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稀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着了,只知道瓶兒把她叫醒的時候墨堇涼已經沒了蹤影,一問才知道是出去了,說是有點事。
瓶兒替沈素稀梳洗好了以後二人便前往前廳去用早膳。
“哥哥,等會兒墨堇涼回來的話你幫我拖他一會兒。”沈素稀喝着家中很久沒有喝到的粥,隨即看了看一旁的沈未笛。
“你要去找姜初堯?”沈未笛還能不知道自己妹妹的那一點小心思嗎,除了家人以外,姜初堯大概就是自己妹妹最牽掛的人。
沈素稀點了點頭又繼續吃早飯。
“唉,也該去說清楚了。”林瑕月嘆了口氣,這事早晚是得了解的。
“嗯嗯,我不能讓初堯哥哥白白的等我。”沈素稀放下手中的勺子看着自己的母親和哥哥,除了家人姜初堯是她最牽掛的人了,她不能讓姜初堯失望。
“但是……”
“小笛,你就讓你妹妹自己去解決吧。”沈未笛想說什麼被自己母親打斷了,林瑕月向沈未笛搖了搖頭示意他不用再說了。
沈未笛知道自己母親的用意也不再說話,畢竟有些事他們不能幫着沈素稀去抵擋一輩子,還得她自己去解決。
沈素稀用完早飯便讓瓶兒去到姜家把姜初堯約了出來。
李佩嵐一看自己兒子跟着瓶兒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家,自己也悄悄跟了上去,她不能讓自己兒子真的傻傻的等沈素稀五年的。
“姜公子,我們家小姐就在荷花苑中央的涼亭那兒等你,我就不過去了。”瓶兒給姜初堯指了路以後便站到了岸邊的一旁。
“謝過瓶兒姑娘了。”姜初堯向瓶兒躬了躬身子,隨後便找來船家載着自己像荷花苑中劃去。
瓶兒見姜初堯上了船,自己的任務也完成了,爲了不引人注目,瓶兒也離開了荷花苑。
小船漸漸接近了涼亭,姜初堯看見了那個許久未見讓自己魂牽夢縈的女子正焦急的在涼亭中徘徊。
“稀兒!”姜初堯離開小船踏上涼亭便喊了他心愛着的人的名字。
“初堯哥哥……”沈素稀看見姜初堯向自己跑來的那一刻眼淚也隨之奪眶而出,那是她的初堯哥哥啊,那是她一直想要嫁的人啊。
沈素稀跑着撲進了姜初堯的懷中,姜初堯也緊緊將沈素稀擁入懷中,生怕自己是在做夢。
“初堯哥哥,稀兒好想你。”這一瞬間的沈素稀就像受了驚嚇急需安慰的小貓一樣,緊緊的依偎在姜初堯懷裡。
“稀兒……我終於見到你了,我真的好怕再也見不到你了,他們都說你入宮了……”姜初堯聲音已經漸漸有些嘶啞了。
“是稀兒對不起初堯哥哥,但稀兒入宮只是和太子殿下的賭約,五年一到我就回來了,稀兒保證和太子殿下只是名義上的夫妻,我們都是清清白白的,初堯哥哥你信我嗎?”沈素稀解釋了她和墨堇涼之間的事情,想解開姜初堯的疑惑,她怕自己的初堯哥哥會和世人一樣誤會自己和墨堇涼。
姜初堯握着沈素稀的雙肩從自己懷中推出去半步,隨後面無表情的看着沈素稀問道“聽他們說,伯父伯母已經認了太子殿下這個姑爺,而且昨晚你們同房了。”
要說自己真的一點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他姜初堯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自己從小到大喜歡的人莫名其妙入了宮,所有人都知道就他一個人矇在鼓裡傻傻相信這那些話。
好不容易盼到了沈素稀回來了,結果沈家的姑爺已經換了人,沈家的人也承認了兩人的姻緣,這讓他還怎麼一直大方下去。
“不是的,不是的初堯哥哥,我和太子殿下真的是清白的。”沈素稀拼命搖着頭想要解釋這件事,想讓姜初堯相信自己。
“稀兒,你實話和我說,你是不是真的看不上我的家世?你們沈家是不是都看不起我們姜家?”姜初堯原不相信沈素稀是那種攀龍附鳳的人,沈家也不是愛慕虛榮的,可是沈素稀莫名其妙一夜之間入了宮,什麼都沒有告訴他,甚至還讓沈家的人一起瞞着他。
“我沒有,初堯哥哥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我不會。”沈素稀看着姜初堯,豆大的眼淚一顆一顆滾落下來。
“稀兒,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入了宮讓伯父伯母和未笛兄一起瞞着我,如果不是風聲傳到了江南,那我真的要被你們瞞着五年嗎?你們怎麼能這樣把我玩弄於股掌之間呢?!”姜初堯步步緊逼,絲毫不給沈素稀喘息的機會,這些日子他真的承受了太多,爲什麼要瞞着他爲什麼要把他當傻子一樣對待啊。
“對不起,對不起……這件事是我對不起初堯哥哥,是我們沈家對不起初堯哥哥,真的對不起……”沈素稀出來見姜初堯時明明是開開心心的,爲什麼現在變成了這樣呢,可是變成這樣不都是自己選的嗎?她又有什麼資格埋怨呢。
姜初堯看着沈素稀哭成了淚人但還是無動於衷的站在一旁,對於他來說他最憎恨的就是欺騙,可他最心愛的人啊,爲什麼要把他當傻子一樣玩弄於股掌之間呢?他那麼相信沈素稀啊!
“啪!”就在姜初堯和沈素稀僵持着時,李佩嵐的船也到了涼亭,李佩嵐看着沈素稀便怒氣衝衝的上去給了沈素稀一個耳光。
“娘,你怎麼來的?你做什麼?”姜初堯也沒想到自己的母親居然跟蹤自己,立即拉過自己的母親。
“狐狸精你都不乾淨了還來勾引我兒子!你們沈家還要不要臉啊?教出你這種女兒!真是辱了沈家的門楣!不過也是一個商人之家就是不堪!”李佩嵐惡狠狠的指着沈素稀,每個字都像刀子一樣插到了沈素稀的身上。
“姜伯母,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們,可是姜伯母也不能出言辱我沈家。”李佩嵐這一耳光打得極重,沈素稀白皙的臉上的手指印赫然在目,說什麼她都可以忍,因爲是她有意欺瞞在先,可這和他們沈家有什麼關係,這是她一人所爲。
“呵呵,現在還敢和我頂嘴了,堯兒你看見沒有,這樣的女人你娶回家了是要你親孃的命啊!”李佩嵐搖了搖姜初堯的手,隨即又指了指沈素稀。
“娘,你就少說兩句吧,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姜初堯將自己母親的手從自己的胳膊上拿了下去。
“我少說兩句?我告訴你狐狸精,你這種不乾淨的女人我姜家是不會同意你進門的!你們沈家除了這狐媚之術還會什麼?真是和你那個娘一模一樣,勾引男人都有一套!”李佩嵐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隨後又不停的貶低着沈素稀。
“你不能這麼說我母親!”沈素稀說着便要衝上去,但手在半空中被姜初堯鉗住。
“稀兒,這是我母親。”姜初堯呵止了沈素稀。
“那我的母親呢?就活該這麼被貶低侮辱嗎?初堯哥哥,那也是我的母親!”沈素稀不敢相信的看着姜初堯,如今看見自己被羞辱都無動於衷了嗎?還是說因爲那個人是他的母親。
“初堯是我的兒子,沈素稀你不過是個外人!你這種不乾淨的人給我兒子做妾都不配!”李佩嵐得意的看着沈素稀。
“初堯哥哥!”沈素稀紅着眼眶看着姜初堯,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要纏着我兒子了狐狸精!”李佩嵐從姜初堯身後衝出來一把將沈素稀推下涼亭。
“稀兒!”姜初堯伸手去抓然而都是徒勞只能看着沈素稀跌落涼亭。
沈素稀跌落涼亭那一瞬間心也徹底死了,這樣也好就讓她永遠沉在湖底吧,這樣自己就不會難過了。
就當衆人都以爲沈素稀會落入湖中時,沈素稀都做好準備了,但最終穩穩的落入一個懷抱之中,沈素稀這才緩緩睜開眼看見了抱着自己的墨堇涼。
墨堇涼抱着沈素稀用輕功輕輕點在湖面隨後二人穩穩落在涼亭中。
“沒事吧?”墨堇涼冷冷的看了一眼姜家母子,隨後關切的詢問着沈素稀有沒有事。
沈素稀失神的搖了搖頭。墨堇涼這才安心下來。
“草民參見太子殿下。”姜初堯愣了一會兒趕緊拉着母親跪到地上,這可是太子他們是真的惹不起。
“動本宮的人?”墨堇涼走到二人身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姜初堯和李佩嵐。
“太子……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誤會了……民婦只是……民婦只是輕輕推了她一下……沒想到……沒想到……”李佩嵐被墨堇涼這一身凜冽的冷氣嚇得渾身哆嗦,說話也支支吾吾,磕磕巴巴。
“她?”墨堇涼冷冷說着,隨後腳踩到了李佩嵐的手指之上。
“啊!不不不……是……是是是……是太子妃,民婦……知道錯了,太子殿下饒命啊……”手指上傳來的疼痛讓李佩嵐臉上得表情漸漸扭曲,倘若墨堇涼不擡腳,那李佩嵐這隻手怕是廢了。
“太子殿下,您饒了我娘吧,她不是有意衝撞稀……衝撞太子妃的。”姜初堯也趕緊給自己母親求情。
墨堇涼不想讓沈素稀太爲難於是擡開了腳,蹲到李佩嵐面前說道“沈素稀是本宮的太子妃,誰都不能動她,本宮的太子妃給你們家做妾?怕是你們姜家沒有這個能力承受這份福澤,你們姜家給她提鞋都不配!”
“是是是,太子殿下說的是,民婦……民婦再也不敢了。”李佩嵐趕緊連連點頭,他們姜家有一百個膽子也得罪不起天家啊。
“還有你姜初堯,自己喜歡的人被自己的母親羞辱都無動於衷,呵,你算個什麼東西和本宮爭她!”墨堇涼站起來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姜初堯,隨後一腳踢翻的姜初堯。
這兩個人這麼欺她,真是千刀萬剮都不解氣。
“沒事了,我在。”墨堇涼把一旁臉色慘白的沈素稀攬入懷中,隨後輕輕安撫着沈素稀。
“她打你了?我這就去廢了這賤婦的手!”墨堇涼看着沈素稀被打紅的臉以及嘴角浸出的血,瞬間雙眸泛紅。他把她護了這麼久重話都捨不得說一句,這個賤婦居然動手打了她!
“殿下……殿下我們走吧,我不想待在這兒了。”沈素稀拉着墨堇涼的衣袖,她不是擔心李佩嵐,李佩嵐羞辱她的母親死不足惜,可她畢竟是姜初堯的母親,自己已經很對不起姜初堯了,萬不能讓姜初堯恨自己了。
“好。”墨堇涼將自己內心的怒火壓下,溫柔的看向沈素稀,隨後攬着她離開了涼亭走到船上。
“你在這等我,乖。”墨堇涼護着沈素稀上了船以後,摸了摸沈素稀的頭便想回到涼亭。
“殿下,不要傷害他們,我求你了。”沈素稀拉着墨堇涼的衣袖,她生怕墨堇涼一衝動殺了李佩嵐。
“他們這麼欺你,他們該死!”墨堇涼緊握的拳頭青筋暴起,他一直小心呵護的人居然就這麼讓人欺辱,讓他無動於衷,他做不到。
“殿下,是我先對不起他們的,殿下不要傷害他們。”沈素稀紅着眼眶拉着墨堇涼,她太清楚墨堇涼了,連一個山寨的人都不能拿他怎麼樣,姜初堯母子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啊。
“好,我答應你,你等我回來。”墨堇涼輕輕拉下來沈素稀的手,毅然決然回到了涼亭。
姜初堯爬起來本來想扶起李佩嵐,結果又看到折回來的墨堇涼於是自己又跪到了地上。
“姜初堯,你愛她,可你不敢義無反顧的護着她,你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母親羞辱於她,你該死!”墨堇涼實在無法壓住內心的怒氣,隨後又一腳踹翻了姜初堯。
“你不敢豁出去護着她就不要拖着她!本宮一句重話都捨不得對她說,居然讓你們母子如此欺她,姜初堯,你聽好了,本宮能豁出去護着她,也有能力護着她,她這輩子都是本宮的!她這輩子都走不了!是你姜初堯配不上她!”墨堇涼說完一腳踢翻了縮在地上顫抖不止的李佩嵐,如果不是顧慮着沈素稀,他早就一刀解決了這兩個人。
墨堇涼走後李佩嵐趕緊扶起自己的兒子,哭着說道“堯兒,你不是天家的對手,就不要在執念着沈家的女兒了。”
姜初堯紅着眼眶看向李佩嵐,說道“母親以爲今天鬧成這樣,稀兒還會對我有幻想嗎?我護不了她……”
今天鬧成這樣,沈素稀怕是已經對自己失望至極了吧,突然想想,墨堇涼說得沒錯,自己有太多顧慮也不敢豁出去義無反顧的護着沈素稀,所以自己是真的配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