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墨詞側首看着一旁的雪人,雪人毫無瑕疵的皮膚印入了墨詞的眼簾,睫毛纖長,面容如一塊透亮的冠玉。小墨涼長大了,應該……能有這麼好看的吧?……墨詞心想,第一次對自家弟弟失去了信心。
雪人垂着眸子想了想,陽光穿過他的睫毛,在眼底掩映出一片根根分明的陰影。
墨詞恍惚覺得,他的皮膚漸漸蔓延上了血色,脣色漸潤,衆生萬千又在他的眼中浮現,當得起芝蘭玉樹這個詞。她甚至認爲是因爲她靠的太近了,所以出現了錯覺。
他揚起了臉,忽的綻放出一抹不太像他,彷彿等待已久的笑容,如曇花一放般讓人驚豔。墨詞猝不及防的愣了愣,聽着他如耳邊呢喃的語調,溫柔又繾綣。音量不大,卻近在耳旁,他輕聲的說:“只告訴你,”
“我啊,叫宋淮安。”
宋淮安說完,便轉正腦袋看向了前方,依舊是不緊不慢又認真的走着,膚色還是那般蒼白,眼睛如化不開的濃墨,緊抿着脣,一聲不吭,安靜極了。彷彿之前墨詞看到的,聽到的一切盡然是錯覺。
墨詞精神恍惚的走着,腳下都感覺打起了漂,感覺人好看得直擊心臟,全然忘記了把人當拖油瓶的事情,手按上了宋淮安的左肩,小聲問道:“宋淮安,是不是叫宋淮安?”
宋淮安側眼看着她,不太理解她爲何這幅神志不清的模樣,沒有承認也沒有否定,繼續了之前的一聲不吭。
墨詞的理智逐漸迴歸,恢復了一本正經的模樣,清了清嗓子向宋淮安要求道:“以後叫我師姐知道嗎?”
“……”宋淮安並不想吱聲。
福來酒樓,最主要的便是一個酒字,從不兌水,種類頗多,醇正馥郁,喝了口齒留香。皇宮裡的酒,都要來此處進購。其次便是菜,海納各地美食,色相俱全,讓人食指大動。據說,曾經有流浪漢,饞死街頭。
墨詞一走進去,小二便笑着迎了上來:“客官要什麼?我們這各地口味都有。看客官面生的很,不是本地人吧?酥姜皮蛋,夜合蝦仁,酥炸鯽魚,玉普雛雞都是我們這的招牌菜,客官可以試試。”
小二還沒說完,樓內響起一聲“小二”的叫喚,小二歉意的笑了笑,態度極好的道:“菜單在桌上,客官點好叫我就行。有什麼忌口都可以跟我們說,客官先找位置坐着,後廚做好,馬上給您端上來。”
“等等,能叫個管事的來嗎?我有壇酒要賣,賣完再吃。”墨詞也笑了笑,敲了敲手中的酒罈。
小二遲疑了一下,領着墨詞進了後屋,安排着坐下,便去叫人了。一個年近五旬的老人走了進來,衣着講究,大概是掌櫃。小二沒有跟在後面,估摸着是去忙了。
“不知姑娘賣的是什麼酒?我是福來酒樓的掌櫃,從小店做到這麼大,大半功勞都得益於大家信任我,酒一直都是自己處理的,習慣嘍。姑娘放在桌子上吧,我能打開看看麼?”掌櫃笑眯眯的,顯得很和藹。
墨詞爽快的將酒罈放在了桌上,此時,一陣腳步聲走近,房門被扣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