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朵代表的是天長地久。”小築笑眯眯的說:“送花的人很有心呀。”
我微笑,並未多言。花語只不過是人們賦予花朵的美好期許,與現實無關。
“對不起,方寶兒小姐,我來送花。”還是那個清清秀秀的男孩子,他一臉燦爛的笑容站在那裡。
“方小姐,這次有卡片喔。”他擠眉弄眼的說:“你行情很好呀。”
“謝謝。”我接過漂亮的花束,抽出裡面的卡片。
“送給美麗的小姐。井子柏。”漂亮的卡片上字跡有點熟悉。
“井子柏。”是誰呢?我輕聲的念出簽名。
“你說什麼?井子柏?”何趙菲看起來吃驚的很,她抓住送花男孩的肩膀:“你確定你沒有記錯。”
“小姐,我當然沒有記錯,他留的資料明明白白的寫着送給方寶兒小姐。你去打聽打聽我們美好花店什麼時候送錯過花?”男孩大聲抗議。
“這次送花的是個很儒雅的男士,我看見了。”他悄悄的對我說,好像是知道什麼了天大的秘密,青春飛揚的臉上滿是歡樂。
儒雅的男士,是他麼?
“真的?你們花店是不是真的很有名呀?還是你們的花價錢很便宜,我很好奇兩束花都是你們花店的呢。”我笑着打趣。
“那當然,我們花店真的很有名的,看有我這麼優秀的員工就知道了。”他驕傲的挺直背脊:“還有,就是我們花店離你們公司很近。”他悄悄的摸摸鼻子,飛快的眨眨眼睛。
我忍不住輕笑出聲,看着他快樂的跑出,真好的年紀呀。
找了個花瓶裝滿水,將花束放在我的桌子上。純白色的花很漂亮,但是不知道什麼名字,剛纔真的應該問問送花小弟的。
“彼岸花,花語是傷感。”小築悄悄的湊過來說。
呃?我瞪大眼睛,傷感?這人什麼意思?
用手指輕撥花瓣,這麼美麗的花偏偏被賦予了這麼悲傷的意思,真可憐。
不過,管它呢,只要花漂亮就好。
快午休的時候李明澤給我打電話說要請我吃飯。
“爲什麼要請我吃飯?”不去理會周圍人的目光,我語調冷清的問,別以爲只有他有情緒,我也有。老闆怎麼了,我可沒有領陪吃飯的薪水。
“你上午不是收到兩書花麼?中午我再請你吃飯不是更加有力的說明你行情好麼?”那邊傳來他不正經的聲音。
“那好吧,我就給你個機會。”不吃白不吃,還有昨天那樣對待我一定要給我個說法。
爲了安撫我怒不可遏的情緒,中午的午餐李明澤決定請我吃一頓好的。於是,驅車來到以貴出名的RE西餐廳。
輕輕用小勺敲着杯子,我意興闌珊。我這個人不是很喜歡吃西餐,在英國那幾年我最痛苦的不是遠離親人,而是沒有地道的中餐可吃。今天挑這個地方純粹是爲了報復,本意是讓李明澤多花點錢,現在想想根本沒有什麼意義,天天來這樣的地方吃飯也不會對李明澤構成什麼威脅。
“怎麼?看起來不太高興呀?”李明澤一邊點菜一邊頭也不擡的多我說。
“點菜的時候專心點是對服務人員的尊重。”我惡聲惡氣的說,昨天晚上的氣還沒有消,“還有,說話的時候要看着別人的眼睛纔是對淑女該有的態度。”
“淑女?”他合上菜單,上下打量着我:“我認爲淑女不會用勺子敲杯子。她和我一樣。”將菜單隨手遞給招待。
還說是請我吃飯,點菜都不會問我喜歡不喜歡。我撇撇嘴,越覺得來吃這頓飯不值了,還不如在公司休息一會呢。
“你看起來精神不好,沒睡好?”他優雅的端起咖啡杯。
“是呀,昨天一夜沒睡。”我單手撐着臉往大街上看,無意識的看着來來往往的人。
“出什麼事情了?”
“李明澤,你算是我的藍顏吧?”我轉回頭,認真的看着他。
“誰是你的藍顏呀?”他嗤之以鼻:“不過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
“我還一直把你當藍顏的說。”我有點失落:“弄半天我和你連朋友都不是。我怎麼會活的這麼失敗呢?”
他的手掌隔着桌子蓋住我的額頭:“你沒發燒,說什麼胡話呢?”
“其實我真的覺得我活的很失敗。”我輕輕的說:“現在要什麼沒什麼,如果沒有家人幫我的話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在這個社會。”
“你沒事吧?”他皺起眉頭。
“沒事。哎,你以一個男人的眼光看我,覺得我怎麼樣?”我直起身熱切的看着他。
“你?就象你說的你什麼都沒有,行爲能力又差,現在讓家人養,以後讓兒子養,這就是你的一生了。”他壞笑的看着我。
“是呀,我也覺得是這樣想的。”我軟軟的靠回椅子上:“那你說賀嘉銘爲什麼這個時候又對我糾纏不休呢?”
“他糾纏你?”奇怪的語氣。
我瞪了他一眼:“你不相信?他說要和我重新開始,是真的,他親口給我說的,就在昨天。”
“昨天?”
“他昨天在我家門口等我。還有,李明澤,你看你給我找的什麼房子,號稱安全絕對有保障,昨天我被賀嘉銘拖回家都沒有人關心一下。”
“他拖你回家?”
“怎麼?你很懷疑呀?都是你一直打擊我的自信心,其實我還是很多人喜歡的。”白了白他,今天就收到兩束花,雖說一束的花語是傷感,但是隻要花漂亮就好了。
“是是是,你行情好。沒聽說賀嘉銘事業出危機呀…你那天一夜未歸不會是和他在一起吧?”
“咳咳咳……”我一口水哽在喉頭,吐也不是,咽也不是,鬧了個面紅耳赤。離婚五年清清白白,沒想到回了一次家就失了足,而且還是和前夫,想想真是慚愧呀。
“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他臉拉了下來。
“我知道我很沒有出息。“我點頭承認;“但是這根本不是我的本意。我就是再遲鈍也知道讓他再擾亂我的情緒是多麼錯誤的事情,但是你說他是什麼意思?”
“你動搖了?”
“坦白說有,但是我告訴自己不能。”我用叉子挑着裝飾的花瓣,內心一片紛亂:“說真的,我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忘記過他。恨過他,但是恨過之後是更加深刻的懷念。在英國5年,我有很多時候都是期盼他有一天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只要對我說一句我錯了,我什麼都能不計較。可是他一直沒來。”
悄悄將眼底的酸意眨去,掩飾的喝了口水:“我很能裝是不是?你們根本就看不出來,大家都以爲我忘記了呢。呵呵…..”
“寶兒……”
“我知道,被人傷害過很正常,可是如果給同一個人兩次傷害的機會就太傻了。我現在年紀大了,沒有以前義無反顧的衝勁了,如果可能的話,我會談一場有把握的平常戀愛,沒有也無所謂,現在也挺好的。”淡淡一笑,愛情並不是生活中的必須品,沒有也罷。
李明澤定定的看我半天:“有時候心思粗的像電纜,有時候又心思縝密的嚇人。”
我抿脣一笑,並不是完全不明白李明澤近來異常所隱含的意思,只是覺得還是保持目前的關係好。李明澤對我可能有好感,但是他那樣優秀的花花公子實在不是我這樣的可以收服的。再說我對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深信不疑,閱遍羣芳的眼裡哪可能長時間只看一株花,豔冠羣芳還有看厭的時候,更何況本就平凡無比。
李明澤這樣的男人註定一生桃花不斷,做他的朋友就好,**人?怕是最後連朋友都沒得做。
呵呵,要學會明哲保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