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瀾神情嚴肅,道:“我們被人包圍了……應該是衝着商隊來的。這麼容易放出氣息,不是高手,可能是搶匪吧。”只有三十幾人,還不是高手,這裡可是有七十多個傭兵,莫非他們是送死來的?這不可能,難道……以天瀾的頭腦,很快想到了很多,因此他沒有驚慌地高呼,只是把小棠護在身後,冷眼旁觀。
葉逸感覺沒那麼靈敏,但也似有所覺,隱隱感到有些殺氣。正想與王虎商量一下,卻見王虎笑着走向商隊領隊那邊。
“老主顧,這麼着急就要繼續前進了嗎?別急啊,多留一會兒吧。”
領隊客氣地回道:“不了,這批貨物極爲貴重,頂我們商會三分之一的資產,還是早些送到貨主手中吧。我自然信得過你們月光傭兵團,畢竟我們都合作過好幾年了。只是早點送到我也早點安心!”
王虎笑容不變,道:“哈哈,老主顧誤會了。我不是叫你晚點啓程,我是叫你把貨物就留在這裡吧!”
說完,他握住刀柄,刀影一閃,鮮血四濺!一個圓圓的頭顱沖天而起!鮮血似噴泉一般從領隊的屍首上噴出,噴得王虎渾身染血。那落地的頭顱滾了兩滾,雙目還帶着死前那一瞬間的不可置信,到死他都不相信會被信任的老夥計陷害。
葉逸愣住了,許多商會的人也都愣住了。直到身邊的傭兵對他們舉起了刀才緩過神來,紛紛拿刀抵抗。由於事出突然,商會的人有很多來不及反應就被身旁的傭兵砍傷了,而且傭兵人數多,幾乎是一個照面,不少人血濺當場。
小棠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頓時臉色發青,胃裡翻騰,平息了好久,總算沒有吐出來。天瀾似乎永遠是那麼淡然,見到那些飛濺的頭顱和斷肢也神色自然,仿若家常便飯。
葉逸快步跑了過去,傭兵都知道團長看重他,沒有對他出手。而天瀾兩人則是因爲躲得比較遠,暫時沒有波及到。
“王大哥,你這是做什麼?你、你、你……你殺了領隊?你要幹什麼?”葉逸驚訝地問,此時他腦中一片混亂,前不久還在高談闊論的人突然身首異處,這對他衝擊很大。
王虎笑容不減,摸了把臉上的血跡,看上去有些猙獰。他招了招手,躲在周圍的搶匪紛紛走了出來,幫着解決剩下的敵人。
“葉兄弟,真不好意思。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這些是青山寨的兄弟,最近手頭比較緊,打算跟商會借點錢花花。正好我跟商會認識,就幫幫他們了!”聽他說的輕描淡寫,若是不知情的人還真會以爲是朋友借錢,可是這場面,實在太血腥了。
葉逸叫道:“住手住手!借錢需要殺人嗎?你!你們不是多年的朋友嗎?”
王虎不爲所動,道:“稱不上朋友,不過是生意往來罷了。而且這個商會財迷心竅,每回給的佣金都這麼一點點,哪裡夠啊!不過以後就好了!葉兄弟,你來我們傭兵團吧!哦,不,現在應該叫青山寨了。你只要肯來,憑你的實力一定能當個副寨主。以後榮華富貴,美女如雲,享之不盡,用之不絕。來吧!你不是一直缺錢嗎?來這裡你會有用不完的錢!”王虎不停地蠱惑着。
可葉逸越聽越惱怒,道:“你當我什麼人?靠打家劫舍殺人放火賺來的錢我纔不稀罕!”
王虎並不生氣,道:“葉兄弟,你不用動怒。我知道,你是捨不得那個小姑娘吧!”說着,他一指小棠,“沒問題,不就是個女人嗎?以後她就是專屬你的了!你就不用跟他們繼續玩過家家了,不用去旅行什麼的了。你叫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怎麼樣?”
葉逸對小棠從來沒有過非分之想,他只是將她當成朋友,聽王虎這麼污衊他們的友誼,更是氣憤,道:“我從來沒這麼想過!我、我看錯你了!沒想到你這人這麼齷齪!骯髒!無恥!虧我還覺得你和藹可親,你簡直是披着羊皮的狼!呸!”
另一個傭兵聽他這麼罵自家團長,十分不平,道:“你算個什麼玩意兒!我們團長好心好意邀請你,你還不領情!哼,把你抓回去再好好料理你!還怕你不答應?面對我們這麼多人,你以爲你逃得出去?你那兩個同伴也得身首異處!”
葉逸氣急反笑,道:“就你,還想讓天瀾他們身首異處?你連我都打不過,還口出狂言?”他心裡很失望,原本以爲找到一羣志趣相投的朋友,沒想到個個都是這樣的料。
“葉逸,不可大意。”天瀾拉着小棠的手,旁若無人地走過來了。他的聲音比之前要溫柔幾分,沒有了冰冷的感覺。可能是因爲葉逸沒有背棄他們,心中對葉逸的隔閡感弱了許多。
王虎一聽聲音,頓時罵道:“你們怎麼不攔下他們?呃……”他再一看,天瀾走過來的一路倒下了二十幾個傭兵,都是手腕或是腳腕多了個血窟窿,倒在地上不斷**。這傷口明顯是天瀾的風刃所造成的。他的風刃體型小,速度快,防不勝防,對於這些普通的一星二星武者而言簡直是死神鐮刀。天瀾沒有存心殺人,不然這些人早就斷氣了。其實他只需要瞄準心臟或喉嚨,相信沒幾個人躲得過。
天瀾走到葉逸身旁,拍拍他肩膀,道:“那青山寨的人有些奇怪,不要被憤怒衝昏頭,小心對付。”
他剛剛探查時發現了三十二人,但等他們現身卻是四十個人,也就是說有八個人他沒有感覺到,這八個人看起來又沒有異常,與其他盜匪穿着一模一樣。若是其他術士很可能注意不到這個細節,但天瀾心細之極,仔細感應,發現這八個人身上居然沒有人的氣息,反倒是有一點點黑暗氣息。
王虎看了下傭兵的傷勢,見天瀾手無寸鐵,道:“你用了什麼暗器?”術士是少數存在,像月光傭兵團這樣的小團,雖然遇見過術士,卻不瞭解,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他們這樣的武者,與高貴的術士幾乎是兩個世界。所以他樸素地認爲,天瀾一定使用了什麼暗器一類,即使他沒有看到暗器的痕跡。
“暗器?”天瀾輕輕一笑,道,“你是說這個嗎?”王虎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的雙手,但天瀾連手指都沒動一下,他旁邊的傭兵就應聲而倒,左腿穿了個血洞。
王虎什麼都沒看見,一臉驚愕地看着天瀾,腳下悄悄後退了兩步,道:“你搞什麼鬼?”
會館的人都被殺的差不多了,青山寨的人和傭兵團的人都圍了過來。天瀾不需要用眼去看,一瞬間接連放出二十道風刃,每一道風刃就像長了眼睛一樣,準確擊中二十個人。其中有五個是青山寨的人。那五人也一樣抱腿慘叫。
一時間敵人們都變了臉色,一下能解決他們二十個人,這樣的人太恐怖了。這真是團長說的體弱多病的少年?怎麼可能?比團長還可怕……他們人人自危,不過迫於王虎的威壓纔沒有撒腿逃跑。
天瀾一直關注着,只有那八個人臉不變色,眼神淡漠……不,好像根本就沒有眼神。這些人給他的感覺更像是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