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重啓雁絕關

雁絕關,蓬萊塢通向外界的唯一出口。十里荒涼,雁過而不往,所以取名雁絕。

天剛亮,歐泠焰一行四人就浩浩蕩蕩的朝雁絕關去了!蓬萊塢的天氣愈加熱了,所以他們要趕在正午之前到達雁絕關。

至於爲什麼是四人,則是因爲那個翎兒太神通廣大了,僅一晚上就把洛雅給徹底收服了。所以洛雅去哪兒都帶着他。

有時候歐泠焰真的忍不住懷疑那孩子是不是個怪胎。瞧他那模樣,不管走了多久,永遠都在蹦蹦跳跳,彷彿不會感覺累!最重要的是,他才五歲,身長還不足一米,圓腦袋後面還留着搞笑的小辮子,他哪兒來的那麼好的精力啊?

一路上,只有洛雅和翎兒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歐泠焰跟在他們身後,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遲莫扯着。看得出來,她不爽,真的不爽,相當不爽。想不通,她怎麼會有一種失寵的感覺啊?

小路百轉千回,最後竟繞到了歐泠焰他們第一天來蓬萊塢時所見到的祭臺。因爲剛舉行過祭火神的儀式不久,所以祭臺四周還縈繞着香燭煙霧。

“看姐姐給你變魔術哦!”洛雅朝翎兒嬌聲道。

只見她爬上右邊的繩梯,嘴裡唸叨着什麼,三五不時的還停下來想一下,可見她也不怎麼常去雁絕關。

爬到繩梯上端,今人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只見洛雅把手伸向旁邊的火神雕像,玉指輕點在雕像肩上的小鳥雕像頭上,一聲輕喚,那鳥便活了過來。

只見那鳥兒渾身青亮,身小尾長,一直繞着洛雅盤旋,彷彿極親暱的樣子。

這不是魔術,不是障眼法,而是真正的變死爲活。歐泠焰和遲莫都驚的說不出話來。這是他們第一次見證靈力的神奇,現在是真的不得不信了。

比起他們,翎兒則顯得淡定很多了。他一直在吃遲莫他們從邛州帶過來的零食,彷彿再好看的表演也沒手中的蝦條實在。

“呵呵…好了好了,青鸞乖,把門打開,洛雅要進去啦!”洛雅呵呵笑着,像哄小孩一般說着。那青鸞也像能聽懂她的話一樣,不再繞着她飛。

只見青鸞繞着祭臺飛了幾圈,最後又停回了火神雕像的肩膀。而這時,洛雅已回到地面,並指示衆人退了幾步。然後只聽得青鸞一聲長鳴,哀怨婉轉,響徹蒼穹,最後又化爲石雕一座。

“這就完了?”歐泠焰問道,有些意猶未盡。

洛雅不回答,只是注視着火神雕像。果然,不多時便有了動靜。而且還不小,可謂是地動山搖。

只見火神雕像連同底座突然憑空而起,最後直接停在了半空中。整個祭臺頓時濃煙滾滾,而那雕像就彷彿由濃煙托起。

而就在雕像底下,則出現了一個地道口,洛雅率先走了下去,其他人依次跟着。

就在遲莫斷後進入地道後,火神雕像緩緩落下,蓋住地道口,一切如故,絲毫未變。青鸞站在火神肩上,目光深情而眷念。這塊土地,他們共同守護了千百年,而千百年後,他們是否還能站在這裡,看神女童真搗蛋?

“洛雅,你好厲害哦!”地道里,歐泠焰無不欽佩的讚道。

這地道,並不如想象中那般擁擠潮溼,反而擁有足夠寬的空間。並且,行走其中還能感覺到流動的空氣所帶來的涼意。整條地道都沒有照明的東西,但卻能看清道路,雖然不怎麼清晰。

而歐泠焰也終於想通了爲什麼祭臺上下的落差會那麼大。想象一下,如果整個祭臺如平常建築一般高,那每開啓一次地道就要毀一次祭臺頂。所以,最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擡升祭臺頂。雖然不怎麼美觀,但也好過浪費大量人力物力一次次的去重新蓋頂吧!

“呵呵,還好呢!那是解印之法,就是解除對封印之物的封印。”

原來,那青鸞本是上古時期一位神女養的鳥兒。它能聽人語,擅鳴曲,就連火神都被它的歌聲吸引。所以那位神女在大限之期到來之前,把青鸞贈與了火神,並將其與火神像封印在一起,作爲看守出口的第一道關。同時也藉助

火神的力量,讓青鸞獲得了永生。

“很美的一個故事!”遲莫嘆道。歐泠焰則在猜想青鸞與火神在一起的日子。有沒有情愫漸生啊?那麼多年了,有沒第三者啊?哈哈!又或者,青鸞仍舊只是作爲一個寵物被養着,那就太沒勁了。

歐泠焰還沒想到一個稍微好一點的故事情節,地道就到頭了。按動機關,石門大開,陽光又重新落入了眼中。

“這裡…就是雁絕關?”歐泠問道。卻在看到一塊刻着“雁絕關”三字的石頭時明白自己的問題有多麼多餘。

但是,她實在不敢相信這裡是蓬萊塢的一部分。碎石遍地,寸草不生,說這裡兔不拉屎鳥不生蛋都是擡舉。蓬萊塢怎會有如此荒涼的地方?

“這裡,據說曾是戰場。”洛雅緩緩解開她的疑惑。

“很久很久以前了,有兩位神將不知爲何在這裡打了起來,給蓬萊塢帶來了毀滅性的災難。據說最後是鳳凰救了祖先們,這才保住了蓬萊塢。自那以後,這裡就成了這樣了。”

洛雅把知道的都悉數道來,至於細節,她也不清楚了。

“原來如此。”歐泠焰一邊環顧四周一邊瞭然的點頭,最後走向了一尊雕像。

那是一尊鳳凰的雕像。寬翅長尾,昂首欲飛。整座雕像高十餘米,雙翅展開則有二十多米,尾翎長度更是可想而知。更驚奇的是,整座雕像毫無拼接的痕跡,彷彿是一石雕成。

歐泠焰眯縫着眼,像鑑賞一件藝術品一樣,表情驚奇而神往。

“這是祖先們由一整座石山雕刻而成的,它就是看守雁絕關的沌靈。”洛雅像一個盡職的導遊一樣跟過來講解道。“可惜它現在已經沉睡了。”

“那它要是醒着會怎樣?”歐泠焰頓時來了精神。會像青鸞一樣活過來嗎?歐泠焰完全不敢想象,如此大的一個物體飛在天上會產生怎樣的視覺衝擊啊。

“不會啊!”洛雅的回答瞬間破滅了她的幻想。

這是沌靈,說白了就是一塊石頭!石頭睡着或者醒着不都還是石頭,有誰見過石頭能在天上飛的?

“啊?那剛纔…”

“青鸞本就是活物,只是被封印了而已。這雕像是死的,那要怎樣讓它活過來啊?”

一個稚嫩的聲音插了進來,歐泠焰要低着頭才能看到聲源。這不是翎兒又是誰呢?

“去去去,你一個小鬼能懂什麼?一邊兒玩兒去。”歐泠焰趕他,自尊心大受打擊。

她堂堂一個七尺…啊呸,一個二十五歲的美學博士,竟然在糾結一個五歲小屁孩兒都弄清了的問題,傳出去不讓人笑掉大牙纔怪。

“焰姐姐好笨哦!”翎兒笑着躲在了洛雅身後。

歐泠焰好不容易搬出大人不計小人過的理由來壓住心裡的怒火,誰料,洛雅又不怕死的添上一句“就是,看翎兒多聰明”。

看翎兒多聰明…竟然說她沒一個五歲小孩兒聰明。他能有多聰明?再聰明不還是個五歲的孩子?

“你過來。”歐泠焰耷拉着臉對翎兒喊到。

自知惹禍,翎兒當然不會笨到去自投羅網,所以他一直穩穩的呆在洛雅身後,就是不挪窩。

“不過來是不是?”歐泠焰皮笑肉不笑。在大家都未反應過來之際突然就衝了出去,嚇得翎兒尖叫着四處逃竄。

看着追逐中的一大一小,洛雅只有笑着搖頭。童心未泯,也真拿她沒辦法。

“你們是來度假的嗎?”遲莫適時的阻止了他們的追逐遊戲。

無奈之下,歐泠焰只得停止,卻還不忘示威的朝翎兒揚了揚拳頭,言下之意是,再敢說我笨就讓你嚐嚐我的厲害。可惜效果並不怎麼明顯。因爲翎兒根本沒有正眼看她。

第一回合,歐泠焰就落敗了!

“洛雅,你去試試能不能喚醒沌靈。歐泠焰你給我過來。”遲莫理智的做着安排。

雖然不服氣,但歐泠焰還是走了過去。這邊,洛雅則依言走向了那尊鳳凰雕像。

“等等!”

遲莫突然喚住了她。緊跟在她身後那個不和諧的身影也頓時停住。

“翎兒,你過去做什麼?”

“我…”翎兒被問的啞口無言,最後還是洛雅幫他解了圍。

“沒事,不會有影響的!”洛雅笑道。然後走近那尊雕像,緩緩的將手貼在了上面。閉眼,凝神靜氣,然後便看見她們腳下的塵土呈漩渦狀飛了起來。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歐泠焰和遲莫這倆外行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而這邊,洛雅將自己的神識凝爲一縷輕煙,直接打入雕像中心,但卻無法自由探尋。突然,一股強大的靈力從手心涌來,將洛雅的神識推了一把,以一化千,無數的神識瞬間遍佈雕像全身。

將雕像周身都遊走完了一遍,洛雅這才把所有的神識合而爲一。這時,她的腦海裡便出現了神識所見到的場景。

雲霧繚繞,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那個世界裡只有白色,枯燥而單調。看來,沌靈仍在沉睡。

旋轉的塵土慢慢停下,洛雅也緩緩睜開眼,疲憊已顯而易見。只見她髮際的梧桐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凋謝,只剩下一片花瓣。

“怎麼樣?”歐泠焰迫不及待的問,遲莫則上前扶住虛弱的洛雅。

“我不行。”洛雅搖頭。“它還在睡,我找不到它的靈魂,無法喚醒。”

“怎麼可能呢?你是神女,有什麼是你不能的?怎麼會找不到呢?它的靈魂肯定是在身體裡嘛!要不你再找找?”歐泠焰失控了。

她無法接受被困在這裡的事實。被困在這裡就再也見不到邶風了,難道她要指望他能像翎兒那樣從洞裡爬過來嗎?

“夠了!”遲莫朝她大吼。“失敗了那麼多次,還在乎這一次嗎?”

他以爲她已經真的在變堅強了,沒想到還是這麼不堪一擊。

“我當然在乎!”歐泠焰也朝他吼回去。忿怒的轉過身一拳砸在雕像上。

就在電光火石間,歐泠焰感覺自己正飛快的穿過一片白色區域,最後到達一個金光燦爛的地方。突然,一聲亢長的鳥鳴聲響起,接着便在金光彙集處看到一隻金黃的大鳥展開雙翅,瞬間睜眼。硃紅色的眸子犀利而尖銳,歐泠焰經其一嚇,竟暈了過去。

天啦!那就是傳說中的鳳凰嗎?真…大啊!

當歐泠焰醒來的時候,已經身處洛雅家中的牀上了。遲莫和洛雅還在外面聊着什麼,聲音很大,聽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焰姐姐你醒啦!”一見她出來洛雅就笑着迎了上來。

“什麼事這麼開心?”歐泠焰不解的問。

“你不記得了?”遲莫反問她。但見她茫然的樣子就已經知道答案了。

“你好厲害哦,一拳就喚醒了沌靈。我都不知道你身體裡面有那麼強的靈力呢!”洛雅一股腦全招了出來,害得遲莫本想吊下胃口也沒機會了。

“我?喚醒沌靈?”有沒搞錯?她可不會什麼求神問卦,也沒有靈力。即使有,她也不會用啊!

“是真的啦!是你喚醒了沌靈。”洛雅再一次加強語氣。

是嗎?歐泠焰暗自思忖。她只記得她好象做了一個夢,看到了鳳凰。難道…這不是夢?

也許真是自己喚醒的吧!小姨的筆記上不也說了,靈是由意念操控的嘛,也許正是自己的意念起了作用吧!

“那雁絕關重新啓動了?”歐泠焰問洛雅。

“嗯!”

“我們可以出去了?”轉過頭又問遲莫。

“嗯!”

“耶,萬歲,終於成功了!”歐泠焰像剛反應過來一樣,這纔開始激動。再她看來,誰喚醒的根本不重要,結果纔是重點。

“對了,還有一個人呢?”歐泠焰突然頓住。

“翎兒在休息,他一回來就好像很累的樣子。”遲莫回答道,難得她還記得起那個小鬼!

“他又什麼都沒做,怎麼會累?”歐泠焰一臉鄙夷,隨即卻又沉浸在了重啓雁絕關的喜悅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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