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
每個人都會有一生無法忘記的一瞬,洞房花燭挑開大紅喜蓋新婚小倆口彼此相視的瞬間,十月瓜熟落地看到那又紅又皺的小肉團的那一刻,應了一輩子的試在無數次落地後終於看到榜未自己名字的剎那,總之,無論你是什麼人這一輩子總會有讓你到死時,都會深深刻在腦子裡的畫面。君麒在第一眼看到君麟時,就註定了他這一生永遠無法忘記。
坐在御書房中,手上厚厚的摺子,全是勸緘皇帝早日立後的,雖然早已立了多位貴妃,可後位虛空,貴妃們個個都不安份,坐上這個位子的女人就擁有了除皇帝外最高的權力,更決定了她們的孩子將來的命運。世事就是如此,你們爭得你死我活,有些人卻避之爲恐不及,可笑。嘆了口氣,這些摺子最後的命運和之前的沒什麼兩樣,留中。
“皇上,錦州來消息了。”一旁的內侍將收到的信報遞給君麒。
淡淡掃了一眼,心中滿是苦澀,手中的信報記錄的是她生活的點滴,而自己卻靠着這些白紙來安撫那顆寂寞的心。你情願被世人鄙視恥笑,甚至不犧揹着淫-亂之名,你情願讓那下等的□□入住竹閣與你夜夜同眠,你情願花費所有精力把那將來會奪你性命的孩子親手撫養長大,也不願回頭看我一眼。雙拳緊握,不甘。
“麒兒,那孩子將來會成爲你的女人,你必須讓她全心全意的歸順於你,”君珉站在九歲君麒身旁,眼中滿是算計。
遠遠望去,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兒,穿着一身不合她性別的世子服,站在那片青竹林前,怔怔的瞪着雙眼,有些羞怯有些無助,君麒想着父皇對自己說的話,她就是將來要倍伴自己的人嗎?心裡揚起從未曾有過的喜悅,他想自己是喜歡上她了,在第一眼看到的時候。
得了父皇同意,快步向她走去,心中有些急切,想和她認識,和她說話,帶着她認識這個皇宮。“打今兒你就跟我住了”一個白色的身影擋住了自己的視線,阻撓了自己的計劃,腳步停了下來,自己的心上人笑了,那笑不同與宮中任何一種笑,沒有虛假,沒有算計,很純靜清澈,卻不是對着自己,慢了,爲什麼總比她慢一步呢?看着那白影的主人,那個與自己長的一般無二,只比自己早生了一刻的皇姐,君毓。
太學院下課後“三弟,太傅教的都懂嗎?要不要我講給你聽?”笑的溫柔。“不要,皇姐會教我。”眼神滿是嚮往。
被君沐使壞受傷“三弟,若以後他還敢欺負你,告訴我,我幫你。”絕不能容忍她被別人欺負。“不要,皇姐說了,什麼事都要靠自己。”眼神堅定不移。
天色陰暗,暴雨欲來“三弟要有暴雨了,你怕雷,我陪你好嗎?”讓我保護你。“不要,我不怕雷了,皇姐還等着我呢。”眼神迫不及待。
爲什麼你的眼裡只有她?
白紗帳內,兩個緊緊糾纏的人,雖然極力壓制呻-吟喘息,那消-魂聲音還是傳到了門外人的耳中。“毓兒……我纔不當君麒的妃子,我只要你……我們永遠在一起。”每個字都象刀一般插入心中。我不會讓你們如意的,我要告訴父皇,父皇不會讓你們在一起的,轉身衝入竹林。
“皇兄,我得到消息,丞相父子打算趁皇權不穩,聯合外邦叛亂造反,我假意和他們聯合,到時我們內外夾擊,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君麟眼滿是興奮。
“你願助我?”
“這是自然,我們可是一家。”
我以爲你想通了,可原來一切只不過是利用。但就算如此,自己還是想得到她,擁有她。我該拿你怎麼辦。
“洛嬰死了,她有何新的動向?”君麒小心的將手中信報收好。
“暫時沒有。”內侍小心的回答。
“老五和老七那兒呢?”和談沒有成功這是意料中的事,君流你果然中計,趁着機會去和彝集,□□搭線,你以爲君麟會坐視你們分化她的勢力嗎?這是一次成功的試探,彝集王的立場,君沐兄弟的野心,君麟的實力。
“七王爺他被免了尚書職後,仍舊天天留戀於青樓,不過,近來和丞相的家小公子,九門督統和平南將軍家的兩位公子走得近。五王爺並無動向”
打算從那幾個敗家子下手嗎?“退下吧。”揮了揮手。走到另一側,小桌上珍瓏未破,拈起一子落下,君麟呀,下一步你會怎麼走呢?不如我推你一把吧,我等着你。
君麟親自陪着三人到洛嬰墳前拜祭,對她這種不計前嫌的舉動,幽若心中感動,一座孤墳無碑無銘,中秋過後,已近初冬,黃葉遍地,蓋在新墳上厚厚一層,將食盒中的祭品放下,桂花酥,南瓜餅,一碗山楂雙耳湯,洛嬰平日裡的最愛,都是泠月親手下廚所做。上了香,敬了酒,泠月取出腰間玉簫,輕輕吹起,簫聲淒涼哀傷,伴着那徐徐青煙在林中久久不散,一曲終,幽若早已是淚流滿面,君麟不忍心正欲上前安撫,卻有人先她一步,泠月將幽若擁入懷中,單手不住在她背上拍撫,小聲在她耳邊安慰。君麟挑了挑眉,眯起了眼。另一側弄琴的臉色也相當的難看。
回府後,君麟便匆匆把幽若拉走了,回來的路上,就覺得泠月眼神不對,自己對弄琴千防萬防,防了那隻小狼,倒忘記了還有一隻冷麪狐,“泠月是不是喜歡你?”幽若被她沒頭沒腦的一問,怔了半天,什麼時候,她變的這麼酸了?心裡有一絲竊喜,但還是要澄清:“自然不是,我說了,她喜歡的另有其人。”很不滿意這樣的回答:“那其人是誰?”若讓她知道泠月與洛嬰關係,不知道她會做出些什麼事來,思量再三,幽若還是決定隱瞞:“我不知是誰,但你放心,絕不是我。”上前環住君麟的腰,臉貼到她頸項,“今天,謝謝你。”撒嬌打混。君麟自然不會被她那舉動所騙,可看她那樣子,不知怎麼心就軟了,很難得竟然不再追問,你若不想說,我自己查,總能找出端倪。
突然發生的事件並沒有能給君麟過多的時間去注意泠月,錦州界內一個附屬小鎮,一夜之間被屠殺一盡,男女老幼無一生還,最可恨便是鎮中所有婦孺,全都有被人強行侵犯的跡象,強-暴,君麟最痛恨的事,早年君珀在世時,誰敢入侵一步,如今竟然有人敢欺負到頭上來,這分明是給自己顏色看,赤-裸裸的挑釁,君麟與君珀不同,她在殺場上,素有惡名,不論手段,不計生死,誰惹到她,便往絕路上趕,從不給人後路,現在竟然有人敢太歲爺頭上動土,看來這太平日子久了,君麟得到消息後,立刻動身去軍營,她要查出這個兇手,要給予最嚴酷的打擊,順便殺雞儆猴。
來到軍營大帳,衛炎命人將屍體擡了進來,君麟拉開蒙在屍體上的白布,只是一眼,那眉就皺了起來,使了眼色,衛炎會意,命一旁軍士退下,帳中只留二人:“你是不是早看出來了?”君麟坐回帥位,那刀傷是胡刀所致,但又與一般胡刀不同,這刀揹帶倒刺,所以傷口一邊光滑一邊粗糙猙獰,慣用這種刀的,只有彝集近衛軍。衛炎點了點頭,“這事該怎麼處置?”君麟挑了挑眉:“不是彝集近衛軍,是有人想挑拔,思麟不會與我對敵,更不會蠢到用這麼明顯的兇器來殺人。”衛炎神色頗爲贊同:“我也是這麼想,可這事瞞不了,軍裡衆多士兵都看到了屍體上的傷了,都叫着要殺到彝集報仇。”“所以,要儘快查出誰是真兇,派人給彝集送信,傳令下去,軍中若有人敢私自尋仇,軍法處置。”君麟笑的冷酷,她大概能猜出是誰做的只是需要證據,他沒膽子做這種事,除非有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