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遠到而來的李明澤鬧了一番並沒有很大的提高兒子的情緒,他老早就說困了想去睡覺。其實我真不是個合格的母親,對孩子不知道該去怎麼教育他們。想想這些年,雖然說是我照顧的孩子們,但是一起玩還比較能說過去。每當遇見什麼問題的時候,總會有人幫助我去引導他們。他們能長成現在這樣,沒有嬌縱無理,很善良、很熱情是我的莫大福氣
“思文,睡了麼?”輕輕的坐在兒子牀頭,摸摸他嫩嫩的臉頰。
“沒有,媽媽。”沒有意外,兒子的眼神清明,沒有一絲睏意。
“心情不好麼?”我從沒有認爲孩子真是什麼都不懂的。
“是。”思文點點頭。
“是爲親生爸爸麼?”我爬上牀將兒子摟在懷裡。
“媽媽,爲什麼他到現在纔來看我呢?”小小的心靈滿是鬱悶呀。
“對不起,都是媽媽的錯。他其實很想看你的,但是媽媽把他的電話弄丟了,找不到他了,所以他才這麼久沒有來看過思文。”我笑着揉揉兒子的頭髮,對不起,兒子,我實在是不知道如何向你解釋我們之間的恩怨,但是你要明白我們愛你的心都是一樣的。
“他喜歡我麼?”小小子困擾的說。
“他當然喜歡你呀,你想他今天多愉快呀。和思文在一起爸爸很高興呢。”我認真的迴應。
“真的?那爲什麼我都沒有他的照片呀?”
面對兒子那純淨的眼睛,我怎麼能告訴他當年的我誓言要和賀嘉銘一刀兩斷,把所有和他有關的東西全都毀壞殆盡吧。
“嗯,那是因爲我們走的太急了,沒有來得及拿。我們一直在英國生活呀。”我開動腦筋,拼命想出一個合適的藉口。
“哦,媽媽很迷糊的,一定是又忘記了。”小子下了定論。
我哪有很迷糊,一般而已啦。應付完兒子的各式問題,我頭昏腦漲,不過小子終於相信父親是愛他的了。辛苦一晚還算有效果。
換好睡衣,我躺在牀上醞釀睡意。思緒兜兜轉轉又回到賀嘉銘身上。白天我終於好好看清他了,比起五年前他好像更加優秀了。不止是事業上的,還有外形上的。我承認賀嘉銘本身是長的相當出色的一個人,如果他不出色我在10年前怎麼會拜倒在他的學生褲下,明知道他有深愛的人還是要排除萬難的下嫁?可是5年前我們離婚的時候他好像還不像現在自信,器宇軒昂。我迅速爬起來對着鏡子左照右照,可是和豔光四射實在掛不上等號,只能是普通的失婚女人。時光只讓他更加自信、成功、光芒萬丈……真是不公平。
昨天很不幸的失眠了,凌晨三點我還睜着眼睛盯着天花板說羊玩,所以在早上兒子、女兒拉我起牀的時候我很有理由的指着我的黑眼圈讓他們去找外公、外婆甚至旁的人玩。反正家裡閒人很多,不怕他們無聊又搞什麼新花樣。
打發掉孩子,我又矇頭大睡。
好不容易睡着了電話又響起來了。
“喂?誰?如果沒有重要事你就死定啦。”我很火大,抓起電話就嚷。
“寶兒?”那頭的聲音遲疑的傳來。
賀嘉銘?
“請問有什麼事情麼?”我對着話筒扯出一抹笑,聲音輕輕的。
“你還在睡?”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嗯,我昨天沒有睡好。”我直覺的回答,不對,我幹麼解釋,我想睡就睡了,想幾點起就幾點起。我們已經離婚好久了,再也不用順用他的生活習慣強迫自己放棄睡懶覺的愛好了。
“對不起,打擾了。是我媽媽他們想見見思文,不知你們…..”那頭的聲音停頓一下。
“哦,你可以帶思文去,我恐怕沒有時間。”
“那好吧,我去接思文好麼?”
“行。”掛上電話仰躺在牀上。他媽媽要見思文?好吧,見就見吧,反正再有幾天我們就該走了,畢竟那是人家的親孫子,五年沒見於情於理都應該讓見見。
“喂,你不是說還困?”門口傳來李明澤的聲音。
“嚇?李明澤,這是我的閨房,你不敲門就進來是不是太失禮了?如果我在換衣服怎麼辦?”我對他怒目而視,拉起被子將自己蓋得嚴嚴實實的。
他眉毛一挑,滿臉邪笑:“你怕什麼?有什麼好看的?兩個小籠包而已,。不過,比我想的好多了,我一直以爲是兩個荷包蛋還是煎過的。”
“滾出去!”我尖叫着將枕頭狠狠砸向他。
他飛身閃過,得意的爆笑充滿整個走廊。
我坐在牀上咬牙切齒,笑笑,再笑下巴給你笑掉。
我環視一下自己,還好麼,哪有他說的那麼過分,人家賀嘉銘從沒有抱怨過。可惡,怎麼又想到他了。
爲了不讓賀嘉銘以爲我對他還有什麼企圖,他來接兒子的時候我並沒有出現,李明澤自告奮勇的前去招待。
“走了?”我喝着稀粥,忙裡偷閒丟出一句。
“嗯。”他坐在我對面,手腳舒展:“賀嘉銘可是個厲害人物呀,幸虧我們是在不同的領域發展,不然總會有狹路相逢的時候。”
“不過,他真的不適合你。”他搶過我手裡的蔥油餅塞進大嘴,“男女之間只有棋手相當纔可能白頭到老,你和他比就是個白癡。經過我5年的再教育還笨到現在的地步,5年前的你豈不是笨的飛天遁地?”
“你可以再過分些。”我眼睛眯起來,手端起滿滿一碗粥。
“不是,我只是從沒有聽你提過他。”他裂開討好的笑容,悄悄後退。
“沒什麼好提的。女兒呢?”我繼續吃我遲到的早餐。
“跟着哥哥去了?”他輕描淡寫的說。
“什麼?”我被一口粥嗆到咳的驚天動地。
“小心一點,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小孩子一樣。”他轉到我身邊大力的拍起我的背。
“咳咳咳……”我手忙腳亂的推開他的手,再讓他拍下去我沒有被嗆死也會被他拍死。
“你說女兒跟着賀嘉銘出去了?”我好容易才停下咳嗽。
“對呀,女兒非要跟着去。我就讓她去了。”他不在乎的擺擺手。
“有沒有搞錯呀你?那是賀嘉銘家,女兒跟去像什麼樣子?”我激動的扯着他的衣領:“快,去接思怡回來。”
“你激動什麼?女兒很乖的,不會給人惹麻煩的,再說兩個小孩子在一起,說不定思文能更快接受他們家人呢。”
“是麼?”我鬆開手認真考慮。
“當然,信我者得永生。”
我懷疑的看着他瞎掰。不過,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