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華現在就更把馮春花那兒當成他的家了,他一年也就回來那麼三五回,很多時候回來都是喝醉了酒纔回來。他回來就是坐在沙發上,他連牀上都不去,醉了酒他最多就是躺在沙發上,酒醒了站起來走了就是,誰也猜不透他心裡面是怎麼想的。但是他還是照樣的把他兒子虞印興的學雜費,和穿衣的費用支付起走了的。
他很少回來一次,珠兒也並不是不給他的溫存,只是他不領情罷了。比如他醉了酒躺在沙發上,珠兒就給他蓋牀被子,他坐在沙發上就給他沏杯茶這些都是有的。但是他每回回來,都是像有深仇大恨那個樣子,所以珠兒就不會去親近他。因爲他們本身長期以來都不和睦,所以誰也沒有心情去親近誰。至於說話也不是沒有說過,只是他不回答不理踩,這樣回數多了,珠兒也就懶愛和他說話了。
像這樣的夫妻,真正是這世界上難找,而且這樣一混就是這麼多年。你看這讓珠兒來怎麼想。
珠兒這差不多二十年基本上都一直在打工,孩子的用費她又貼的很少,她到現在還是有一定的積蓄,所以經濟上她還是能夠獨立的。
因此,就是親戚朋友,包括她的父母,老早就勸她把婚離了算了,離了婚再重新找一個合適的就是。就連外界的人都認爲,像這樣的婚姻,這樣的男人,你還這樣優柔寡斷的把他留着幹啥。
這些她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她想到孩子還小,離了婚孩子沒有父親,自己孤兒寡母的難堪不說,要說再找一個也不一定有那麼好找。找一個找得好還好一點,要是找得不好,這輩子就更加冤災了。就找不找都是對孩子的傷害最大,所以她就一直猶豫不決的。
因此直到現在,離婚這憂心的事情一直擱着就擱着。那猜不透心的虞華,他是從來不說這件事情的,因爲離婚不離婚對於他來說,都是這個樣子。
現實中的珠兒給小雨講到這兒,她長長的嘆了口氣,她說:“管他的,就還拖一拖吧,最好是拖到孩子讀了書出來工作了,再說離婚都可以。”
小雨很爲珠兒鳴不平,珠兒在他的心裡,就是一個很溫柔很體貼的人了。他認爲這世上都很難找到像她這麼好的人,爲什麼這麼好的人,就偏偏遇到了像虞華這種不識碧玉的人了。
小雨的內心是很同情珠兒的,他只是不好表露出來,因爲他害怕傷到她的自尊。他只是在心裡替她難受,他希望她能夠早日走出這陰霾的牢籠。
不知是珠兒習慣了這種生活,或者是除了不幸的家庭以外,她的親人朋友,還有同學們對她都很好的原因。她看起來還是過得很好的。這也許是自己處在這萬般無奈的情況下,自己在安慰自己吧。
這天吃了晚飯收拾停當後,珠兒和小雨聊了一會兒天,她就說:“明天我們就把她們幾個約起耍啊,等一會兒我就給她們幾個打電話,看商量怎麼耍。殷紅那裡你就聯繫吧,我還沒有她的電話,你給她說明天上午,就在我這兒聚齊。今天晚上你就睡我這兒,你等會想好久睡就關了電視睡就是。”她指了指她的房間,她說了就起身往外面走。
“可以,我曉得。”他站起身來等她出去,她輕輕關上門就走了。
他知道她有兩個臥室,她兒子沒在家空起一張牀的,她這一定是在避嫌,所以她就出去在朋友家去睡。
她走後小雨就獨自一人搖頭輕笑,他想:這肯定是她在防人們說的“人言可畏哦。”然後他就給殷紅打了電話。
第二天上午八點半,殷紅,謝菲,小嫺她們先後就來到了珠兒家,她(他)們興高采烈的歡聚在一起。因爲牛兒太遠,而且她開起小麪館一時也走不開,她說的明天五一節一定丟了生意都要在一起來耍一天。
現在她們就在商量怎麼耍了。珠兒說:“我們就這樣吧,我們先走市中區看看,因爲小雨哥還沒有認真去看市中區。我們看了市中區,就在市中心公園看看,然後就走殷紅她們哥哥的物流園那邊上繞回來,迴轉來就在吉祥百貨大樓那裡去吃火鍋。下午就去牛兒那裡喊牛兒一路到北星公園去耍,因爲牛兒現在離北星公園很近。最後我們就轉來又順路各回各的家,你們看可不可以。至於明天怎麼耍到時候再說啊。”
她的安排大家都贊成,就這樣,她們一行五個人就融入了景區和人海中。
這一天她(他)們怎麼耍怎麼玩就不細表了,總的來說,她(他)們都是做到了盡興而歸。在玩耍中,她們幾姐妹也各訴了自己的衷腸。
只是走到物流園殷紅哥哥那兒,殷紅的兩個哥哥見了這闊別二十餘年的小雨,他們就在那裡互訴着各自這二十年的經歷,和世事難料的變化,還有就是磋嘆他們這一代人,不禁不覺的就將要進入老年,他們談了很久。
那天小雨也是第一次看到殷紅的老公韓寒。在他的印象中,這四十幾歲的韓寒並不是怎麼的壯陽那種。只見他面無血色,萎靡不振的樣子,而且背部還稍顯佝僂。他當時從心裡對殷紅就有點惋惜那種,他也不曉得韓寒年輕的時候是不是這個樣子。
過後她(他)們這幾個就去到了吉祥百貨大樓旁邊的一家老火鍋館燙了一頓。不管冷天熱天,那裡的人最喜愛的就是火鍋。
然後就去了北星公園,牛兒早就等在北星公園門口了。牛兒的樣樣還是那麼富態,只是她黑黑的粗發,也間雜着了幾許白絲了,看來這歲月真的不饒人。
今時的北星公園與夕日的北星公園,也沒有多少差異,只是內部增減改變了一些設施而已。以往的哈哈鏡,鬼屋,遊船依舊,只是她(他)們這天沒有去劃遊船。她(他)們就是爬了北星山頂,小雨和珠兒看到山頂以前何雅嵐滑倒那兒,她(他)們只是對視了一下,許是她們都想起了當年何雅嵐滑跤時的驚險。
這時的小雨就更想起了大半年前何雅嵐邀他相聚,誘他合歡的情景。他真不知那樣做了,是對還是錯。也不知她給他的情與愛,是真還是假。更不知他現在在她的心裡,是去還是留。或者是她那個時候只是在利用他的身體,來解她莫名的欲和渴。
他只是此刻心裡想的是:要是她今天在一起該多好啊,起碼我們幾個在一起,會同時給她也帶來開心與歡樂。
從北星公園出來,她(他)們又去了牛兒的小麪館。小雨也是第一次看到牛兒現在的老公李玉林。李玉林那墩實的身材,同樣像牛兒一樣,從外表就顯出了內在的誠懇與厚道。他熱心的招呼她(他)們坐,然後又熱情的給她(他)們倒上了茶水,並且說:“你們都是稀客,今天走到這裡來了,這個時候也累了餓了,就一個品嚐一下我的小面啊。”他也不管她(他)們怎麼推,只幾分鐘他就端出了幾碗熱氣騰騰的肥腸面,真弄得這幾個不吃也不好。他弄出來的味,還真的是很霸道。
最後她(他)們就從牛兒那裡趕公交車準備回家了。這一天也是飽了眼福苦了腿,但是這一年一聚也是很開心的。
當在迴轉的路上,天都即將黑了,走到謝菲和小嫺同時下車那兒,謝菲就喊住了小雨。她說:“小雨哥,你今天晚上就在我那裡去歇吧,反正我們明天也是在一起耍,你在珠兒那也是歇,在我這也是歇,都是一樣的。”
小雨一時沒有回答,他是一下想起了當年的修鍾夜。
這時珠兒就說話了,珠兒並不是不曉得那年的修鍾夜,修鍾夜的事情小雨唯獨是給她說了的。也不知她是忘記了還是不在乎這些,又或者是想到現在都這年齡的人了,對那一類的事情都已經看淡了。她就說:“也可以,隨便在哪裡睡都是一樣的,你就到謝菲那裡去吧。”
小雨語塞了。要是他這時推,謝菲就會說他看不起她。他想聲辯前有修鍾之事,反而又會弄得大家都曉得以前那個事情了。
到站不久停的車就要走了,他就只好隨了謝菲下車去了她的家。
謝菲並不是住在原來那街上的老房了,她原來的老房已經拆了,那兒的街道也重新規劃了。她現在住的是一套賠退的三室一廳的新房,劉介聲以前那低矮的房子也是拆了的,開發商也賠了一筆錢給她。還有那門面房,她已經租出去別個做生意了,她只是收房租。
小雨進了謝菲的家門,她現在的家裝修得很不錯。那渾然一體極淺的粉紅色,在柔和的燈光下,盡顯女性的柔美,這柔美恰恰就同漂亮的謝菲十分協調。
人就是這樣的,以前小雨看着謝菲那古色古香的舊房,內部也是古色古香的。他也認爲美,他認爲那是一種傳統的美,穩重的美。而現在這個新房他卻認爲是一種奔放的美,夢幻般的美。
其實他都沒有認爲對,真正的來說,還是潔淨的房,配上了般配的主人。因爲這美麗整潔的謝菲,她纔會裝扮收拾朝夕和她相伴的房。尤其是她在這房中的時候,就把它襯托成渾然一體的完美了。
更準確的說應該是,他從內心讚美這個人,所以他就把她周圍的一切都想象得那麼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