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南域王新生兒的滿月之期。
遂寧已爲一對兒女取名,先來世上片刻的女兒爲律己,因爲慢了半步不幸淪爲弟弟的兒了爲律嚴。
如今,兩個降世已經足月的娃兒,性情稍見分曉。律己內斂矜持,律嚴活潑愛鬧,小小嬰孩雖然尚未真正識得歡笑,但兩對眼珠足以傳遞出這份不同。這對在孃胎中依偎並存了近十月的姐弟,攜着固有的期盼與未知的煩惱,來到這個世界。
遂岸對他們愛不釋手,起先一徑要爲他們定姓爲“遂”,遂寧未置可否,倒是冉晴暖搖首。
“無論寧姐和國君如今是合是分,這一對兒女是國君骨肉的事實不會改變。身爲長者,不應將自己的恩怨強加在無辜受累的娃娃頭上,未來如何不妨交給未來的他們自己去抉擇。何況,這個男娃是國君的皇長子,他有着成爲未來國君的最大可能,難道你想憑你的一時之氣剝奪這個機會麼?”
遂岸眼珠一亮:“對呢,還是我家娘子最英明,姓律姓遂不打緊,若是因此使我的甥兒喪失了繼承國位的可能纔是罪過。”
遂寧但笑不語。如果說自己這個弟弟此前是一匹奔馳在草原上橫衝直撞的野馬的話,冉晴暖無疑就是套在這匹野馬頸上的繮繩,且這匹馬被套得甘之如飴。
“己兒這是什麼表情?怎麼總感覺她在鄙視我這個舅舅?”
烤着地龍、升着爐火的暖房內,遂岸俯視小牀前,和其內小小的人兒對視良久,問。
長榻上,冉晴暖正抱着律嚴輕吟淺笑,聞言擡首瞥他一眼:“你做了什麼會令己兒鄙視的事情麼?”
“哪有?”遂岸頗覺冤枉,“試問這世上還有比本王更爲英俊迷人的舅舅麼?”
“有。”有人朗聲應答。
“誰?”遂岸霍地起身,“誰敢與本王叫板?站出來說話。”
“我一直站着,只是南連王沒有發現而已。”發聲者無畏道。
遂岸擡頭,危峰立於暖房門前。
他皺眉:“你在哪裡做什麼?爲何不進來?”
危峰揚眉:“怕破壞你的夢想。有我在,你如何敢自稱世上最英俊迷人的舅舅?”
他嗤聲:“向本王宣戰,你有幾分勝算?”
“十分。”危峰邁進門來,將手中兩份篋盒放到桌上,“這是給兩個甥兒的滿月禮,他們單是見了這個,便知道兩個舅舅的品味天差地遠。”
“大氏國南疆最富盛名的財閥危氏,是想拿重金收賣本王的甥兒麼?本王的甥兒豈是你這個暴民戶的小恩小惠能夠收……”
“阿岸。”遂寧從內間走出,濃眉微顰,“你和危峰固然是相交多年的摯友,說話也不一定要如此沒有節制罷?”
遂岸大眼一瞠:“姐姐爲什麼偏幫着他?”
冉晴暖妙目滴傳,將懷內的軟軟嬰孩交予身後奶孃,道:“今兒是滿月宴,王爺隨晴暖到廚間看看膳食的準備情形如何?”
“滿月宴什麼時候需要冉……喔。”接收到妻子的訊息,南連王從且高且冷的甥女面前消失,隨她走出暖房。
外間,行走至僻靜地段,他看了看左右,壓聲道:“冉冉,難道你想成全姐姐和危峰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