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黎晚的若有所思,白子陽彷彿明白了什麼。
“你是不是在想卓邵北?”
黎晚原本正在出神,被白子陽的一句話給略微驚嚇了一下,恍惚過神來才發現他說了卓邵北這三個字。
黎晚沉默表示不否認,她有什麼好否認的呢她都已經收下了卓邵北的戒指,如果僞裝的話有什麼意思?
白子陽的臉色變得有些差了,但是他還是沉着聲音開口:“你就這麼想嫁給他?你現在應該關注你自己的身體,結婚嫁娶這種事情,等你身體好了再說!”
白子陽像是父親對女兒說的一般的話讓liwan扯了扯嘴角:“你倒是提醒我了,我現在這個身體的確是不配想這些的。鞅”
白子陽聽到黎晚這麼說,一下子就猜到了她是想錯了!
於是連忙開口:“喂,你別胡思亂想,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現在應該先養好身體要緊!”
“你覺得癌症治癒的機率很大嗎?”
黎晚忽然反問,她掀開了被子用被子裹住了自己的腿,雙手抱着膝蓋坐在毯子上面,面色倦怠:“白子陽,別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了。”
黎晚知道自己的身體,也知道癌症的可怕。
“你怎麼就這麼冥頑不靈!你就不能活的開心點?!我每天都在試圖逗樂你但是你怎麼能每天都不開心呢?”
白子陽關切的話語說的急切了一些就變的有些難聽了。
黎晚蹙眉看着他好看的眼睛:“在卓邵北在的時候我每天都很開心。”
黎晚的這句話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說出來的,說出口的時候讓白子陽的臉色刷的一下子全部都變了。白子陽也算得上是一個性情中人,他的情緒變動很快,但是也很直接,不會把情緒隱藏在心底裡面。
他倏地從沙發上面起身,臉色瞬間變得極爲難看。
“卓邵北,卓邵北,你的眼裡除了卓邵北之外還有別人嗎?!”
白子陽的眼神通紅,似乎是用盡了一切的力氣在質問。
“有。”黎晚的聲音在白子陽的聲音下面顯得有些暗淡低調了,但是她的目光卻是堅定若斯,“但是沒有你。”
對於卓邵北,黎晚當初想要把他推開是爲了讓他得到該得到的幸福,是她不想要拖累他。
但是對於白子陽,黎晚是厭惡,是痛恨。
“別在我面前演地好像是一個受害者一樣。”黎晚平靜開口的時候卻覺得眼眶痠痛,“一個女人爲你付出了十幾年的青春就爲了等你回頭,你做了一切能夠傷害她的事情,你覺得你現在做的這些事情就足夠能夠挽回她了?”
黎晚的質問字字錐心,讓她一時間覺得自己都快要呼吸困難了。
“你爲什麼總是要沉浸在以前的痛苦當中?!你TM的就不能往前看嗎?!卓邵北能夠給你什麼?你跟他之間經歷過什麼?!你們之間就連回憶TM的都是平淡無奇的!”
白子陽扔給了黎晚這些話之後,紅了雙眼,並不是因爲委屈或者是憋屈,只是因爲憤怒。
這是他們兩年重逢之後他對她第一次發火。
之前那十幾年裡面,白子陽對黎晚發過無數次的火,但是那些卻讓黎晚早就已經習慣了。
而這一次他的火氣明明不大,她卻感覺到了他的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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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晚有些害怕。
下一秒,白子陽在看着黎晚數十秒之後,轉身離開,摔門而去。
門被摔得巨響。讓黎晚嚇得渾身都顫抖了一下。
她坐在原地,沉默了很久之後,嘴角終於扯出了一抹冷笑。
呵,這就是白子陽,她就知道他的耐性不會太好的。
這一個晚上黎晚是一個人過的,她躺在被子裡面的時候很快就睡着了,並沒有因爲白子陽的發火而擾亂了心思。
只是她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夢裡面全部都是當年白子陽和陸遲遲在一起的場景……
等第二天她醒過來的時候,黎晚發現自己的枕頭和後背全部都溼透了。
這算是噩夢了吧?
是,白子陽就是她一輩子的噩夢。
第二天早上,護士推開了門正準備給黎晚扎針掛水的時候,忽然從門外面傳來一聲糯糯的聲音。
“晚晚阿姨!”
這個孩子的聲音有點熟悉啊……
黎晚略微蹙了一下眉心,當看到一個扎着兩個小辮兒的孩子跑到了她面前的時候她才發現,是點點。
“點點?!你怎麼會在這兒?”
“當然是我帶來的啦,否則點點能夠自己飛過來嗎?”
這個聲音,是思涼。
黎晚愣了一下,當看到思涼的時候眼淚都快要留下來了。
“思涼……”
都說人在生病的時候是最脆弱的,是最需要家人和朋友依靠的。
所以在見到久
違了一段時間的思涼的時候,黎晚只想要抱抱她。
思涼很清楚黎晚的心思,她上前輕輕抱住了黎晚:“還好手術成功,嚇死我了。知道你手術之後我立刻帶着點點來了紐約,這段時間你可別趕我走啊,我得等你出院了再走。”
思涼蹙緊了眉心,有些責備黎晚沒有早點告訴她。
如果思涼早點知道的話肯定會很早就來紐約了,至少得陪着她進手術室。
“傅其深呢?”
黎晚的眼眶紅了,看到點點一直在用圓溜溜的眼睛看着她,便笑着摸了摸點點的頭髮:“爸爸去找乾爸爸了!”
黎晚自然知道點點口中的“乾爸爸”是誰,臉色略微沉了一下下。
思涼卻是不以爲然:“晚晚姐你不能這麼小氣,不能因爲自己討厭白渣就不讓傅叔去找白渣了呀,畢竟他倆是發小。”
思涼笑着說道。
黎晚沉默沒有說話,思涼卻是繼續道:“我聽傅叔說白渣一直都陪着你啊?”
“沒人強制他陪着我,我也不需要他陪着。他這是自作多情。”
黎晚蹙了眉心,覺得一提到白子陽自己心底就很不悅。
思涼倒吸了一口涼氣,伸手替黎晚捋了一下掉下來的頭髮,口中喃喃:“我覺得你現在恨白子陽比我當年恨着傅叔的時候還要沉重。好歹當年,傅叔抱我一下我就淪陷了,那說明我還是愛他的,我還是心軟的。但是現在白子陽爲你做了這麼多的事情你也沒有任何動容,看來,你真的下定了決心。”
黎晚倒吸了一口涼氣,覺得心底有些絞痛:“我們不一樣……當年你跟傅其深都是誤會。傅其深起碼沒有跟別的女人發生任何的關係,也沒有愛着另外一個女人那麼長的時間。起碼……他的心底至始至終都是你,一開始只是愛而不言罷了。但是你看看白子陽,他以前像是愛而不言的樣子嗎?”
黎晚的眼眶有些酸脹,她扯了扯嘴角冷笑。
思涼垂首,手指戳了一下靜靜聽着她們說話的點點肉嘟嘟的小手。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恨到了極致,可能也是因爲你心底有他?”
“不可能。”
黎晚的話語堅定不移:“思涼,你什麼時候成了白子陽的說客了?如果你再繼續說下去,我連傅其深也都不待見了。”
黎晚憤怒地半開玩笑,臉色有些偏差。
思涼卻是扯了扯嘴角,拍了一下黎晚的肩膀:“好啦,我不替他說話了行吧。當然,他還是沒有辦法改變他在我心目中渣男的形象!”
黎晚含笑。
思涼繼續開口:“哦對了,在來的飛機上面傅叔跟我提起過,白子陽他好像跟傅叔說過,半個月之後他就要離開紐約回A市去了,好像說什麼他在你身邊最多呆半個月了。好像是你父親威脅他的,最後他妥協成了半個月的時間。這件事情你知道不?”
思涼也只是好奇地隨口問了一句。
黎晚卻是略微蹙眉:“十五天?”
她搖了搖頭:“白子陽沒有說過。”
思涼心底忽然間明白了,白子陽沒有對黎晚說過,那意思就是說他要瞞着黎晚。
思涼也不說破了,黎晚這麼聰明她肯定猜得到。
傍晚的時候,傅其深在上東區有一場朋友的婚禮要參加,這倆夫婦來看黎晚的同時還順便來參加了一場婚禮。
晚飯的時候黎母來過,陪着黎晚吃了一頓晚餐,黎母想要留下陪她。但是卻被拒絕了。
黎晚不想要拖累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