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嘉銘,我給你說……”我穿着大大的浴衣跑出來,卻被一陣陣的香味兒勾去思緒。好濃郁的香味兒,好想吃。
“想過來吃飯吧。正想去叫你呢。”賀嘉銘嘴角含笑的招招手。
“哦。”用力吸吸鼻子,好香呀!我乖乖的坐在餐桌前等着他把面端給我。
紅紅的湯水裡白的如絲的是麪條,金燦燦的是雞蛋,碧綠的是小白菜,還有嫩嫩的蔥末,看着就讓人食慾大開。
在還是賀家媳婦的時候我最喜歡的就是婆婆做的雞蛋麪,可惜的是我就是做不出這麼地道的口味,當初婆婆都手把手教我了。
喝一口滾燙的麪湯,好爽,覺得渾身上下都被煨的舒舒服服的。
“怎麼樣?還好吧?”
“恩,很好吃。“我埋頭苦吃的間隙抽空給辛苦的人予以肯定。
“那就多吃點。”
“好飽。”我攤在沙發上:“碗就放在那吧,我明天再洗。”
看見賀嘉銘拎着空碗去刷,我連忙阻止,人家都做飯了,再讓人家刷碗就過分了。
“還是刷刷吧,今日事今日畢。”他動作麻利的做着善後工作。
我撇了下嘴,大男人計較那麼多,但看在不是我收拾的份上也不好再抱怨什麼。他高興就讓他去吧。
“你,來這兒是談公事?”我抱着抱枕,探試的問。
“不是,我公司在這裡沒有業務關係。”他說。
“那是過來玩?”
“不是!”
“那?”
“你不問我是怎麼知道你地址的麼?”他在我面前的沙發上坐定。
“問左雲的吧?”我不甚在意的說。我的住所又不是什麼秘密,我也不是什麼名人,知道有什麼關係。
“不是,你想你的朋友有可能會給我你的地址麼?他們連電話都不肯給我,他們怕是恨死我了。”他露出苦笑。
“呵呵,沒有那麼嚴重。”我乾笑。真是的,敵我分明呀。
“那你是怎麼知道我住址的?”那就是故意來找我的了。
“我找人調查的。”他淡淡開口。
“找人調查?你憑什麼找人調查我?”我坐直身子,被人窺視的感覺真不好,不知道還有什麼我不注意的事情被別人挖出來了。
“寶兒,你不覺得應該爲昨天逃跑的事情解釋一下麼?”他眼睛危險的眯起來。
“逃跑?我哪有?還有,你別逃避問題,我在問你話呢。”
“你說呢?”
“我怎麼會知道,我又不是你肚裡的蛔蟲。”我小聲嘟囔。
“5年不見,你比以前膽小多了,不過也可愛多了。”他的聲音含着笑意。
“很高興我娛樂了你,深更半夜你出現在一個單身女子家裡不覺得不妥麼?男女授受不親你應該聽說過吧。”我沒好氣的說。
“我大老遠來了,你不覺得讓我看看孩子更人性化麼?”他好整以暇輕鬆坐在沙發上。
我上下打量着他,怎麼從來沒有發現賀嘉銘還有這樣一面呢?這麼的厚臉皮,難道5年讓人變化那麼大。
“孩子,你的目的不會是孩子吧?你別想,我是不會把孩子給你的,你不能把孩子搶走。”我慌起來,激動的衝他嚷。
“寶兒。”他把我按坐在沙發上:“我不會把孩子從你身邊搶走,在一起也是我們一家團員,我、你和孩子。”他直視着我。
“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會把孩子搶走,但是我們一家會在一起,我,你和孩子。”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訴說着自己的決心。
“怎麼可能?”我心活猛地一下就竄了起來。你說怎樣就怎樣,那我算什麼。
我長長的吸了口氣:“賀嘉銘,我知道,你是想補償。,但是我們不需要,真的。”
“不是,你……”
“你聽我說完。”我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你是想要孩子,但是不行我不能把孩子給你。孩子陪我度過了我們離婚時最痛苦的時光,他是我的支柱,是我的一切。你現在要什麼有什麼,想要孩子我想有很多人都願意爲你生。”
“不是的……”
“我知道你覺得對我愧疚,其實你不用這樣的,愛情的國度沒有對錯,你只是選擇了你所想要的,而我也是。你並沒有錯,只是不愛我罷了,所以別放在心上,去過你的生活,我也過我的。你永遠都是孩子的爸爸。”
“寶兒,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他氣惱的看着我:“剛誇你比以前可愛了,現在發現你比以前白癡多了,以前雖說是假假的,但是至少還不算太笨。”
“你……“我張口結舌,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強詞奪理。
5年前是他本性善良還是太會隱藏,我怎麼會覺得他是個正直善良、彬彬有禮的現代青年典範,還一丟心丟了6年?拜倒在他的學生褲下癡迷的無以倫比,要死要活的?他分明是個小人,佔了便宜還賣乖的小人。我以前一直以爲只有李明澤是小人,看來是認識不深,小人很多的呀。
“我不知道你有什麼目的,反正是我不想和你再有什麼關係。”我嚴肅的說:“我承認我曾經很愛你,但是是曾今,現在我們就和別的離婚夫妻一樣,只能爲了孩子的問題見面。不要試圖搶走孩子,因爲我死都不會放手的。”
“我不是來搶孩子的,我是想要告訴你我要我們再在一起。”他伸手抓住我拉開大門的手。
“你說?你憑什麼?”我甩開他的手:“你知道你傷害我有多重麼?你知道刀子割在手腕上有多痛麼?你知道我有多恨你麼?不要以爲我今天從你笑就覺得我什麼都忘記了,有些事情是忘不掉的。”我轉多身屏住在眼眶裡打圈的淚。
“寶兒,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的痛,這些年來我每次想起你渾身是血的樣子我做夢都會嚇醒。”他伸手握住我的肩膀,讓我直面他。
“我不用你的愧疚,你走吧。”我不去看他。
“五年前你就是這樣,五年後你還是這樣。你從不肯給我們當面說清的機會,所有的事情你只要自己判斷了就再也不停別人說什麼。”他的聲音裡有濃濃的傷感。
“賀嘉銘,你在說什麼?”我睜大眼睛,他這是在怪我了?“難道非要捉姦在牀你才肯承認是出軌麼?你要是沒有做虧心事怎麼會那樣對我?從來沒有人動過我一根手指……”
“打你的兩巴掌怎麼才能彌補?怎樣才能讓我內心的愧疚少一點?”他臉色蒼白的看着我:“你知道麼?你在我眼裡就是個天生的公主,高貴而純潔,和你相比我就醜陋的不能見人。我和你結婚的動機不純,可是你還是對我那麼好,你的家人絲毫沒有看不起我,可是越是這樣我就感覺越自卑、越害怕。”
“過去的都過去了。”我抹去眼淚。心裡的傷痛不是像抹眼淚那樣容易的。
“沒有過去,我要對你說,你離開的5年間我每天都活在痛苦裡。我和卉潔真的沒什麼,我發誓真的沒有。她是想和我從歸舊好來着,可是我真的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我承認,卉潔來找我的時候我動搖了,可是我真的不是因爲愛她,而是因爲她可憐,我想幫助她。”
“我不想聽。”我硬聲說。
“是真的!我向她誇耀我們過的多幸福,我擁有的東西多多,我就像是一隻孔雀像她展示着自己的羽毛。”他緊緊捧住我的臉:“真的,我說的全是真的,我一直以爲我的心思你都懂,因爲你是那麼的瞭解我,有些事我以爲我不說你也會懂。”
“不,我不會懂。”我緩緩的後退:“你讓我戰戰兢兢,若得若失。孔雀都是爲了求偶才拼命誇耀着自己的羽毛的。”我冷冷一笑:“看來我們不適合做朋友,那麼就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吧。”
“寶兒……”他哀求的看着我。
“如果你還對我有一點愧疚之心的話,就不要再來打擾我。我承認我再也做不來平靜的面對你,請你離開吧。”我拉開大門。
“寶兒,5年前是你追的我,5年後換我來追你。”他平靜的望着我。
“不用白費力氣了,離開吧。”我表情冷漠。
合上大門,我靠在門背上緩緩滑坐在地上,感覺全身力氣都被抽乾了。隱忍許久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捂住嘴巴小心的抽泣。憑什麼?評什麼現在來打擾我?我有多不容易才走到現在的。哭溼的枕頭曬得再幹還是有印記的,你憑什麼還以爲我會等你回頭?
“媽媽?”小小聲的叫喚。
“思文?”我倉促抹抹滿臉的淚水,扶着門板站起來。
“不是給阿姨說過讓她帶你們回家的嗎?你們怎麼在家?”
“阿姨家裡出事了,打媽媽的電話打不通,我就和妹妹在家了。”小小子乖巧的說。
“哦,是媽媽的手機沒電了。”我把手機扔在桌上:“媽媽下次一定會準時回來。”我伸手把他攔進懷裡,眼淚不住滴落。這麼小的孩子在家萬一出點什麼事怎麼辦?我真是太不應該了。
“沒事的媽媽,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麼?”小小的手掌給我擦淚。
“沒有,是看你們太乖了,媽媽感動的。”我破涕爲笑。
“走,睡覺去。”我牽起他肉肉的手掌,一起往臥室走去。
“鈴-鈴-鈴……“門鈴卻插花的響起。
“喂?哪位?”我隔着門問。
“我們是物業,方小姐,有業主投訴你製造噪音!”
我氣結,怎麼我被人拖這麼久就沒有人發話,叫個兩嗓子就說我製造噪音,這是什麼世道呀?世態炎涼也不能這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