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陳龍關去勢速度極快,人影晃動之下,出現在藏寶閣的第二層。
韓石不爲所動,繼續朝着第一層走去,似乎沒有聽到陳龍關的聲音。
“你耳朵聾了?”
陳龍關怒氣上涌,右手伸出如風,其勢宛如餓鷹撲食一般,朝着韓石的手臂抓去,五指之中,漏出銀光。
顯然其中蘊藏了強勁的雷電,若是抓實了,怕不要將韓石的手臂廢去。
韓石一直平靜的目光中,陡然出現一縷寒光,這赤袍修士不問緣由,便突然朝他出手。
在韓石心中,這種人,皆有取死之道。
韓石不着痕跡地朝前邁出一步,在五指抓下時,恰到好處地避開了。
就好像是陳龍關只是故意嚇唬韓石一般,故意擊空。
轉過身來,韓石不動聲色地看着陳龍關,此人的修爲,若是他估計沒錯,大抵是元丹中期巔峰,與那大盜洪飛修爲相近,但論起真正的實力,恐怕還有所不如。
只因,此人身上,缺乏那種行走在生死邊緣的狠勁。
“我且問你,三樓的五行玉簡,可是你拿走的?”
陳龍關面色更加陰沉,這青衫修士躲避的身法,極盡巧妙,顯然遇到扎手之人。
數百道目光匯聚過來,二人鬧出的動靜不小,頓時將二樓一衆修士的目光吸引過來。
能夠來到二樓來的,在這長海城內,非富即貴,都是各方勢力有頭有面的人物,對藏寶閣內,嚴禁私鬥的規矩,心知肚明。
如今看到陳龍關對一個面生的青衫修士出手,衆人大都眼前一亮,如此好戲,怎能錯過。
藏寶閣中,並非沒有矛盾發生過,相反的,有許多仇怨,便是從此地開始。
但極少有人敢於在此地動手,都是在出了藏寶閣之後,另尋他地,瞭解仇怨。
但這陳龍關,並非一般修士,此人是城主府中,一員悍將。
此人一身修爲,已經直逼元丹後期,在這長海城內,敢言可以必勝此人者,不超過兩掌之數。
此人極受城主張慕白的器重,一貫囂張跋扈,除了有限的幾人外,在這長海城內,從沒有吃虧的時候。
城主張慕白,爲了突破到元嬰境界,經常閉關不出,許多對外的事情,許多便交於陳龍關處理。
此人雖然囂張,但並非不知深淺之輩,剛纔那一抓,只是試探而已。
其中並沒有絲毫元力,若是韓石貿然反擊,則可以坐實韓石先動手之實。
若是韓石並未躲開,顯然修爲不足,那麼軟硬兼施之下,不怕此人不交出五行玉簡。
想不到此人不僅躲過了他精心設計的一抓,而且並沒有出手,計劃瞬時落空。
陳龍關眼中微微一寒,城主府雖然臥虎藏龍,但以他的實力,卻依然可以穩穩排進前十,這也是他向來行事肆無忌憚的緣由。
能讓陳龍關心存忌憚之人,城主張慕白自不用說,而另外一人,便是那許晨。
除了這兩人之外,雖還有數人修爲在他之上,但他並沒有絲毫忌憚之感。
而如今,看着冷靜如初的青衫羞死,陳龍關的心中,隱隱生出一絲忌憚。
適才在三樓時,陳龍關便看到了那許晨,這也是他出手試探的原因。
無論出現什麼結果,許晨身爲客卿,必然會站在城主府這邊。
在這藏寶閣中,他陳龍關,便代表了城主府的尊嚴。
“何事?”
韓石面色如常,但語氣卻隱隱有凌駕陳龍關之上的感覺,在經歷過七龍獄中的種種之後,韓石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給人一種超然物外之感。
修爲的高低,在韓石的眼中,已經不是不可超越的差距。
“這位朋友,那五行玉簡乃是我早就預訂之物,你貿然拿走,未免不合規矩。”陳龍關眼中寒光閃爍,看向韓石。
“哦,不合什麼規矩?”韓石嘴角露出耐人尋味的笑意,掃了一眼不遠處正在看熱鬧的衆人。
“在這長海城,我陳龍關說的話,就是規矩,你若不知,今日之事,便算是給你一個教訓,與我城主府作對之人,你知道是什麼下場麼?”
陳龍關面有傲色,緩緩開口,繼而又道:“若你主動將玉簡呈上,認錯賠罪,今日我陳龍關做主,此事便免了你的罪責。
否則,後果不是你可以承受的,若是不信,大可一試。”
“城主府麼?”韓石面露沉吟之色,當日誅殺那王冬劍之時,便曾提到長海城城主之名,與此人所說的城主府,怕是同一個吧。
看到韓石面露沉吟的神態,第二層中看熱鬧的衆人,大半也都露出本該如此的表情。
還有一小半人的眼中,露出痛恨與失望之意,但也都是一閃而過,便恢復平靜,生怕被陳龍關發覺。
城主府上上下下,像陳龍關這樣囂張之人,不在少數。
這些小勢力中的修士,大部分修爲都與陳龍關相差甚遠,即便有相差不多之人,但修煉所需的功法和丹藥,以及法寶,都與其有着巨大的差距。
再加上城主府這尊強大的勢力在背後庇護,在這長海城中,極少有人敢與陳龍關發生正面衝突。
這第二層旁觀的修士,沒有受過陳龍關羞辱的,倒是不多。
而此刻,在衆人眼中,那青衫修士,便是那下一個。
“如何,我看你修爲不弱,若是肯依附於我,我陳龍關,舉薦你加入城主府。
從此在這長海城中,會得到極大的庇護,修煉需要的功法和丹藥,源源不斷。
這樣的機會,千載難得,今日我陳龍關看你是個人才,纔會賜你機會。
你好好考慮,切莫自誤。”
陳龍關雙手背腰,一股雄渾的氣勢突然爆發出來,朝着韓石緩緩壓去。
陳龍關此人,修爲強悍,行事殘忍兇悍,但在這些的掩蓋下,很少有人知曉此人的另一面,便是極爲狡猾。
只要遇到實力不弱之人,陳龍關便常常藉助城主府的威勢,加以威脅,而後,便是行那招攬之事,進行軟化和許諾。
如此幾番之後,往往便會讓這些人朝着他低頭,更是有機會爲城主府招攬到不弱的助力,城主張慕白知曉後,便會更加器重於他。
長年以來,陳龍關藉着此術,從無失手。
今日,不過故技重施。
“依附?”
韓石從沉吟中緩緩擡起頭來,目光中帶着一絲不屑,淡笑一聲。
“能讓我依附之人,也許有,但絕不是你這樣的人。”
韓石在衆人驚詫的目光中,轉身朝着第一層走去。
“另外,那玉簡已是我韓石之物,你若是想要,不妨來拿,只要你能拿得走。
若是不敢,以後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現。
好好記住我的話,切莫自誤。”
陳龍關一怔之下,臉色頓時漲得通紅,在數百人面前,竟然真有人敢對他這樣說話,這種被人活生生地打臉的感覺,已多年未曾有過。
他雙拳緊握,看向那青衫修士背影的目光中,帶着一絲毫不掩飾的殺機,也沉步走向樓梯,跟着韓石,走了下去。
看到陳龍關的身影消失後,第二層中的衆人終於稍稍放鬆,開始竊竊私語。
“原來此人叫韓石,我說嘛,長海城中從來沒有叫韓石的元丹修士。”
“此人膽色過人,實力雖說還不知曉,但想來也不至於差到哪兒去。”
“我看未必,此人必然是剛來此地,並不知曉城主府的實力,纔敢這樣說話,不過逞一時口舌之快而已,算不得什麼人物。”
“按照陳龍關此人的脾性,這叫韓石的修士,怕是活不過一個時辰。”
“譚兄此言差矣,我看陳龍關不見得就能殺掉此人,此人剛纔躲避陳龍關一抓的時候,你們都還未仔細察看。
但在下卻是看得清清楚楚,當真是風輕雲淡,顯然實力還在陳龍關之上,一會就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