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取的東西呢?給我吧。”深吸了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林鐺鐺擡起頭,眼底浮現出堅定。
蕊妮拿出那個小瓶子,遞給她,目光淡然無意的掃過她的臉色,微微一笑,“好了,躺在牀上休息一下,睡一覺醒過來,心情就會好許多。我去看看小白,她剛剛受了委屈,馬上藥準備午餐了,我去幫忙,你有事情叫我。”
說完,她拍了拍林鐺鐺的手臂,轉身出了臥室,向着樓下走去。
林鐺鐺低頭看着手中粉色的瓶子,沒敢打開,走到窗前,她拿起手中的瓶子對着窗口的陽光,細細的看着。
裡面的粉末是透明的。這樣的東西……
她的眼前掠過小白手中捧着的那一束花上,剛剛上樓的時候,小白正準備把花束插起來,送入麗薩的臥室,如果這些粉末撒在了那些花朵上,會不會……
不行,這樣的話,就會把小白陷入泥沼中,不行,不能牽涉到無辜!怎麼辦?
“嗡——嗡——”
包還在手腕上挎着,此時震動起來,她微微一愣,趕緊拿出來,看到韓雲帆的名字,趕緊按下接聽鍵。
“雲帆,是我。”
站在熙攘的旗艦店二樓,一個另開闢出來的辦公室裡,韓雲帆看向窗外絡繹不絕的人流,臉上閃過緊張之色。
“我給你的香粉拿到了吧?你還沒打開是嗎?”
剛剛助手才把藥性告訴他,原來是一種烈性的打胎藥,只需聞上一點點,就能致使孕婦流產!聽到這個消息,他差點兒沒狠揍樸作林一頓,爲什麼不早說?
如果此時林鐺鐺因爲一時好奇打開了,豈不是壞了大事!所幸啊,萬幸啊,還沒出事!他吁了口氣,心,稍稍放了下來。
“嗯,謝謝你。”林鐺鐺看着手中粉色瓶子,感激的點點頭。
“這種東西無色無味,是經過多種烈性香粉提取出來的,你千萬不要打開,打開就有危險!果你想要用的話,最好先用溼毛巾捂着鼻口,最好假手他人。”
艱難的說完這些,他眼中露出一抹矛盾!
他不知道林鐺鐺要這些東西幹什麼,如果是害己,爲什麼要這麼傷害自己?如果要害人,他真的不希望她的雙手染上血跡,更不希望破壞她在心中美好的印象!
也許她有什麼難言的苦衷,到現在他也打聽不到任何有關盧子豪和林鐺鐺之間的事情,真的很費解。
林鐺鐺打了個寒戰,忙不迭的點頭,暗自倒抽了一口冷氣,剛剛差點兒打開了!
掛斷通話,她想了想,把粉色的藥瓶放入了手包裡,可是想到自己經常會拿着包的,就走到牀邊陳列櫃前,打開一個抽屜,抽屜裡裝着一些平時不用的雜物,放入了最裡面。
重新合上抽屜,她覺得全身彷彿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似的,脫掉外套,拉開被子躺下來,眼睛盯着天花板,思索着如何動手。
平時麗薩在房間裡,莫姨也會在。要想動手,必須把莫姨支開。做飯的時候或者是出門買菜的時候。
再或者是晚上休息之時,莫姨會回到自己的臥室,麗薩也睡着了,子豪如果如他所說在書房裡,豈不是最好的時機?
想到這兒,她打定主意,晚上動手,她不想再等了,今晚就動手!
閉上眼睛,她心裡沉下去一大半!好好休息,晚上纔會有精神!
“哈哈哈,我的孩子!賤人,都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殺了你,殺了你!”
驀然,耳邊響起麗薩震耳欲聾的聲音,她轉身,看到渾身是血,神情癲狂的麗薩,不覺嚇了一跳。
她動手了嗎?真的動手了嗎?
她剛剛還在思索着如何動手的,怎麼孩子就沒了?情不自禁的低頭,猛然間看到血淋淋的雙手,不由嚇得尖叫一聲。
手,怎麼會染上這麼多的血?
“是你挖走了我的孩子?你還我的孩子來,還我的孩子來!賤人,我知道你一直嫉恨的我的孩子,所以你就趁着我睡熟了,用刀挖走了我的孩子!”
麗薩撲了上來,整個身體輕盈的好似厲鬼,而腹部血淋淋的大窟窿把她嚇住了!
是她嗎?真的是她做了那麼殘忍的事情?
“不是的,不是的,是你害了我的孩子,所以你是惡人有惡報,你的孩子纔沒的!”
胳膊被麗薩牢牢的抓住,頭髮也被抓住了,她竭力想要掙脫了,可是卻怎麼也無法掙開,脖子上驟然多了一隻手,死死的掐着她,是莫姨,她能夠看到是莫姨的臉!
她們……她們要幹什麼?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呢?
不——
“鐺鐺,鐺鐺,你怎麼了?做了什麼夢?沒事兒的,沒事兒的,我在這兒看着你,不會有人傷害你的,不會的!”
蕊妮坐在牀邊,握着的手,低低的叫着,擦了把她臉上豆大的汗珠,一臉緊張。
“蕊妮,我的孩子!”
猛然睜開眼睛,看到蕊妮,她清醒了,驚顫的縮回手撫摸着依然隆起的腹部,隱隱的感到裡面孩子微微的躍動,她放心了,長出了口氣,胳膊肘支着想要坐起來。
趕緊起身扶着她,蕊妮擔憂的問道,“剛剛做了什麼噩夢?我在門外就聽到了喊上,真的把我嚇壞了。”
“剛剛我夢到孩子……不見了,沒事兒了,知道是一場噩夢就好。”
林鐺鐺垂下眼簾,掩飾着眼中的情緒,人,果然是不能做壞事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剛剛想到要謀害麗薩的孩子,就做了這樣的夢,真的嚇死人了。
“孩子不會有事的,他很健康,好了,如果不想再睡了,就起來,小白在下面已經做好了飯,下去吃一些,感到累的話繼續睡,如果不累了,我陪着你到外面走走,散散心也許會好些。”
擡手把她臉色的頭髮撩到一側去,她轉身拿過外套。
“蕊妮,你說這個世界有報應嗎?”林鐺鐺默默的起來,穿上外套,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驚顫的問道。
應該是有報應的吧,否則爲什麼麗薩懷孕了身體竟然那麼虛弱,每一次都好像要死了一樣,莫姨呢?恐怕也生活在煎熬中,而且又剛剛經歷過一次暗殺!如果她動手的話,會不會也有報應落在她的身上?
她倒是不怕,可是孩子!她的孩子不能有任何閃失。
心裡有些猶豫了!要不要繼續自己的想法?
“如果有報應,惡人不會一直活到終老,而善良的人就不會那麼早離開!”蕊妮緊緊握住她的手,似乎明白她此時的心境!
好人?林瑞峰的姐姐林花影是一個好人,林家那麼多的傭人是無辜的人!可是爲什麼要被唐少華那個下流坯給害死?
如果說報應,該報應的是那些作惡多端的人,比如大老爺!可爲什麼現在那些人都活得好好的?
精神一震,林鐺鐺眼中閃過憤怒!是啊,如果有報應,那個害死她孩子的女人早該下地獄償命的,可爲什麼現在要風風光光的回來自稱有了孩子,還想要把她趕出這個家!
人,是要靠着自己才能走下去的!命運,報應這些都是人們美好的願望而已!
她搖了搖頭,釋然笑了,“走吧,我餓了,下去吃飯。叫上亦云,不知道阿耀回來了沒有?”
在廣場上匆匆見了阿耀一面,他就又忙碌着離開了,她能看得出來他忙的事情和大老爺有關。
關上房門,蕊妮的目光落在窗邊陳列櫃的那個抽屜上,脣角勾起一抹冷然的弧度。既然她在,她就不會讓林鐺鐺的手上有任何血跡。
餐廳中,噴香的飯菜已經擺了上來!莫姨來來回回的忙碌着,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盧子豪坐在主位上,目光落在進門的林鐺鐺身上,微微跳動了一下,淡漠的離開了,最終看向身邊的麗薩。
因爲身體虛弱,麗薩坐在一張特製的軟皮高沙發上,背後墊着錦墊,她胳膊耷拉在扶手上,扯住了男人的衣袖,“子豪,你是不是嫌我麻煩了?我只是想要多看你一眼,不捨得離開你半步!而且,我感到身體好多了!”
張亦風和阿月已經回來了,坐在餐桌上如坐鍼氈,他沉着臉色竭力想要對那些刺耳的聲音充耳不聞,可是依然聽得清清楚楚!
猛然起身想要離開,阿月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她就是要讓他坐下來,這點兒刺激就接受不了了?那她呢?以前看着他奮不顧身的撲向林鐺鐺的時候心裡有多痛?
“張先生,我特意做了你和阿月喜歡吃的辣味蝦,快嚐嚐。”莫姨把飯放在二人面前,擡手按在阿月的肩膀上。
阿月是她的又一武器,現在雖然沒用,可以後總要派上大用處的。
林鐺鐺站在餐廳門口,神情怔了怔,好似沒看見什麼似的,平靜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剛要坐下,麗薩擡手一指她的空位,虛弱的說道,“莫姨,你坐那兒,我一擡頭就看到你,心情會好的。否則,我真的……”
“你發什麼瘋呢?”跟在後面進來的張亦云,看到她在,還恬不知恥的抓着男人的手,怒氣早已填滿了胸懷。
聞聽,心頭的怒火豁然竄出,她往前走了一步,恨不得一掌拍死眼前這個該死的女人!
什麼叫得寸進尺?她今天算是見識過了!想幹什麼?從今天開始把林鐺鐺從盧子豪的身邊趕走?也要看看她答應不答應!
“子豪,我不想聽到這些,我……”麗薩微微動了動,抓着他袖子的手猛然間握緊了,抓住了胸前的衣服。
“雲,別說了!”林鐺鐺沉聲命令着,淡淡看了沉着臉淡漠得好似置身事外的男人一眼,微微一笑,“我礙着你坐,兩個孕婦,小白照顧起來也方便。”
說完,過來一把拉着氣呼呼的好友,平靜的走到下首位置,蕊妮已經拉開了椅子。
“鐺鐺,你怎麼能這樣忍氣吞聲,難道你要看着某些人騎在你頭上,我看不慣,孩子又不是……”
大力扯開椅子,張亦云憤怒的瞪着那個裝腔作勢的女人,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