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月來,就連周逸也沒有發覺,韓石的修爲,達到了怎樣的程度,他在閉關時,依然以爲韓石乃凝元四重頂峰。
凝元九重,纔是韓石的真實修爲,只是在青石訣的掩蓋下,被徹底地隱藏。
自古有傳聞,凝元期最高的層次,並非九重,而是十三重,而正常情況下,修煉到九重巔峰之後,便可以着手衝擊築基了。
曾經的一些赫赫有名的人物,卻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儘可能的停留在凝元期,不去築基,而是去衝擊第十重,第十一重,第十二重,乃至那最高的第十三重。
能夠達到的層次越高,修道之路也將走得更遠,這其中的種種頗爲神秘,至今也無人能夠說清緣由。
凝元九重的修爲,讓韓石的眼光境界更上了一個臺階,這三人意圖對他不利,卻無法引起韓石絲毫地緊張,依然顯得風輕雲淡,略帶嘲諷的說道:“怎麼,想動手麼?宗門有令,交易場中嚴禁弟子私鬥,你們不知道?”
張力獰笑道:“老子今天高興,把短劍留下,再自斷一臂,老子就放過你,在這裡,老子就是尊長,老子就是王法,管的就是你這種目無尊長的下賤貨。”
韓石眼中寒光微微凝聚,此事他本不願出手,只是這黑衣少年,明明在看到了韓石之後,卻還是將短劍之事一力抗下,並未將韓石拉下水。
就憑此事,便可以看出這黑衣少年的心性,正直而倔強,倒是讓韓石有了一絲欣賞。
“噢,原來是執法者,卻不知是哪位執法長老門下,我倒是好奇的很?”
張力聞言一滯,正欲說話,旁邊的一位青衣修士走上來在張力耳邊小聲道:“張大哥,跟他廢什麼話,直接撂倒再說,周圍圍觀的人已經不少,若是把事鬧大,讓鎮上的執法長老知道了,對我們可沒半點好處。”
張力聞言微微點頭,眼中兇光大放,突然喝道:“大家一起上,廢了他”
三尺長的青鋼劍,帶起絲絲地風聲,從韓石面前穿過,韓石腳下微微一旋一退,便又閃開了身後突襲的兩柄劍,在三人招式還未收回之時,身影突然加速,帶出一道殘影。
只聽到通通通三聲,三人應聲而倒,俱都捂着面門,在地上痛苦地打滾,鮮血灑落一地。
這變化極快,所有人都還未反應過來,三人便已經躺下了,看這個架勢,應該是鼻樑遭遇重擊,十有八九是斷了。
圍觀衆人沉默少頃後,發出一聲歡呼。
這張力三人,自從半年前到這裡後,在這一帶附近行事總是蠻橫無理,有許多人都被這三人打傷,強買強賣的事就更多了,而執法弟子對這些事卻雷聲大雨點小。
即使真的處罰了張力三人,過不了幾天,三人又會捲土重來,等待着舉報者的就是更加過分的報復。
時間長了,這片附近的許多人見到張力三人後,俱都是惴惴不安,即使修爲較高者,也往往不願鬧事,只顧着自己的交易而已,這讓張力三人愈發地囂張。
看着三人的慘狀,衆人叫好之聲不斷,黑衣少年也從地上爬了起來,朝着張力啐了一口唾沫,看向韓石的目光中透出感激。
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從衆人身後響起:“怎麼回事?誰在私鬥?”
一個身穿白衣的修士撥開人羣,走到韓石面前,看了看還躺在地上的三人,轉頭看向韓石,眉頭一皺:“是你打傷他們的?”
韓石不動神色道:“正是,剛纔……”
白衣修士單手一擺,打斷了韓石的話,冷言道:“此地不可私鬥,這是宗門之令,你將這三人打傷,已經違反了門規,現在你是自縛雙手,還是要我親自動手?”
韓石心思通透,此刻哪會不明白,剛纔張力三人威逼黑衣少年時,白衣修士不曾出現。
而剛纔三人圍住他,意欲不利時,白衣修士不曾出現,而這三人被打倒在地,這白衣修士便恰到好處的出現了,他們之間的勾結,昭然若揭。
韓石面色一沉,高聲道:“你是何人?”
這白衣修士,袖口處繡着三朵蓮花,卻是凝元六重修爲,怪不得如此囂張。
白衣修士眼中寒光一閃,眯着眼盯着韓石,說道:“我是此地的執法弟子,奉長老之命負責此地交易的正常進行,此地玄陽門弟子不可私鬥,這是鐵律,你是哪一峰的弟子?”
“若是自縛雙手,我按門規可以對你從輕發落,若是執迷不悟,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在下羅雲峰弟子韓石,適才路過此地,看到這三人強買強賣,還用劍威脅攤主,後來更是舉劍意圖殺我,若不是我僥倖脫逃,說不定真會命喪於此,還請執法弟子還我一個公道,秉公執法。”這番話韓石故意帶着元氣說出,聲音極爲洪亮,清晰地傳播到了交易場的每個角落,恐怕連不遠的小鎮上,也會有人耳聞。
白衣修士臉色大變,怒斥道:“找死,竟敢編制謊言欺騙於我,罪加一等。”
言罷,舉手便是一劍刺出,劍速和力道明顯比張力強出太多,韓石不敢怠慢,八卦步倒踩,瞬間便躲閃過去。
這八卦步,自從學會之後,韓石便始終不能參悟透徹,總有明霧相間之感。
凝元之後,配合元氣使出的八卦步,與之前使用時有了極大的變化,除了腳底更爲滑溜詭異之外,韓石的身旁,隱約還會有淡淡的霧氣和反光產生,不僅可以保護身形,而且還可以讓對手產生晃眼的感覺,而他卻絲毫不受影響,這對近身交戰有着極大的好處。
白衣修士目光深處透出一股猙獰,劍影疾揮,每一劍皆是下了重手,若是擊中韓石,輕則重傷,重則當場斃命,顯然此人對韓石起了殺心。
圍觀的衆人見狀譁然,對這白衣修士有了不滿,張力三人的橫行霸道與此人的包庇有着極大的關係,眼下又意圖殺人滅口,衆人皆是怒目相對,有幾人甚至快要按捺不住,出手相助韓石。
白衣修士見狀不妙,停了下來,舉劍指向衆人,大聲道:“我乃執法首座座下的執法弟子,若是有人對我出手,就是和執法首座做對,到時候有什麼說法,都去找首座說去,看有誰能保住你們。”
果然,白衣修士此言一出,衆人皆裹足不前,不敢再有妄動。
執法首座,乃是玄陽門執法堂的首座,權柄甚重,在玄陽門中,只有玄陽子與大長老楊非的地位在其之上,其餘衆位長老,皆要受此人節制。
甚至連周逸,此人也不放在眼中。
執法首座行事嚴苛,甚至可以用殘酷來形容,一旦犯在此人的手中,必然痛苦不堪。
白衣修士嘴角帶着一絲不屑的笑容看向韓石,陰聲道:“你膽子不小,我聽說羅雲峰弟子都是廢物,今日一見,終於知道還有一個有種的,沒記錯的話,羅雲峰這次只招了你一個弟子,如果把你廢了,你也就真的變成廢物了。”
韓石目光瞬間變冷,眼眸深處,一絲殺意緩緩騰起,此人不僅是非不分,而且故意顛倒黑白,將髒水潑在他身上,更是出言侮辱羅雲峰。
侮辱羅雲峰,在韓石心中,就是侮辱周逸,而膽敢侮辱周逸之人他韓石必殺之。
韓石眼底的殺意漸漸收斂,並非消失,而是在此地無法出手,但心中已然將此人打入了必殺的名單中。
將來只要有機會,此人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