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此會盟不歡而散之後,上官艾自是不肯善罷甘休,他心中又有了旁的算計。
“給本公子把各派的掌門抓來,不論門派大小,坑蒙拐騙也好,下毒暗器也好,人到本公子面前即可,本公子會好好招待他們的。”上官艾勾起脣角,邪邪的說道,那種眼神就像一個貪玩的惡魔盯着自己的獵物一般,詭異得滲人。
“是,屬下馬上傳令。”領了命的拉孛杜恩退了下去。其實,饒是冷漠沉穩如拉孛杜恩,方纔他也忍不住額角冒了滴冷汗,突然有點同情起各派掌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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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源教新任教主上官艾一聲令下,短短三個月內,中原武林迎來的不是腥風血雨,而是雞飛狗跳,凡是有名有派的掌門人莫名失蹤無數,倖存者無不人人自危。
就連素來與世無爭的少林寺,上官艾亦是親自登門“拜訪”。而了空方丈果然無愧“方丈大師”的稱呼,當他見到上官艾時不驕不躁、波瀾不驚,一個“請”字,一句“我不如地獄,誰入地獄”便隨上官艾去了。
上官艾將了空方丈請來,也是一番禮遇,不曾爲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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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爲分舵。
上官艾和了空方丈走在密道里,上官艾一貫的戲謔不羈,他說道:“方丈與本公子素無仇怨,本公子也敬方丈是個有良心的,不會爲難於方丈,姑且稱方丈一聲大師。”
了空方丈雙手合十,慈眉善目,說道:“阿彌陀佛。”
上官艾側着目光斜視了他一眼,說道:“大師三月前勸本公子‘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過,真正屠刀在手,執迷不悟的,大師可知?”
了空方丈說道:“願聞其詳。”
上官艾呵聲一笑,說道:“大師渡人無數,想是這種話聽的也無數,本公子今日有此一問,大師看似一副真心洗耳恭聽的模樣,可是以爲本公子要與大師訴訴苦楚?哈哈哈哈,本公子從來學得不是那般,本公子倒以爲是貪慾,就是人的貪慾。”
了空方丈動了動白眉,頓了一刻,說道:“阿彌陀佛,上官施主既是通透之人,爲何又要執迷不悟?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天道循環,因果報應,大師難道不知此理?”上官艾卻反問道。
了空方丈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
上官艾毫不留情的擡手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大師莫不是要渡化本公子?呵呵,能渡本公子者惟己也,只在本公子一念之間。本公子請大師來無非是請大師來一起看場戲,大師只同本公子看戲便是。”
了空方丈又是一合掌,嘆息道:“阿彌陀佛,上官施主頗具慧根,然舍不下凡塵俗世,所悟終如水中撈月。”
上官艾不置可否,他帶着了空方丈來到一間鐵門外,鐵門下面僅留一個送飯的口,封閉的鐵門內不知情況如何,整個密道中皆是此類鐵門。
上官艾命人打開鐵門,鐵門打開之時,一股難以形容的騷臭味撲鼻而來,開門之人捂着口鼻嫌惡地退開。
了空方丈神色凝重的向裡看去,只見昏暗的牢房內十幾位掌門赤身裸體的被關在裡面,一個個精神狀態萎靡、灰敗,牢房深處鑿着一條較深較寬的溝槽,大師功力深厚能看清一二,牢房內如此騷臭撲鼻,那麼那溝槽應是……糞槽!
上官艾不但不讓他們穿衣服,還要讓他們與糞便爲伍,受了這等羞辱的掌門們一受亮光的刺激就發現了門外兩步站着的人,又驚又怒,不知如何發作。
上官艾譏誚的看了他們一眼,便命人把鐵門鎖上,上官艾舉步便走,身後鐵門被敲的震耳欲聾,謾罵聲更是接連不斷,上官艾渾不在意,反而責備守衛道:“這些人罵得倒是中氣十足,你們是怎麼招待的?”
守衛連連謝罪,上官艾揮手囑咐他們一定要“好好招待”各位掌門之後揮手令他們退下了。
上官艾這才理會了空方丈,有意問道:“大師這臉色不好,可是以爲本公子做的不對?”
“阿彌陀佛,上官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呵呵,大師這般看人未必太膚淺了,”上官艾諷刺道,“大師今日見他們落難便道他們可憐,殊不知往日他們令他人落難而致他人可憐。”
“阿彌陀佛。”
“哈哈哈哈,大師以爲本公子不給他們衣服穿是存心不給他們體面,殊不知本公子脫了他們一層人皮,他們不照樣披着一層狼皮?”上官艾咄咄逼人的說道,“大師又以爲本公子令他們與污穢同伍着實埋汰人,卻怎知他們早已狼心狗肺、形同污穢。大師,他們道貌岸然能騙人,難道大師一雙慧眼竟不能令他們現形?”
“阿彌陀佛,上官施主伶牙俐齒,所指頭頭是道,”了空方丈以悲憫的目光看着上官艾,說道,“但是,施主既看的透徹,怎可以怨報怨?如此,便是造下業障,貧僧還是勸施主一句‘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阿彌陀佛。”
上官艾眯起雙眼,嘴角的弧度加深,反問道:“大師這是承認汝中原武林污水橫流、藏污納垢了?”
“阿彌陀佛,上官施主,中原武林亦是上官施主的武林,彼不義,施主所爲亦不義。”
“大師是責怪本公子吃裡扒外對付中原武林?”上官艾眼裡盛的是滿滿的不屑,說道,“大師本是方外人,如今執着於這中原武林是誰的,可是動了凡心、犯了戒?”
了空方丈正色道:“阿彌陀佛,上官施主,‘方外人’亦有‘方’,貧僧於心無愧、於佛祖無愧。”
上官艾冷笑,說道:“好,好一個‘於心無愧’,大師說本公子‘以怨報怨’,本公子沒讀過,本公子只曉得‘以直報怨’,本公子亦於心無愧!”
“阿彌陀佛。”
上官艾帶着了空方丈出了密道,進了一間房間,他親自倒了一杯茶水端到了空方丈的面前,笑意妖嬈的說道:“請大師服下這化功散,凡是來此地做客的掌門,都有此接待。”
了空方丈既來之則安之,平靜的結果茶水一滴不剩的飲下了。
“大師,本公子可能是要照顧不周了,凡來此地做客的掌門第二道招待便是佳麗陪同三日,想大師六根清靜,怎能做不到坐懷不亂?可惜,做不到的都在方纔那種地方了,大師你能在這種地方,實在是第一人。”上官艾所做就是讓那些掌門深深地體會“落差”二字的深刻含義,從“天堂”一下掉到“地獄”,任誰可以輕易承受?
“阿彌陀佛。”了空方丈的這聲佛語裡透着幾分失望,不知是對誰的失望。
這時,上官瀟冷着一張臉,急匆匆的闖了進來,身邊跟着尢(you)那恩徹,尢(you)那恩徹不像拉孛杜恩沉穩,性子又倔,因爲認定了上官瀟,故而不認可上官艾,非要跟着上官瀟,上官瀟無所謂,便默許了。
上官瀟直衝上官艾而去,冷聲責備道:“上官艾,汝莫要胡鬧!其他人如何,本尊不在意,但是,本尊不許汝動了空大師。”上官瀟素來重情義,當年他和上官夙落難之時,是了空方丈保下的他們,故而他欠了空方丈一個人情。
“本公子何時胡鬧?汝這不是來了,本公子只是請大師來做個客,本公子有客,二叔不如便替本公子招待幾日?”上官艾的眼中劃過算計的精光,嘴角的笑愈發妖嬈。他走這步棋不就是爲了引上官瀟來,如此,他才終於有了魚餌,引納妺依來咬鉤的魚餌,上官瀟躲着納妺依,神龍見首不見尾,與其找,不如像這般引他來。
“哼!”上官瀟卻不知自己被算計了,這般便算是接受了上官艾的提議。
上官艾命人換掉茶水就滿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