一秒鐘就被偷襲者所殺!死狀極其悽慘!
他現在一閉上眼就覺得自己變成了那位新神,隨時會有一個強大的偷襲者從陰影處冒出來給他致命一擊。
這個世界到處是清神,到處都是危險。他不敢掉以輕心,於是就活得很累。難道沒有什麼地方能帶給他哪怕一絲絲的安全感嗎?
“不好意思,請問你是……?”
天瀾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忽然聽到背後有人對他說話。他立刻回過神來,轉頭一看,見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
這位中年人鼻高眼大,長着一張國字臉,看起來相當威武。他肩膀寬闊,身高二米開外,比常人要高上好多,但是看着他卻不覺得突兀,反倒是有種……長輩般的可靠感!
這人的眸色和髮色都是金的,身上穿着一件金紅色的長袍,總有一種高貴之意,但是天瀾卻又覺得不太協調。
他唯一覺得印象深刻的是這個中年人的那雙眼睛!他的眼神非常和藹,是不同於蔣寶健那種裝出來的和藹,而是發自真心的一種值得親近之感,但是天瀾卻又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一絲警惕!
天瀾很快反應過來,這人應該就是住在寢館裡的其他上神了!上神是對於比自己強悍的其他神明的簡稱,天瀾如今還沒有正式開始作爲神的修煉,所以此刻只要是神,對他來說都是上神。
天瀾恭敬的起身,向他微微點頭,道:“您好,我是天瀾,今天剛剛來到步雲國。”
中年人也不客氣,走到他旁邊的石桌前,坐在了他對面,笑道:“不用多禮。呵呵,你是身上的氣息很微弱,而且飄忽不定。你是新神吧?”
天瀾對這個中年人第一印象還是不錯的,但是不代表他會對這個人毫無防備。聽到對方一口點破他氣息的特質,他更加謹慎了,道:“是的。天瀾初來乍到,如有失禮之處還望神尊見諒。”
中年人道:“不必那麼緊張。坐吧坐吧!對了,差點忘了介紹我自己。我是秋卓飛,是步雲國神會的副會長,神階勉強算是中位吧!哈哈!”
天瀾算是應承他坐下來了,但是他心中的疑惑更濃,這個秋卓飛是步雲國神會的副會長?應該也算是有不小的職權了吧?中位神……就是能將一般的下位神秒殺的實力……可是這麼厲害的人物大半夜跑來找他做什麼?總不會也是睡不着覺來散步吧?
秋卓飛大概察覺到天瀾的防備,主動笑道:“別緊張別緊張!我不是什麼壞人!只是閒着無聊出來溜溜,看你一個人坐在這裡挺寂寞的,過來陪你說說話。你是從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