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往在性命垂危的緊要關頭爆發出極強的體力,智力上會退化,光顧着逃命了很好想別的。舒瑤很有良心,沒想過將老虎引到別人身邊,將危險帶給旁人。可舒瑤越跑越不對勁,四周怎麼有隱隱的笑聲呢?理智迅速的恢復了,額娘在,二哥也在,他們明明可以一箭就射死老虎的啊,至於讓她跑這麼久還沒射箭嗎?最重要是舒瑤不認爲她奔跑的速度能快過老虎。
舒瑤的腳步慢了下來,身後那對小虎崽兒也追得慢了,舒瑤又快了幾步,小白虎也追得快了,舒瑤一種荒唐的念頭竄起,她不是被小白虎耍了吧,記得異能提示過大型動物不再此列,舒瑤真想把老天爺揪下來暴打一頓,有他這麼玩人的嗎?舒瑤如何糾結氣惱,旁人是看不出的,在旁人眼裡,是一名小姑娘領着兩隻小白虎在草原上嬉戲奔跑,小姑娘甜美可愛,小白虎憨態可掬,看過的人脣邊不覺得會掛着笑容,絕色美人可讓人呆滯震驚,難以升起親近之感,舒瑤不屬於絕色,觀之能讓人有種親暱,似對女兒的親暱,心腸再硬的人此可都會軟上一分,露出會心笑容。
舒瑤猛然停住,轉身看向身後的小白虎,兩隻白虎金色眼珠圓溜溜的透着親近疑惑,歪着虎頭,彷彿在問怎麼不玩了,很有趣的呀。舒瑤氣惱的咬着嘴脣,讓她在朝臣貴婦,蒙古王宮面前丟臉,還好意思問她怎麼不玩了?舒瑤決定討厭這兩隻小白虎。
白虎不僅寓意吉祥,能得白虎眷顧之人,大多極有福氣,白虎是同人性的,兩隻小白虎圍着舒瑤的雙腿打轉轉,毛茸茸的腦袋蹭着舒瑤,小尾巴一搖一擺彷彿小狗討好主人,在被所有小動物都厭棄的今日,小白虎的親近討好溫暖了舒瑤的心靈,舒瑤板着臉,看它們兩個還能做出什麼。
兩隻小白虎蹭了半天后,感知舒瑤好像沒那麼討厭它們,兩隻在舒瑤面前嬉戲,翻滾,打鬧,兩隻毛茸茸的虎崽賣萌,舒瑤忍不住了,蹲身伸手撫摸虎頭,它們兩隻通身白毛,“我不生氣了。”
小虎崽兒同時躍起撲進舒瑤懷裡,舒瑤的小身板哪亢得住啊,直接被它們兩個撲倒了,舒瑤仰面躺在草地上,懷裡兩隻不停撒嬌添她的小白虎,怎麼看都有愛的鏡頭,舒瑤死命的掙扎,“小金,小黑,你們給我走開,不許舔我,滿嘴的血腥味兒,走開,走開,薰死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直看着舒瑤同白虎互動的康熙皇帝再也忍不住大笑,康熙一笑,憋了很久的大臣們紛紛爆笑出聲,康熙皇帝手臂扶腰,笑道:“志遠...志遠...你閨女着實有趣...哈哈...薰死她了?哈哈,朕怎麼就沒看出她都是骨頭呢?”
嬌小玲瓏的舒瑤不胖不瘦剛剛好,大紅蒙袍襯得她如同雪團兒,滾黛福晉笑道:“她能得白虎看重,想必是個有福氣孩子。”
志遠皺了皺眉,“回滾黛福晉,她不過趕巧了。”志遠沒忘妻子的囑咐,女婿不好找,絕不能因福氣之說,將女兒幸福斷送了,志遠想得沒瓜爾佳氏深遠,他看舒瑤除了愛睡覺之外沒什麼缺點,夫人說舒瑤不能嫁皇子配宗室,志遠想不太明白女兒哪裡不適合,也得幫襯着夫人,夫妻是站在一處的,不可互相拆臺。“福氣一說太過飄渺,奴才只盼着她平安喜樂。”
康熙吩咐:“命志遠之女過來,朕有話問她。”
兩隻白虎磨着舒瑤,滾黛福晉屈起手指,打口哨喚白虎回來,白虎聽見哨聲,向滾黛福晉看了看,兩隻小白虎不捨的蹭了蹭舒瑤,意思是下次再一起玩,突然有一隻白虎張嘴掉住了舒瑤的裙襬,它走舒瑤也得走,舒瑤就這樣被兩隻白虎押送到康熙皇帝面前。
白虎在滾黛福晉面前時,才放開舒瑤,蹲在地上爪子玩着耳朵,滾黛無奈的笑笑,“你們兩個,竟給我添麻煩。”滾黛看向欲哭無淚,拼命擦着臉上白虎口水的舒瑤,滾黛說道:“讓你受驚了。”
舒瑤離着滾黛福晉近了後,異能傳回些許凌亂的信息,她就是瑪法心心念唸的人?是阿瑪的親生額娘?舒瑤不太敢相信,女中豪傑颯爽英姿的滾戴福晉會看上多情的瑪法,愛情太奇妙了些,舒瑤理了理衣衫,向康熙規規矩矩的屈膝行禮,“奴婢請萬歲爺安。”
康熙叫起後,舒瑤又向滾黛福晉行禮,用得是蒙古人的禮節,舒瑤本身穿着蒙袍,行蒙禮說得通,舒瑤就一個念頭如果一切屬實,她怎麼也得待阿瑪向祖母盡點孝心,將兒子撇下遠嫁外蒙再堅強的女人心都會痛,況且聽額娘說起過她除了阿瑪外,在沒親生子女,身邊只圍着一堆的子侄,侄子再好也比不上兒子。
舒瑤瞥見阿瑪恭謹的樣子,暗自嘆息,滾黛福晉不把話挑明瞭,阿瑪絕對想不到她就是自己的生母,阿瑪心裡一直認爲他生母是漢女,設計陷害老爺子只爲得些銀子後拋下他的狠心母親,阿瑪兒時受的委屈,舒瑤聽瓜爾佳氏說起過,誤會不是一刻就能解開的,舒瑤支持滾黛福晉再去抽老爺子一頓。
康熙對滾黛福晉,對志遠一家有愧疚,可康熙不願在衆人面前讓滾黛姑姑對舒瑤,對志遠表現出親暱,畢竟當年的事隱瞞的再好難保不會被人察覺。康熙絕不會放志遠去承接親王爵位,外蒙也不會服志遠。
“你叫舒...叫..”
康熙對女子的名諱一般記性很差,連伺候過他的女子都記不住,能記得一個字已經很給面子了,舒瑤規矩的回道:“奴婢舒穆祿舒瑤。”
“舒瑤,這名兒起的不錯,志遠,是你取的?”康熙皇帝隨口讚了一聲,志遠正色道:“不敢隱瞞萬歲爺,是奴才夫人取的,取自...”
康熙不能再讓志遠長篇大論下去,他就想不明白,一句很簡單的話志遠都能在四書五經中找到依據,康熙也是通讀過書籍的人,比之志遠還差上一點,舒瑤暗自偷樂,康熙爺,你還沒遇見大哥呢,等大哥入朝爲官後,你就知道什麼叫做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康熙爺,您多保重啊。
“朕且問你,方纔朕聽你管白虎叫小金小黑?”
“奴婢是叫了小金,小黑。”
舒瑤規矩面無表情的低垂着眼簾,她可不像李芷卿,巴不得康熙記住自己。舒瑤有點後悔方纔的多話了,“如此說朕沒聽錯。”康熙看了一眼通身白毛的虎崽子,“何解?”
舒瑤擡了擡眼皮,“請萬歲爺看白虎的額頭,奴婢認爲小金,小黑比較適合它們,朗朗上口好記。”
兩隻白虎似有所感覺,先是擡起虎頭兩處了額頭白毛中的一撮金毛,黑毛,隨後爪子捂着蓋住了虎頭,再也不肯擡頭,嗚嗚的叫了兩聲,小金,小黑,太難聽了,沒臉見人啊。
康熙再次大笑,舒瑤照常面無表情,康熙笑容漸漸僵在臉上,轉頭咳嗽了幾聲,“滾黛福晉,它們原先叫什麼?”
小白虎的腦袋垂得更低了,白毛都豎立着,幽怨的瞥了康熙一眼,你能不能別問了?滾黛福晉笑了,“我同舒瑤很有緣分,小金,小黑換成蒙語就是它們的名。”
康熙咳嗽了,他怎麼忘記了滾黛姑姑的性子?不愧是祖孫,真是像。李德全着實不忍身處尷尬,躬身提醒道:“萬歲爺,酒宴設好了,您是不是應該犒賞今日射獵最多之人?”
康熙瞥了一眼李德全,你真懂事,李德全垂頭,爲主子分憂是奴才的職責。康熙問道:“統計出來了?”
舒瑤見有人上前向康熙皇帝回報狩獵狀況後退了兩步,見沒人注意她,舒瑤再退了兩步,康熙認真聽狩獵結果,舒瑤退下時,小白虎擡頭,嗷唔一聲,得,舒瑤恨那,你們叫什麼?康熙瞥見舒瑤皺眉苦臉的樣子,會心一笑,“小金小黑喜歡,你帶它們玩吧。”
她要睡覺,她不是飼養員,阿瑪接待滾黛福晉,她陪着老虎玩,這叫什麼事兒,最可氣沒工錢,舒瑤有種衝動,她能不能給小白虎下點**,弄暈它們算了。舒瑤內心掙扎,板着臉道:“奴婢遵旨。”舒瑤退下後,鄙視自己沒骨氣啊,沒骨氣,怎麼就不能反抗康熙的捉弄呢,愧對額娘教誨,舒瑤回到瓜爾佳氏身邊,似找到了港灣依靠,抓着額孃的手,軟軟委屈的喚道:“額娘。”
不僅皇帝欺負她,白虎也欺負她,瓜爾佳氏摸了摸舒瑤的額頭,嘆息:“有額娘在,不用憋屈着。”
“我怕給額娘和阿瑪惹麻煩,而且我...也怕麻煩啊。”舒瑤不敢大聲說,額娘難道真要同康熙對上?火星撞地球都沒這精彩,“額娘,您小心點。”康熙不容易對付的。
“舒穆祿志遠夫人瓜爾佳氏射殺猛虎,賞玉如意一柄。”康熙洪亮的聲音響徹草原,瓜爾佳氏勾起嘴角,“瑤兒,你看着吧。”
“叩謝萬歲爺恩典。”瓜爾佳氏在康熙面前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