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鄍目內冰凍三尺,淡道:“我喜歡的人是暖晴。”
“是麼?”遂岸聳肩,“然而,無論是暖晴還是冉冉,都已經不在你的身邊。本王想不明白,你主動邀約此番決鬥的意義何在?”
“這樣的問題是閣下有資格發問的麼?”律鄍眉懸嘲弄,“當年,暖晴猶是本王的妻子,你又做了什麼?”
遂岸一笑:“冉冉從來不是你的妻子,連你府裡的那羣奴才都從不曾將她視爲府中的主母。彼時本王向你發出挑戰,固然是因爲愛慕冉冉,最至關重要的原因,還是想將她救出那樁無愛的婚姻。縱使離開東則王府後,她無法愛上本王,本王也會那麼做。”
律鄍目閃譏諷:“事到如今,閣下儘可自圓其說。”
“正是如此。”南連王恁是志得意滿,沾沾自喜,“因爲本王是勝利者,具有無可辯駁的發言權。”
東則王嗤聲:“她到底喜歡你哪一點?”
遂岸呲牙大樂:“喜歡本王將她放在心中惟一且最重的位置罷。”
律鄍目芒一閃:“可惜,你在她的心中卻非惟一。”
“不然還有誰?”他眼尾斜乜,“你麼?你認爲今時今日,你在冉冉心中還有一席之地?”
律鄍目色睥睨,凝顏未話。
他啞然失笑:“你這份信心,難不成是在以己度人?因爲你至今不能忘記博卿,便以爲你在冉冉心中也刻下了那般深刻的印痕?拜託,閣下爲什麼不能好生想想,你對冉冉何時重要到那個地步過?”
律鄍冷笑:“她對本王早已情根深種,否則何須在意博憐?若非無法看着本王寵幸其他女子,她何必不惜製造死亡假象也要離開王府?”
這廝該不會凍壞了腦子了罷?遂岸蹙眉:“看來你將冉冉當日的話進行了一番篩揀,只記住了自己願意記住的。冉冉對你,起初是有幾分夫妻之情,是你自己喪失了令她真正愛上你的機會,而本王多謝你的舊情難忘。本王瞭解冉冉,她心中若有舊影未去,絕不會嫁給本王,即使因爲情勢使然不得不嫁,也絕不會與本王有夫妻之實。”
若非委實惱怒,他決計不想將話說到這一步。對方處處以冉冉生命曾經的男人自居,在在挑戰着他每一根忍耐神經,當神經全部斷裂,有些言語即不經大腦衝口而出,然後,心中不無後悔:本王那般鍾愛冉冉,怎會膚淺至將夫妻隱私拿來炫耀?活該被冉冉趕出門外千次!
因此,他無意使對方多作沉浸:“出手罷,本王來這裡不是爲了練習嘴上功夫。”
律鄍有感一記重拳擊中心臟,迅即痛徹五內。
她成爲東則王妃一年之餘,不曾與自己有過夫妻之實,說出去只怕無人相信。於是,在心底的某處,隱隱約約,期冀她如今也是如此。縱是明知可能性微乎其微,仍那般難以自抑地盼望着她尚未成爲某個男子的歸屬,尤其那人還是遂岸。
東則王擡手,將身後坐騎拍離左右,向步邁了數步:“出手罷,及早有一個了斷。”
風驟然吹起,捲起漫天雪葉,夾雜着冰晶寒礫,撲人面,蔽人目,茫茫浩浩,無際無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