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曜王朝的太子妃冊封儀式其奢華程度令人咂舌,不少人在那天都想入京城一睹這位太子妃的容貌,畢竟這樣的場面是大曜封后這麼久以來的最盛大的場面了。
按理說太子妃的冊封大典確實不必如此盛大,畢竟以後不出意外還得封后,但奈何這個女子嫁給的是當今天子最寵愛的太子,這般奢華也是正常了。
此次的冊封大典無疑傳遍了整個大曜,江南也不例外。
熙熙攘攘的江南街上,每個人口中都是對這位素未謀面的太子妃的猜測。
“這位太子妃到底是誰啊。”
“對啊,誰家女兒有這種福氣啊。”
“不過,我們都是託了太子妃的福,今年的關稅不知減了多少呢,那救濟糧該救了多少人啊。”
“是啊!真是大曜的福氣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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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布莊往常便是來來往往,如今稅務大減,布莊生意便更火了,畢竟稅務輕了,大家的經濟負擔也輕了不少,自然會考慮增添置衣布料,更何況這天氣也快涼了,江南這種地方,更應該注意保暖。
“沈老闆,你這布莊生意啥時候做到京城啊,沒準還能爲當朝的太子妃提供布料呢。”一位沈氏布莊的常客一邊挑選着布料,一邊和沈焦然搭着話。
“沒那福氣。”沈焦然正在打理布匹的手頓了一下,隨後苦笑着搖了搖頭。
沒人知道那被人稱讚的不知相貌的太子妃就是他從小看到大的掌上明珠。別人都對這位從未見過面的太子妃稱讚連連,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女兒犧牲了自己五年的自由。
“誒,沈老闆可別這麼說,每年皇宮要的布匹一大半都是江南的布料呢。”顧客聽到沈焦然所說顯然並不認同,江南的織布和繡花技藝可是整個大曜數一數二的,更何況這沈氏布莊雖說不大,但也有着足夠的口碑了。
沈焦然沒有立刻搭話,或許現在整個大曜都沉浸在喜悅之中,估計也只有沈家悶悶不樂吧。
要是不曾發生那件事,小稀依舊還呆在沈家,沈家的氣氛該會歡樂多少啊,現在女兒入了宮,沈家的氣氛也越來越沉寂。
“小本生意,養家餬口便可。”沈焦然想了一會兒才答了話。
顧客見沈焦然沒什麼心情也不好繼續說下去,挑了布匹付了錢便離開了。
上一位顧客剛走,蘇醉城的父親蘇青涯便踏入沈氏布莊。
蘇青涯一看到沈焦然便匆匆走過去,雙眉緊鎖的蘇青涯似乎有什麼急事想要與沈焦然說。
“蘇老爺,怎麼今兒有空過來啊。”沈焦然看見蘇青涯,不緊不慢的撥弄着算盤客套的說道。
“焦然,大曜的太子妃是不是素稀?”礙於周圍的人,蘇青涯將沈焦然拉到一邊,低聲說道。
沈焦然驚了一下,趕緊朝蘇青涯搖了搖頭,便拉着蘇青涯到了偏房。
雖然他不知道蘇青涯是怎麼知道的,但這件事千萬不能傳出去。
“你怎麼知道此事?!!”
“你先不管我怎麼知道,我就問你是不是。”
“唉!”沈焦然嘆氣搖了搖頭,看來真的瞞不住了。
偏房裡的沈焦然和蘇青涯並不知道布莊已經炸開了鍋。
蘇青涯剛剛說的話還是被旁人聽了去,現在幾乎整個簫鎮的人全都聚集到了沈氏布莊門口,想要問問沈老闆他的女兒是不是真的入宮做了太子妃。
“老爺,不好了,人流全都堵在了布莊門口。”記賬的小廝一見事情不簡單便趕緊跑到偏房。
“怎麼回事?!”沈焦然和蘇青涯從偏房中走出來。
“她們說,小姐就是太子妃!”小廝對這件事也很震驚,他自小就跟着沈家了,這種事他怎麼不知道。
“什麼?!!!”沈焦然此時才意識到事情真的瞞不住了,但是這件事還得壓下去,不然小稀瞞了這麼久的事就功虧一簣了。
沈焦然快步走到前廳,蘇青涯和小廝也快步跟上。
“沈老闆,爲什麼令千金去做了太子妃都不告訴我們啊!這是多麼光宗耀祖的一件事啊!”沈焦然剛剛踏入前廳,人流更加止不住的涌進來。
“對啊!沈老闆,爲什麼啊?”
“就是就是,沈老闆給我們說說唄。”
“是啊,街坊鄰居可都過來了啊!”
……
嘈雜的人聲漸漸便淹沒了這個沈氏布莊,沈焦然低着頭似乎在強壓着什麼,雙拳緊握的沈焦然肩膀有一些微微顫抖。
這些人懂什麼,他們懂什麼!他們只知道皇宮的富麗堂皇!他們哪裡知道宮深似海,他們哪裡知道自己的女兒有多不願意!他們知道什麼?!!
“各位請回吧,這件事老夫無可奉告!”沈焦然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但僅憑沈焦然一個人的聲音怎麼可能壓過沈氏布莊裡這些街坊鄰居。
“我們沈老闆說了,沒有就是沒有,各位請回吧,小店要打烊了。”小廝趕緊將快被人流淹沒的沈焦然拉開,同店裡的其他人將人流攔了出去。
“沈老闆!你倒是給個說法啊,不說清楚,以後你沈氏布莊怎麼立足啊!”雖然人流是出去了,也有大部分人覺得無趣便離開了,但依然有人堵在門外不依不饒。
“老夫說了無可奉告。”沈焦然朝剩下的人說了一句便甩袖離開。
確實如此,他對任何人都無可奉告,無人知他失女之痛,他也不必大張旗鼓。
蘇青涯也幫着打圓場,沈焦然離開以後,大家也都覺得無趣也都各自散了,蘇青涯才得以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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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看!一天就知道看!沈家的女兒都入宮做了太子妃了!你還在這裡癡癡傻傻的用功苦讀,真打算非她不娶啊!”
沈素稀入宮一事很快便傳到了姜家,姜初堯的母親李佩嵐一聽此事便怒氣衝衝直奔姜初堯的書房。
踏入書房入眼的是兒子正在用功看書的情景,李佩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氣沖沖奪過姜初堯手中的書扔到地上。
“娘!您這是做什麼啊!您在胡說什麼啊!”姜初堯趕緊將地上的書撿起來,有些幽怨的看了自己的母親一眼。先不論母親扔他的書,主要是母親居然說小稀入宮,小稀怎麼可能入宮!
“娘胡說?姜初堯!我纔是生你養你幾十年的娘!有你這麼跟娘說話的?真是越大越管不了!”李佩嵐一把拉過姜初堯的衣袖,讓姜初堯和自己對視。
她本來之前就不喜歡沈素稀那丫頭,三天兩頭都在和自己兒子在一起,不知女子的名節。前一個月自己兒子一回來就莫名其妙說自己要等沈家的女兒五年,現在好了,人家直接入宮做了太子妃!
“我剛剛不是故意的,只是娘說話也得講究證據,您怎麼知道小稀入宮了?”姜初堯實在沒辦法了,母親一直都不太待見小稀,所以這個說法他更不能信,他相信沈素稀。
“啪!”
李佩嵐揚手給了姜初堯一巴掌,惡狠狠的說“我怎麼知道?這江南都傳遍了!簫鎮無人不知!有人在京城親眼看見這風光的太子妃了!就你還在癡癡傻傻的等啊!”
“母親!行了,您先出去吧,我相信小稀。”姜初堯也不再去看自己母親已經氣的猙獰的臉,無論如何他都得相信她。
“好!好得很!姜初堯,你不愧是你爹的好兒子!”李佩嵐摔門而出。
李佩嵐走後,姜初堯小心翼翼拿出匣子中以前沈素稀給他寫得信,他相信他的小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