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地面的時候,月亮剛剛升起,羅穎問道:“現在我要不要帶着筍乳回去紅蓮谷?”
楊遇山道:“不,等我破了杜四孃的戰陣後我們一起走。”
羅穎也不堅持,當下就決定留下來等楊遇山幾日。雖然此刻她很想早點回去紅蓮谷見到蘇菡韻,不過她更想留下來,她想看楊遇山是如何參悟豬妖戰陣精髓,並如何將之破解的。
兩人翻過後院的院牆,來到別院小殿後面的空地,便各自沉寂了下來,心裡俱都開始思考獸妖戰陣來。
楊遇山雖然親自領教了獸妖戰陣的威力,但是對於如何破解還沒有好辦法。對付眼前的杜四娘還可以扔一把飛劍再取一把,可如果杜四孃的兜裡也有很多金斧,那麼楊遇山扔光了庫存飛劍又當如何?或是哪天獸妖組成許多戰陣輪流上陣,扔飛劍就肯定不是靠譜的辦法。
明淨的月光如水一般潑灑在地上,一如楊遇山第一次來到別院的那晚。
看着地上的月光,楊遇山竟睹物思人一般的想起了玲瓏,耳邊再次響起玲瓏踏着月光靠近獵人小屋時的歡快腳步聲。楊遇山剛剛到達別院的那夜,吃過晚飯安頓下來,當時也是站住這片空地上,也是看着月光就想起玲瓏。也不知現在玲瓏有沒有安全到達滄源山,不知她是否受到老族長的責罰,受了什麼責罰,現在是生還是死。想着想着,楊遇山的眼睛溼潤了起來,眼前一陣模糊,他彷彿看見玲瓏正歡快的朝他奔來,當他張開雙臂去擁抱的時候,入懷的唯有虛無的空氣,一如第一次來別院的那夜。
羅穎皺眉看着楊遇山,很是詫異這貨研究劍法幹嘛張開雙臂去摟一把空氣。
楊遇山擦了擦即將滾落的眼淚,他自知剛纔的舉動奇怪,便轉頭朝羅穎笑笑:“想起了一箇舊人。”
羅穎看見他擦淚的動作,不禁鼻子一酸,暗想他是不是又想起了被人擄進山裡的老相好。
楊遇山長長的吁了一口氣,轉頭瞥見空中的明月,他又想起玲瓏臨別時的話,
“相思寄金鳳”,他想起這句話,便盯着金鳳星發愣。
空地靠東牆有兩棵槐樹,此時月亮正爬上樹梢,一陣山風吹來,枝葉隨風起伏擺動,後院的假山恰在此時傳來一陣嗚咽聲。
楊遇山所站的位置剛好轉頭就能看見月亮處在樹梢中,此刻,山風一緊,紛亂的樹梢霎時伏了下去,金鳳星就在這一瞬間躍出枝頭,如一個橙黃明亮的圓盤懸在枝頭之上。
楊遇山看見了這瞬間的一幕,立刻緊皺起眉頭,盯着樹梢再看。
山風時弱時緊,樹梢便起伏不定,金鳳星就在樹梢起伏間,不時的躍出樹梢。
看着看着,楊遇山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羅穎又皺起眉頭看着他,心裡奇怪,這貨才擦着眼淚思念舊人,怎地又縱聲大笑起來?
楊遇山縱聲大笑,乃是因爲捕捉到了他尋求多日的靈感!
掩在樹梢中的金鳳就如杜四娘戰陣裡的金斧!
金鳳星在緩緩升起的過程,一直隱在紛亂的樹枝後,不論枝葉怎麼紛亂如何起伏,金鳳星始終保持了上升之勢,並從初升時的暗黃逐漸變得更加明亮橙黃,它在風緊枝低的時候剎那間閃出樹梢,如閃耀的圓盤照映到楊遇山的眼中!
豬妖戰陣裡,杜四孃的金斧亦是如此!
四把彎刀就如紛亂的樹枝,金斧隱在彎刀之中,在劈出驚人一擊之前,金斧始終在蓄勢,當它蓄勢達到頂點,便從衆彎刀猛然閃出,施展雷霆一擊!
楊遇山抓住了這個靈感,立刻就開始在腦海中回憶了數遍戰陣中的金斧軌跡,片刻之後,他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羅穎見這貨剛剛大笑完了又皺起眉頭,皺眉片刻又大笑起來,伸手去拍他的肩膀,生怕他是不是思念丟失的相好太甚,精神出了問題。
楊遇山悟出戰陣之秘,高興的如癲似狂,瞥見羅穎滿臉同情,不知不知她把自己看做了精神病,高興的衝她
說道:“我知道獸妖戰陣的秘密了!”
羅穎聞言詫異而驚喜:“啊?!你這麼快就研悟出來了?是怎樣的秘密?”
楊遇山指着樹梢上的月亮說道:“你看金鳳星。”
羅穎聽了便去看金鳳,心中卻仍然懷疑這貨是個精神病。
這時金鳳還未完全升到樹梢之上,一陣山風再次吹低樹枝,金鳳便有了一次完全的躍出枝頭的變化。
楊遇山又說道:“杜四孃的金斧就如金鳳一般,金鳳掩在樹枝後,只在山風緊的時候躍出來,杜四孃的金斧亦是如此。金斧在劈出雷霆一斧之前,就如金鳳一樣掩在彎刀叢中蓄勢,它來回翻飛的軌跡經過了精確的設計,在三次佯攻中蓄滿了勢。彎刀在金斧劈出之前,也將我的飛劍引到必須側飛應招的劍勢之中,金斧就在那一瞬間劈出驚天一斧,發揮出戰陣的最大殺傷力。”
羅穎聽了恍然大悟道:“是哦,果真如此哦!”說着,她伸手一拳捶在楊遇山的肩上:“你怎麼這麼聰明?!”她終於明白精神病原來是天才。
楊遇山擡手摸着肩膀佯裝吃痛:“我聰明是聰明瞭點,拜託你誇我別這麼狠好不好?”
羅穎聽了咯咯亂笑,並不道歉,又問他該怎麼破解戰陣,楊遇山說道:“知道了它的秘密就不難破解,我有好幾種想法,給我一夜時間,必能破之。”
兩個小童聽見楊遇山的哈哈大笑聲,早已一齊從小殿裡奔了過來。
楊遇山和羅穎都想着戰陣的破解之道,沒留意小童們的動作。
兩個小童聽見笑聲才奔過來,過來便見大哥哥和大姐姐俱都皺眉沉思,原來沒有笑話聽,害他們白跑過來一趟。兩童甚感無趣的同時覺得被騙了一把,悻悻然臨回小殿之前,俱都拿小手在楊遇山和羅穎的身上臉上親近了一把。
過了片刻,楊遇山和羅穎互相嘲笑對方是鬼的時候,這纔想起兩個小童來過一次又躡手躡腳的離開,原來鬼是小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