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鐺鐺擡手握住他的手,止住他即將衝胸而出的怒氣,伸手把莫姨拉了起來,“莫姨,我能理解,這算是你對我的道歉嗎?我原諒你了,起來吧。”
莫姨聽聞林鐺鐺這樣說,卻沒有敢起身,她偷偷的看着盧子豪,後者臉色陰沉,沒有一絲寬容之色,她想起大老爺要按兵不動的話,往前跪爬了一步。
“子豪,是莫姨一時糊塗,以後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了。”
林鐺鐺眼見着她不起來,自己坐又不是站又不是,回頭輕輕握住了男人的手。既然莫姨已經知道錯了,又有什麼不能原諒的呢?
她現在要穩住莫姨,才能更好的查找證據。打草驚蛇,不是最好的選擇。
“莫姨,這樣的事我不允許發生第二次。”盧子豪明白她的意思,拍了拍她的手背,起身向着書房走去。
針對莫姨,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家裡的事情,他要交給鐺鐺。
“莫姨,你起來吧。子豪已經原諒你了。”見他走遠,林鐺鐺趕緊俯身拉起莫姨,完全沒有了剛剛的憤恨。
莫姨一手扶着她的手,一手扶着沙發慢慢起來,看向林鐺鐺,感激的低頭笑了笑。
“鐺鐺,謝謝你能夠不計較我對你的態度,你這麼寬容大度,我真的無地自容。放心,以後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
林鐺鐺爲她求情,她可不認爲是一件好事。
她突然覺得,好像看不懂林鐺鐺的心事了,那個曾經單純到什麼都寫在臉上的女孩,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處處事事笑臉相迎,卻心思若海的女人。
“莫姨,既然事情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我吃了你做的飯,即使受到你一點兒委屈,我也不會怪罪你的。有誰會怪罪自己的長輩呢?”
林鐺鐺淡淡說着,臉上的笑容越發的親和溫柔。
“跟我來,我讓麗薩給你道歉。”莫姨握住她的手轉身就要向臥室走去。
林鐺鐺沒有推辭,可握住莫姨的手,皺了皺眉,低頭看向莫姨的手,不覺一愣,莫姨的無名指指甲蓋竟然掉了,血跡已經凝固,看起來很殘忍。
她一邊走,一邊擡起頭,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脖子上,果然,在喉嚨處看到了指甲蓋大小的傷痕,還未曾結痂。
莫姨今天到底去了什麼地方?難道只是去了南山寺?去一趟南山寺搞得這樣慘,發生什麼事情了?
“莫姨,你今天去南山寺燒香,香客多嗎?”林鐺鐺跟着她走到臥室門口,隨口問道。
“香客?”莫姨一愣,沒想到她會突然提起南山寺的事情,下意識的拉了拉領口,扯出一個十分勉強的小臉,“南山寺的香客,由來已久都是很多的,相信的人就會常常去。”
“哦,那莫姨算是相信佛的人了,所以也會常去嘍,趁着亦云辦喜事之前,我也要去一趟,求佛祖保佑我那個未曾活下來的孩子,平平安安的早投胎。
千萬不要是個冤死的,否則遊蕩在人間不回去,成爲孤魂索命鬼就麻煩了。”
站在麗薩的牀邊,她狀似無意的說着,目光看向麗薩,尤其是看到她眼底的嫉妒和憤恨時,故意說着。
“爲孩子啊?也是,孩子那麼小就夭折了,實在是個可憐的孩子,你去瞧瞧吧,給佛祖上柱香,讓孩子早早的登入極樂世界。”
莫姨臉色很難看,可也只是一瞬就恢復了淡定,走到麗薩面前,目光若冰刀,嚴肅冷厲。
“麗薩,今天你肚子不舒服,完全是莫姨的錯,和鐺鐺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你竟然冤枉她,害的我差點兒犯了錯誤,麗薩,快給鐺鐺道歉。
麗薩倔強的瞪着天花板,絲毫沒有認識到錯誤的意思。
盧子豪回來了,竟然不過來問問她的病情怎麼樣了?更沒有過來看看她的傷口是否痊癒了,難道她在他眼裡已經消失了?她不甘心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現在要她對着林鐺鐺道歉,真的是對她的侮辱,即使她被逐出這棟別墅,她也不會向林鐺鐺道歉的。
“莫姨,你是懂我的,我不可能對她道歉,林鐺鐺,我告訴你,不要以爲有子豪爲你撐腰,你就能夠在這兒爲所欲爲。
告訴你,我纔是這個家裡的主人,我在這兒已經住了七年了,七年的時間,你有嗎?說白了你住的時間不過七個月而已。
所以,你給我記住了,你只是一個攀附着男人的力量苟活的死屍,總有一天,我要你爬着出了這兒的大門。”
麗薩毫不客氣的話聽在林鐺鐺耳中,她淡淡一笑,並沒有生氣,擡頭看着莫姨,“莫姨,我說過,我不會聽麗薩道歉的,雖然道歉也是一種文明和修養。
好了,麗薩,好好養傷,我期待着你身上的傷痊癒了,幫亦云籌備婚禮。”
說完,她扯了扯麗薩身上蓋着的被子,轉身要走。
“鐺鐺,等一下。”莫姨出聲攔住她的腳步,轉臉看着麗薩,使了個眼色,“麗薩,如果你還是莫姨的孩子,就好好的給鐺鐺道歉,否則莫姨從今天開始不會再理你。”
只有讓她給林鐺鐺道歉,麗薩才處於弱勢,處於弱勢的女人收穫的是同情和朋友,她要麗薩從今天開始一直處於弱勢。
麗薩盯着莫姨,想要再次辯駁抗拒,被莫姨眼神中冷厲的色彩嚇住,垂眸咬了咬脣,終於下定了決心,張了張嘴半天才說道,“對不起,林鐺鐺,剛剛是我冤枉了你。”
林鐺鐺灑然一笑,轉臉看向她,輕描淡寫的說道,“沒什麼,這樣的冤枉我又不是經歷第一次了,好好休息。”說完轉身走出了臥室。
那個麗薩,多面對一分鐘她就覺得仇恨滋長一分,再待下去,她會掩藏不住自己的心事,透露出來。
客廳中,張亦云一直靜靜的呆着,看到鐺鐺從臥室裡走出來,趕緊跑了過來,拉着她的手興奮的說道,“鐺鐺,剛剛阿耀打來電話,讓我今天下午去試穿婚紗,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真的啊!阿耀的辦事速度還真的不是蓋的!行,你想去我就陪着你,給你挑選一件浪漫完美的婚紗,我要你在那天做這個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林鐺鐺想起自己初步的構想,興致勃勃的說道。
有關亦云的婚禮,她決定到時候好好給阿耀上一節課,來一場搞笑而又隆重的婚禮,讓阿耀知道娶回亦云有多麼不容易,婚後一定要好好珍惜才行。
“正好你挑選一件伴娘穿的禮服,我們答應過對方,誰結婚都要做對方的伴娘的,你不可以反悔!”張亦云趁勢說出自己的想法,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好友,生怕她不答應。
“當然,我說過的事情就不會反悔!放心吧!”颳着她小巧的鼻子,林鐺鐺寵溺的點了點頭。
莫家別墅,兩層豪華的別墅中,莫長峰的車開進來,停在別墅前的臺階上,忙不迭的跳下車,推開旋轉玻璃門走了進來。
整個別墅,一派安寧的氛圍,他長長地鬆了口氣,手中的報紙捏的緊緊的。
昨晚他陪着蕭然離開前往醫院,一直到凌晨孩子才落地。一直無暇顧及到卡翠娜的事情,沒想到今天一早,報紙上就大肆宣傳有關卡翠娜的消息,那些巨幅照片讓人不忍直視。
尺寸太大了!卡翠娜不僅丟了莫氏的臉,也喪失了自己的前途,看來以後更無法呆在臺北了。
女傭聽到動靜迎了上來,低聲問道,“莫總,您回來了?需要伺候您做什麼?”
今天早上得到莫長峰新多了一位小少爺的事情,別墅上下歡欣鼓舞。
添了孩子,尤其是男孩,莫氏終於有了繼承人,所以傭人個個都盼着莫長峰能夠回來,好好賞個紅包呢。
莫長峰豈不知道傭人們的心思,很多傭人都在暗地裡觀望着,他點點頭,吩咐下去,“好了,家裡新添了小少爺,這個月每人多發三百元錢,就算是我給你們的紅包了。”
“是!多謝莫總!”
隱在暗處的傭人們趕緊走出來,俯身行禮,齊刷刷的動作整齊劃一,“謝謝莫總,祝賀莫總喜得貴子,小少爺一定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開開心心的。”
莫長峰聽着好似排練好似的祝福語,心情大悅,卡翠娜帶給他的煩惱瞬間消散,他擺手,“都忙去吧,卡翠娜呢?”
“小姐在樓上。”一個傭人快活的說着,說完陡然想起來卡翠娜回來時的情景,不覺膽寒,往後縮了縮,退到了人羣后面去了。
昨晚卡翠娜回來的時候,幾乎所有的傭人全都睡了,門外一聲接着一聲張狂的呼喊聲驚醒了所有的傭人。
有些傭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爬了起來,當站在別墅臺階下,看着被秘書何影半擁半拖着出來的卡翠娜時,不覺瞪大了眼睛。
黑夜裡廊檐下,藉着不甚明亮的燈光,他們一個個驚住了。
有幾個傭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的,使勁兒揉了揉眼睛,張大了嘴巴。
他們最尊貴最美麗最傲慢的卡翠娜小姐,身上僅僅披着一件男人的襯衣,光裸的大腿,幾乎暴露無遺的私處,若隱若現的豐滿臀部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幾個男傭人當時就鼻血橫流,轉身跑了,再待下去,今晚就不要睡覺了,做夢也會夢到女人的。
“莫總,我們都忙去了。”善於察言觀色的吳媽趕緊解釋着,回頭對着大家使了個眼色,所有的傭人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莫長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手中的報紙被狠狠抓住,揉成一團。那些傭人眼中的膽戰心驚和異樣,他怎能看不出來?回頭看了一眼樓上的方向,擡腳踏上臺階,向着樓上走去。
每一步都好似灌滿了鉛,每一步都好似深深的紮下了根,邁不動!
“滾開,你們都滾開,我不要見到你們,不要見到任何人!滾啊!你們讓我去死,讓我去死!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驀然,樓上傳來一陣悲切切耳朵呼喝,緊接着是悲愴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