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清閒的週六週日,又難得的風和日麗,難得起個大早帶上我家兒女去遊樂場玩。
爲我可愛的兒女收拾好準備出門的時候卻正好碰見李明澤。
“爹地,爹地……”兩個小傢伙熱情的抱住他的腿。
“不要奴役我,我今天要陪兒子、女兒去玩。”我先聲奪人。
“乖乖們,今天打算去什麼地方呀?”他不理我,雙手一張抱起兒子、女兒。
“我們要去遊樂場。爸爸要去麼?”小女兒奶聲奶氣的問。
“當然。”他在小女兒臉上烙下一吻。
我撇嘴看着兒子、女兒在他的逗弄下笑作一團。
要說小女兒對他歡迎崇拜我還覺得情有可原,畢竟是異性相吸,但是兒子爲什麼對他也這麼歡迎我就很意外了。
“還不上車?”他倚在車門上戲謔的看着我:“難道你想走着去?”
“壞心鬼!”丟給他一個大白眼,我認命的爬上車。
我發現我真是老了。答應孩子陪他們玩一整天,結果半天我就累的快倒地了。頭髮散亂、面色蒼白、步履蹣跚的跌坐在快餐座椅上,我再也不肯起來:“我要好好謝謝,我實在是走不動了。哎哎,你們那是什麼眼神哪?”
“媽咪,你真是的,說好陪我們好好玩的。”兒子一臉氣惱的爬上座椅。
“是呀,是呀……”小女兒也在李明澤的協助下坐上位置。
“那我們休息一下,吃過午飯再玩吧。”我討好的給兒子、女兒抹去臉頰的汗水。
“那好吧,先這樣吧。我要吃雞腿,妹妹要吃火腿。”小傢伙開了恩。
“是是是,我去買。”我拖着身體準備去買,想也沒有那種好命可以等着別人送餐到面前。
“我去買吧,你好好歇歇,下午他們還有的折騰呢。”李明澤拍拍我的肩,大步走向快餐檯。
我吃驚的盯着他的背影,他的紳士風度從來不會用在我的身上。擡頭看看太陽,難道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
因爲實在是太累了,我一點胃口都沒有,不停的捧着可樂大口補充上午失去的水分。
“爹地,下午我們去坐海盜船吧?”咬着雞翅的兒子和李明澤討論着下午的去處。
“好呀。”李明澤含笑應允。
“不好,不好!”我大聲抗議。上午的魔毯已經去掉我半條命了,如果再坐海盜船我怕我會死在這兒,而且墓碑上會可恥的寫着:被遊樂園嚇死的人。
“爲什麼不好?”一直轉過頭。
“因爲…因爲…思怡還小,她不合適。”我拼命想着藉口。
“可是,思怡不怕是不是?”
“是呀,是呀……”
不可愛的女兒,除了會說是呀是呀還會說什麼。
“那動作太劇烈了,不適合小朋友啦。”
“可是我們很高興呀。遊樂園裡的東西不就是給小朋友玩的麼?”
“那,那……”
“我知道了,原來是媽媽害怕!”
“誰,誰害怕,去就去。嚇哭我可不負責。”
結果我就被拉上了海盜船,結果是孩子們都沒有事,只有我抱着李明澤大喊救命,最後手軟腳軟被李明澤抱下來。
丟死人了。
“好了,好了,今天就玩到這吧。有時間再玩。”李明澤抱起兩個調皮鬼。
我垂頭喪氣的跟在他們後面。今天真是丟人死了,連三歲的女兒都沒我叫的聲音大。不過現在的小孩怎麼都這麼膽大呀,我三歲的時間還躲在婆婆懷裡聽鬼故事還會發抖的吧?六歲的時候還要跟人睡的吧?可是去鬼屋的時候只有我一個緊緊的粘在李明澤旁邊,小女兒在前面開道,兒子在後面斷後,剩我在中間被周邊的恐怖景象嚇到尖叫不停。小女兒還一臉憐憫的對我說:“媽媽,都是假的。”
兒子笑得滿地打滾:“媽媽的叫聲比較可怕。”
真是不可愛的小孩。
晚飯宰了李明澤一頓大餐,回家已經十點了。送走李明澤,把孩子們趕上牀,我自己洗漱好已經快十一點了。
舒服的躺在牀上翻滾了兩下,真舒服。明天不用上班,能睡到自然醒,真爽。
電話鈴聲突兀的想起。我看了看錶,十一點了,誰會這時候打來?家人都知道我和孩子睡得早,一般都是八、九點打來。
“喂,哪位?”我拎起話筒。
“是我,寶兒。”話筒那邊傳來玉玲的聲音。
“啊,玉玲,你怎麼這麼晚打電話了?”我興奮的很,我從英國回來還沒和閨中密友見過面:“怎麼,和你家老公吵架了?”
玉玲在我去英國的第四年結婚了,嫁了個公務員,看起來老實本分的男人。自從玉玲的前男朋友在畢業時爲了工作和玉玲分手只有玉玲就再也沒有談過朋友。玉玲嫁人我們都爲她感到欣慰,她終於走出了情傷。
“寶兒,你的目標是什麼?”玉玲的聲音很怪。
“目標?養大孩子,看他們成家立業。“我閉上眼睛想象。
“然後呢?”
“然後,然後就周遊世界,吃好吃的,穿好看的,玩好玩的。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沒有,只是現在突然覺得生活沒有目標了。弟弟長大了,家裡的經濟條件也好了,日子過的很富裕,再也不用爲錢操心了;朋友呢,你和左雲都過的挺好的;工作呢,有我沒有都一樣;家庭……”電話那邊沉默下來。
“你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一定有什麼不對,玉玲的語氣很怪。
“沒有什麼事。”玉玲在那頭輕笑:“我再問你件事,你可不要生氣呀?”
“什麼事,你說?”我換個動作,把話筒換了個耳朵。
“你還會想起賀嘉銘麼?”
賀嘉銘?我愣住了。有多久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了?
“不會呀,都過去那麼久了。我們早就路歸路,橋歸橋了。”我笑着打哈哈。
“寶兒,我喜歡你現在的性格,開朗又堅強。”
“是麼?真的,哈哈……”我樂不可支。
掛掉電話已經十二點多了,我躺在牀上卻連一點睡意都沒有,刻意不去想起的往事一下涌上心頭。在英國的五年間我沒有回來過,家人朋友也不會提到他。今天猛地被玉玲提起,發現他仍是我內心不能消除的傷痛。刻意的忽略並不說明就此埋葬,當記憶的帷幕拉開,他的形象還是那麼的鮮明。在最青春的時候遇見了他,最美麗的時候和他度過了四年的婚姻時光。經過五年的時間沉澱,我偶爾會對自己以前的婚姻反思。也許是因爲對他的喜歡太多了,就失去了自我。從我們交往,到結婚後,我對他,以及他的家人一直都是很謙虛,很有禮的,以他的喜好爲喜好,甚至刻意去模仿過李卉潔。當李卉潔再次出現的時候,賀嘉銘開始反常的時候,我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我爲你做了那麼多你怎麼會這樣對我呢?痛苦、不平糾纏着我,可是誰又要求過我對他付出呢?
我曾經以爲我們的婚姻會進行到天長地久,現在想想真是太天真了,人生中有太多不可預測的因素了。山盟海誓只是戀人們被感情衝昏頭時許下的,如果那麼輕易實現的話,就不叫山盟海誓了,而我們甚至沒有許過。我和賀嘉銘之間的糾纏早已經結束了,放手對我和他都好。他應該是和李卉潔結婚了吧。
那,祝他幸福吧。
下牀找到梁靜茹《花園》,讓深情、哀傷的旋律劃過耳膜,靜靜的和歌者分享相似的心情。
“時間讓痛苦不平都沉澱
懷念讓整個心情在浮現
我有太多感覺必須再見一面
不能好聚好散的愛會讓心糾結
離別不代表磨滅一切
謊言有些時候也許是體貼
你用淚光迴應我的真誠諒解
明天我們都有豔陽天
你是心中的花園
經常開玫瑰偶爾飄落葉
愛在心中的花園
充滿想念留駐一個季節
紀念我曾勇敢滿身傷痛揚起笑臉
很近地站在幸福前
當我給了你原諒也給了自己遠方
這愛不再是一面牆變成身後月光”
希望你能幸福,賀嘉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