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嘉慶殿,國宴。
宴堂上,各國使臣雲集,高鼻深目、金髮碧眼者雲集一處。新帝容碩頭頂十二旈冕,身着玄衣朱裳禮服,危然踞於正央之位,感受萬國來朝的浩浩氣象,真個胸懷宇宙,目投洪荒,普天之下,惟吾獨尊。
尤其,當他的目光看向那位曾在問天閣內大放厥詞此刻正與周遭使臣舉杯言歡的大氏特使時,心頭更被一股征服的快意所充斥。
“大氏國遂特使何在?”新帝有意放緩聲腔,目投四方。
“鄙使在此。”遂岸立起身來,笑意晏晏。
“朕這幾日國務着實繁忙,一直難以抽出時間與特使見上一面,不知貴使過得如何?”
“好,好,非常好!”遂岸聲色激動異常,“鄙使感激萬分,感謝貴國有那樣博學之士,感謝大雲皇帝願意將冉先生賜吾爲師。”
容碩淡哂:“貴使無須客氣,冉愛卿桃李滿天下,中間不乏我大雲皇族中人。貴使得他指點,終生都將受益無窮。”
“對,對極了。”遂岸難抑激動情懷,忽爾走出宴桌,向上欠身作禮,“這樁事,鄙使本想等兩日再來向大雲皇帝發出請求,但今天既然說到此處,鄙使再難等待,不吐不快。”
“貴使請講。”觀其神色,定是一些感佩至深的溢美之辭,今時今地,多多益善。
遂岸大喜:“鄙使近幾日與冉先生秉燭夜談,越發感知中原文化之博大精深,越發感知自己先前之膚淺張揚,愧悔不已。”
容碩微微頷首:“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貴使何須自責?”
遂岸沉嘆:“鄙使不但愧疚於先前的失儀無狀,更想完善自身所短,避免重蹈覆轍,無奈冉先生故國難離,無法常在鄙視左右督促言行。所幸聆聽冉先生教誨之際,得知他膝下有一愛女,品德卓著,才識不俗,是而在此向大雲皇帝請求,鄙使以大氏國南連王之名,慕求冉先生之女爲正妃,望大雲皇帝允准。”
容碩遽怔,目色微凝,稍加思度後,道:“冉愛卿膝下只有一女,朕實在不忍他老懷孤獨,貴使若有此美意,我大族皇族中不乏才貌雙全的待嫁公主。”
遂岸搖首:“若只是爲了娶妻成婚,鄙使何須跋涉千里?鄙使終生所求,是一位兼俱才華與品德的賢內助,冉先生爲吾良師,故而冀求冉小姐爲吾之妻。此事得成,鄙使得終生良配,兩國友誼更將穩若磐石。”
他一臉誠懇,一身謙遜,與那日之狂之躁判若兩人,出席此次宴會的各部官員有感至此,俱想促成此事,但,箇中不乏對新帝與冉家小姐那點糾葛略有知悉者,不敢輕易置喙。
一武將忽爾立身起嗤:“若談到兩國友誼,我大雲國爲了彰顯誠意,曾將秀麗公主嫁與貴國的東則王。貴國若當真想鞏固邦交,是時候從貴國嫁來一位公主了罷?”
遂岸默忖片刻,點頭道:“那麼,我大氏國願將一位公主送進大雲陛下後宮。並請大雲陛下賜冉家小姐爲吾大妃,大氏與大雲成爲兄弟國度,互扶互助,永世和平共處。”
“好啊,皇上!”不待新帝迴音,一位白髮老臣激昂發聲,“特使之言,實乃兩國之幸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