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拍拍蕭衝的腦袋,“沖沖,去一邊玩,爸爸跟阿姨有話要說。”
“……噢。”蕭衝眼巴巴的看看鐘念北,揹着小書包往一旁自己玩去了。
“有話對我說?”鍾念北微笑着看着蕭寒。
“嗯。”蕭寒卻是沉着臉、皺着眉,似是很難開口,“念北,你這段時間……說公司給你安排了住處,其實是騙我的,對嗎?你……和他在一起了?”
鍾念北猝不及防,沒想到蕭寒要說的是這個。
瞬時倉皇的別開視線,支吾着,“我……”
“呵。”蕭寒譏誚的笑着,搖頭嘆息,“不用說,我猜對了。你們又在一起了……”隨即露出痛惜的神色,“念北,你……那些媒體、報紙,我還以爲是記者捕風捉影!沒想到是真的。他對你的傷害,你統統都忘記了嗎?”
“我……”鍾念北知道蕭寒是關心她,也明白蕭寒肯定不贊同她和蘇聽白重新在一起。“蕭寒……我想忘了。那兩年很痛苦,我現在能感受到他對我很好,這就夠了。”
“夠了?”
蕭寒揚聲反問,面上似笑非笑,直搖頭,“你真是……太傻了!”
“蕭寒,我知道你爲我好。”鍾念北蹙眉,“這兩年你很照顧我,我很感激你……現在,我也希望你支持我。”
看着鍾念北期盼的眼神,蕭寒無奈的嘆息着點頭,“我不支持有用嗎?你們……已經在一起了……我只希望,他這次不會再像上次一樣。”
“不會的。”鍾念北連連搖頭,“他不會的。”
“哼!”蕭寒冷哼,“有一就怕有二,但願他不會有二。”
蘇聽白站在門口,好容易等到病房開了,蕭寒牽着蕭衝出來了。蘇聽白敏感的瞥了眼蕭寒牽着的蕭衝,蹙眉疑惑的問到,“你的孩子?”
“是。”
蕭寒迎着他的目光,揉揉蕭衝的腦袋,“沖沖,叫叔叔。”
“叔叔好。”蕭衝乖巧的照做了。
蘇聽白微一頷首,心中疑惑更甚,蕭寒怎麼還有個孩子?
“蘇總,我們先走了。”蕭寒沒有多留,拉着蕭衝轉身離開了。
蘇聽白揚眉,進了病房裡。
病牀上,鍾念北正伸手在夠牀頭櫃上的水杯。蘇聽白一看,忙疾步走上去,拿過杯子扶她坐起來,責怪道,“要東西怎麼不喊我?我就在外面。”
“嘻嘻。”鍾念北笑眯眯的歪着腦袋,“你那麼忙,我怕你有事,喝水而已,我自己可以的。”
“可以嗎?我看不見得。”蘇聽白並不贊同,擡起手把杯子遞到嘴邊自己仰起脖子喝了。
“喂!我渴!”鍾念北急了,這人怎麼這樣?“唔……”
下一秒,下頜被蘇聽白托住了,溫熱的水從他嘴裡過度到她口中,本來很普通的白開水,似乎也因此有了甜絲絲的味道。
“嗯……”鍾念北羞紅了臉,小小聲的抗議,“你怎麼這樣啊!”
“怎麼了?”蘇聽白好笑的看着懷裡的人,低頭蹭蹭她的鼻子,“不好喝嗎?”
“嗯……”鍾念北嘟着嘴違心的反駁,“都是你的口水……好喝什麼?”
蘇聽白一聽,急了,一翻身將人壓在身下,臉頰直往鍾念北脖頸裡鑽,“都是我的口水怎麼了?你還嫌我髒?快說,口水甜不甜?蘇太太,注意你的回答!回答錯了,會出人命的!”
“哈哈……”
鍾念北被他逗的嬌喘連連,哪裡還能好好說話?
“好癢!你快放開!”
“不放!”
蘇聽白堅持不饒過她,和小丫頭在一起的蘇大叔好像也變得幼稚起來。“坦白從寬!”
“好、好……”鍾念北大笑不止,艱難的點頭,“甜、甜!”
蘇聽白滿意的鬆開她,在她脣上狠狠咬了一口,“這還差不多。”
“哈啊……”鍾念北捧着他的臉頰喘息,指尖描摹着他的五官,突然問到,“大叔,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蘇聽白果斷的點頭,“問……對你,我沒有什麼可隱瞞的。”
“嗯……”鍾念北猶豫了片刻,終於問到,“爲什麼……在童墨和我之間,會選了我呢?我也沒有比她漂亮,而且,你們有十幾年的感情。”
“……”
聽到這個問題,蘇聽白靜默了片刻。
雖然在現任面前說前女友的事情似乎不太好,可是小丫頭終究是不一樣的。她是他的妻子,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現任。如果她對他的過去感興趣,那麼他什麼都願意告訴她。
見他沉默,鍾念北不想他爲難,“要是不好說就不說了,我只是好奇而已。”
蘇聽白卻開口了,“其實……我和童墨,確切來說,十幾年前已經分手了。”
“嗯?”鍾念北訝然,這個答案,顯然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難道,大叔不是‘移情別戀’、她不是‘第三者’插足嗎?
“呵!”蘇聽白勾脣輕笑,知道她會是這種反應。他擡手輕撫着她的臉頰,眸光裡的珍視無可比擬,“我不是告訴過你,當年我出了醫療事故,是童墨幫我承擔的嗎?”
“嗯。”鍾念北靜靜的點點頭。
蘇聽白眸光憂傷,回憶着往昔。
“在那之前,發生了一件事。那時候,我們面臨擇業。醫院裡只有兩個留院的名額……我自然是其中一個。那麼,另外一個便成了衆人爭奪的目標。童墨也不例外,她雖然成績優秀,可是……和她一樣優秀的人不少。”
蘇聽白的聲音低沉下去,鍾念北卻揪緊了心,預感不太好。
“呼……”
果然,蘇聽白長嘆一口氣,“童墨爲了爭取那個名額,見了教授……”
說到這裡,突然止住了。
“嗯?”鍾念北沒聽明白,“然後呢?”
“……呵呵!”
蘇聽白一陣苦笑,捏捏鍾念北的臉蛋,“你啊!真是個孩子,說得這麼明白,還聽不懂嗎?”
鍾念北神色茫然,是真沒聽懂。
“傻丫頭。”
蘇聽白寵溺的搖搖頭,他就是喜歡她這樣懵懂無知的樣子,“你說,童墨在那個時候見教授是爲了什麼?這件事情,不知道怎麼就被宣揚出來了……我成天埋在實驗室、手術室,可是,我還是聽到風聲了,所以,我們分手了。”
“……”
鍾念北眨着眼,慢慢反應過來,張大了嘴訝異的大叫,“啊……大叔,你是說,童墨她……”
“是。”
蘇聽白垂了垂眼瞼,肯定的點頭,“就是你想的那樣。”
這樣說着,脣邊露出了一絲苦笑。
“大叔。”鍾念北突然很心疼他,想象當年,他從別人口中聽到女朋友‘背叛’的消息,該多麼難過?還有那種屈辱感!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輕輕的將他抱住。
“呵呵……”
蘇聽白卻是笑了,“傻丫頭,這是安慰我嗎?我早就沒事了。當時的確是覺得骯髒無比,對着童墨也沒有說過一句好話!我嫌她髒,她怪我不能給她幫助……分手已經無可避免。直到……”
“後來,你出了事,童墨替你承擔了!”鍾念北接着他的話,說完了。
“嗯。”蘇聽白點點頭。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那時候我也年輕,沒有什麼經驗……童墨突然出來替我承擔一切,前途盡毀。我忘不了她失蹤前夕跟我說的話。”
蘇聽白嘆道,“她說,她爭什麼、不爭什麼,都是爲了我。她還說,雖然我對她一直冷冷淡淡,可是……她對我卻是……後來,她就失蹤了,我……”
話已至此,不必多說。
鍾念北明白了,爲什麼十幾年來,蘇聽白會揹負着那麼大的壓力和責任感。他和童墨的過去,的確不是簡單的‘初戀’可以形容。
“念北。”
蘇聽白突然看向鍾念北,眸光深沉,“我這個人,有職業病,又有心理病,不管什麼……都希望是乾乾淨淨的,我討厭所有被沾染的東西,我的女人只能完完全全屬於我、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意外’,你能理解嗎?”
“……”鍾念北怔忪,她現在明白了,原來蘇聽白偏執的‘潔癖’背後,還有童墨這一段淵源!
沒有等她回答,蘇聽白便輕撫着她的臉頰,微微笑着,“我知道,你和童墨不一樣,你很乾淨……你是我的,完完全全是我的,我覺得很幸福,以後我也會保護好你。”
說完,輕柔的將鍾念北擁入了懷中。
鍾念北卻是怔住了……大叔心裡有個結的,他曾被傷害過……怎麼辦?
她曾經代孕的事情……不能說的!大叔能理解嗎?如果不能理解,該怎麼辦?她不想和童墨一樣。就算是她自私好了,無論如何都要把這件事給瞞下。
脣上傳來熟悉的觸感,鍾念北迴過神來,抱住身上的人、迴應着。
“念北,告訴我……除了我以外,有沒有人這樣吻過你、愛過你?”
蘇聽白雙眸灼灼,即使是司徒他也沒法忍。
“……”鍾念北搖了搖頭,讓他瞬間展顏。
“乖。”
蘇聽白俯下身子吻住她,承諾,“我會把最好的都給你,因爲只有你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