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別說,這個宴會應該非常大氣,否則他不會坐這樣一輛車過去,實在是太招搖了。
加長的車裡,空調打的足足的,讓穿着晚禮服的我,微微有些寒冷。
穆然間,一件帶着他體溫的外套披在了我肩上,迫使我意外的看向他。
“怎麼?我給你的印象就那麼差?不過披件衣服就讓你如此驚訝?”
他說着話,轉身從冰箱裡取出一瓶香檳打開,斟滿高腳杯遞給我,那雙玩味的眼眸,讓我越發的不認識這個人了。
一直以來,她給我的印象都是陰險、狡詐,甚至無時無刻不在算計,真當他紳士起來時,我反而有些不適應了。
“回神。”他的手在我眼前搖了搖,恢復以往那股冷厲的氣勢,往後靠了靠道:“還是你覺得,我這樣對你,你比較舒服?”
我被他說的臉一紅,不好意思道:“安總,你就別取笑我了,我跟您接觸的時間也不長,不瞭解您那也是應該的。”
“現在瞭解了,以後就不要害怕我了。”
害怕?我從未害怕過他,但這兩個字讓我心中滑過一抹刺痛,曾幾何時也曾有過一個男人對我這麼說,讓我不許害怕他。
“安總又不是老虎,我爲什麼要怕你啊。”
我端起高腳杯抿了一口裡面的香檳,濃郁的味道入喉,掩飾了我心裡突然升起的那抹窒悶感。
他嘴角銜着一抹優雅的笑意,隨手給自己倒了杯紅酒說:“今天肖力會在中場到,他出現只爲了那塊地,而我們會早他一步到,所以你一定要準備好,至於資料我都準備好了,到了那邊就會有人交給你。”
終於說回到正事上了,我的心不由得緊張起來,這一仗對我來說很重要,它不僅僅是爲了夏夢報仇,也是爲我自己鋪就一條光明大道。
只要沒了肖力這個人的阻礙,我會在耀星平平安安的度過接下來的幾年,然後存夠錢離開耀星,去過一個普通人應該有的日子。
我沒有說話,低頭望着杯子里正在打轉的香檳發呆,他用了那麼久都沒能做到的事,我真的能做到嗎?還是幸運之神果然光顧了我?
我的心突然萌發起一絲不安,這股情緒在我心口久久徘徊,憋得我有些緩不過氣來。
就在我想要打開窗子透口氣時,安靖成漫不經心的瞄了眼外面說:“到了。”
到了。
比我想象中的要近了很多。
車門打開,一股清風襲來,我霎時間忘卻了胸口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在安靖成紳士的禮節中下了車。
本以爲這麼大的宴會,我跟安靖成應該不起眼,卻不想我下車的那一刻,瞬間便成爲了焦點。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了這裡,無論是名門淑媛,還是高門貴婦,一個個的眸光如同刀子一般射向我,帶着數不盡的豔羨之意。
我輕蹙眉頭,不由得擡頭仰望安靖成光潔沒有胡茬的下巴詢,問道:“怎麼回事?”
他臉色淡淡,低聲伏在我耳邊說道:“可能是我高估了這場宴會。”
他的語氣很平淡,嘴角還浮現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讓我覺得特別扎眼。
跟他的話比起來,我更相信他是在撒謊,他這樣的人怎麼會高估一場宴會?
他是什麼人?上層社會混的風生水起的人物,怎麼會連這點事情都想不到?直覺這件事並不簡單。
刺目的勞斯萊斯幻影不過是停留了片刻便開走了,伴隨着大家的目光也都從我的身上轉移了方向,可我還是能感覺到似有若無的目光,以及彼此交頭接耳的議論。
我仿若是一個異類,挽着安靖成的胳膊,走在寬大的紅毯上,顯得不倫不類的。
我有些不安的想要抽回放在他臂彎上的手,卻被他一把按住說:“今天你是我的女伴,無論你是來幹什麼的,你都必須跟我走在一起,否則別說你能不能參加,就算是前面的大門,你都進不去。”
他的話不假,像這種正式場合,若是沒有請柬,以我的身份是進不去的。
我只能咬牙忍着頭皮上一陣陣的發麻,跟着他的腳步快速的進了宴會廳。
奢華的施華洛地水晶刺的人眼生疼,高高迭起的紅酒杯散發着誘人的紅酒味,侍應生穿梭在推杯換盞的人羣中,遊刃有餘的派發着手中香甜的美酒與飲料。
安靖成與我的到來,並未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人們三個一羣,五個一幫聚在一起,不知在說着什麼,討論得熱火朝天,彼此臉上還帶着志在必得的意味。
順手從走過來的侍應生手中拿過兩杯紅酒,一杯遞給我,一杯端在手中,安靖成拉着我直奔其中一羣人走去。
“唉!夏董,好久不見。”
被點名的夏董回頭,看到我時有些意外,想要說什麼卻被安靖成搶了先,只好客氣的迴應道:“好久不見。”
顯然他並不想跟安靖成多說,手中的紅酒杯衝着我擡了擡。
我忙微笑回以一禮,輕抿了一口杯中紅酒。
對於夏董的態度,安靖成並不在意,隨意的客套了兩句,拉着我向着別出走去。
臨走時,我從夏董的眸子裡看到一抹疑惑,像似在疑問我爲何會跟安靖成在一起,可我並沒有時間跟他多做解釋。
“鄧總,花總,今天也過來這邊看地?好有興致啊。”
他遊刃有餘的穿梭在人羣之中,仿若是這場宴會的主人,將氣氛推到了高潮。
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夏董那樣不給他面子,大多數人還是跟他很合得來的,也會有人主動過來討好他,每每此時他都會將我拉倒他身邊介紹:“這是我的女伴,今天第一次跟我過來,大家可要多多照顧哦。”
“那是,那是,安總的女人,我們自是該好好照顧的。”
每每此時,我都會覺得很不舒服,只能報以勉強一笑,隨後便避開他們的調侃跟詢問,幾次想要詢問關於肖力資料的事,卻都被人給打斷了。
我有些焦灼,在這樣下去,一會我該怎麼揭穿肖力?還是說安靖成壓根就沒想揭穿肖力?
那他帶我過來究竟是什麼目的?
我一個頭兩個大,滿心疑惑卻是問不出口,還得應付着各種各樣的人,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還有半生不熟的,弄得我有些焦頭爛額。
好不容易周圍的人散去了,我抓着他的胳膊詢問道:“安總,你答應我的事那?資料在哪裡?”
他的眸色有些暗沉,讓我升騰起一股惱意,我鬆開他的手轉身要走,卻被他一把攬住我的肩膀說:“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東西已經到了,馬上就送過來。”
“馬上,是什麼時候?”我不依不饒的詢問,仰頭看着他的下巴,的確是有點累。
這人跟嚴耕的個頭差不多,姿態也是永遠高高在上,若說兩個人相差在哪裡?我只能說一個高冷仿若謫仙,一個邪氣散發着魔性。
當然前者是嚴耕,後者不言而喻。
他被我逼問的姿態弄得有些惱意,那雙剛剛還對人恭維有加的眼眸,此時散發出一抹凌冽的寒意。
就在我以爲他會發脾氣時,有人高聲說道:“各位,各位,安靜一下,今天的競拍……”
這聲音起的過於突兀,嚇的我全身就是一顫,安靖成嘴角突然滑過一抹詭異的笑,伸手便攬住我的肩膀,低頭在我耳邊說道:“重頭戲來了。”
我還未明白他這什麼意思,只覺得他攬着我肩膀的手突然一滑,隨後我眼前就是一花,安靖成整個人飛了出去。
等我反應過來時,我的手腕穆然被人握住,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鼻而來,不待我反應過來,他拉着我就往外走。
周圍傳來不小的驚呼聲,我轉頭看到有人將安靖成扶了起來,在他耳邊低語不知在說什麼,而他看着我的眸子裡,滿滿都是得逞的笑意。
那抹笑意牢牢地印刻在我心裡,讓我想不明白他到底在搞什麼。
我被一路拖出了宴會廳,幾次差點跌倒,都被拉着我的人給扶住了,卻又不願意管我,拉着我繼續往前走,那股嗜血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駭得我心狂跳不以。
終於他的腳步停了,用力地將我按在牆上怒吼道:“喬悅,我們才分開沒幾天,你就跟別的男人勾肩搭背,你將我至於何處?”
我從未想過會在宴會上遇到嚴耕,更加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
被他這麼一吼,我仿若是被人抓姦在牀的小媳婦,整個氣勢都弱了。
“總裁,裡面的競標已經開始了,我們還是進去吧。”
不等我說話,有人氣喘吁吁的跑過來,滿心滿臉都是焦急之色。
而嚴耕死死的瞪着我,那雙眸子若是能噴火的話,我早已燃燒殆盡。
他鐵青着臉,一把將我甩到一旁,轉身邁步就往回走。
而我也想起了我來這是幹什麼的,自然不會留在這裡錯過大好的時機。
我緩了口氣,跟在他身後想要進去。
不想他的腳步就是一頓,轉頭冷凝着我說:“怎麼?還想進去跟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