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華其離說出這番話後,又輕嘆“我聽其謙喚你蘇蘇,見你們兩人親近。雖知你們之間沒什麼,但心裡總不是滋味。總盼自己也能喚你一聲蘇蘇,盼你對我毫無芥蒂歡笑。”

表白嗎,是表白?蘇棋棋頓時腦子裡漿糊一片,就見華其離將自己拉得越發近了,心裡不停打架,快快推開他,不不,反正總歸要嫁給他了。

就見華其離低下頭,那好看的嘴脣微微勾起,輕吐“蘇蘇。”蘇棋棋有那麼瞬間就要腦中空白一片,忽得一聲輕笑,華其離猛得擡起頭,迅速將蘇棋棋藏在身後。轉身面對來人,渾身散發不善的冷意。

“華大人,真是巧。”嵐傲馳笑吟吟的站在華其離面前。華其離冷哼“不是巧吧,怕是你一路跟來。”

嵐傲馳點頭“華大人說得是。在下奉旨向公主請教茶道,去了貴府,卻說是華大人帶公主出去了。在下便一路問着,恰巧在這裡遇見。”

蘇棋棋總算將自己思緒理清楚,暗歎自己差點就受了華其離美色蠱惑。若真是親了下去,那可不是像前兩次和華其謙那樣,只是無意的巧合,而是真正的心甘情願的親近。到時,怕是自己就算想抽身,也不可能了。腦中忽的閃過白蕊兒似怨似哀的眼神,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嘖嘖,要宅鬥?算了,我還是守着自己清淨日子過罷。

此時華其離和嵐傲馳已經你來我往幾句,蘇棋棋將頭探了出去,看向淡定自若的嵐傲馳問道“嵐公子,你尋我什麼事?”

華其離微微側身,卻瞪了蘇棋棋一眼,不等嵐傲馳說話“嵐公子,在下和公主正有要事,請嵐公子下次再訪罷。”

嵐傲馳嗤笑道“只是華大人,看似公主並不願意和你做什麼要事,你又何必強人所難呢?”

這一下正好戳中華其離的罩門,華其離哼哼幾聲,手卻不由自主抓住了蘇棋棋的小手。蘇棋棋試圖抽出,卻覺得那華其離的手如同鉗子一般,牢固至極,又正好瞥見嵐傲馳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倒也靜下來,不再掙扎,任由那嵐傲馳看去。

華其離見蘇棋棋不再掙扎,心裡卻是樂了,也不想蘇棋棋不過是不想那嵐傲馳看笑話,只覺得蘇棋棋必是面對現實,決意安分待嫁了。

嵐傲馳也不和華其離說話,只看着蘇棋棋說道“在下奉旨向公主討教茶道,只是總是尋不着公主。不知明日公主可在府上,容在下前來拜訪?”蘇棋棋聽到嵐傲馳擡出奉旨這麼大的帽子出來,更是想拒絕“嵐公子,只是我也在客中,怕是不甚方便。”

嵐傲馳哈哈笑道“那華大人,你家規甚嚴啊,連公主都要瞧您臉色行事。”蘇棋棋皺着眉頭,心裡對嵐傲馳越加不喜,先前對二華也是如此刻薄,如今還說道華其離頭上。

冷着臉說道“嵐公子慎言。華公子對我盡地主之誼,我自然也要懂賓客之禮。雖說我朝對規矩二字不甚看重,但凡是知書達禮的,都會有自我約束罷。”

話音落下,就覺華其離手輕輕握緊,又輕拍數下,似是安撫,便止了話。那嵐傲馳卻不怒不惱,更加探究看向蘇棋棋道“在下在淮陽頗有些熟人,聽聞公主之前未能言語,此時卻好了,多虧華公子照顧周到。”

蘇棋棋聽他說起淮陽舊事,心道,你這個人是來拆臺的罷,簡直是莫名其妙,我怎麼你了,不就是幫了華其謙一次嘛。你嫉妒,你有本事也找個像華其離一樣的大哥去。

臉上裝成惱怒“嵐公子所言是何道理?我自那日觀星撞傷後,便行爲與之前異樣,且再也記不得前事,有誰不知?我都不記得我之前能否言語,你來說此事做什麼!”

心裡暗道,要是之前不能說話,我突然說話了,他們兄弟不吃驚也就算了,怎麼桂嬤嬤和屏姨半點反應都無?而且也不過說了幾句公主的病都好了。難不成,那不能說話原就是病?

嵐傲馳沒料到蘇棋棋會突然發火,倒一時吶吶幾句“在下,在下不是這個意思。”蘇棋棋撇撇嘴,拉拉華其離說道“華公子,咱們出來久了,不如回去罷。”

華其離一聽,正中下懷,仍然抱着蘇棋棋飛身上馬,衝着馬下的嵐傲馳說道“嵐公子素愛風雅,此處必定深得嵐公子意。不敢打擾,先告辭了。”

華其離先是驅馬快行,過了片刻,才放鬆馬繮,仍由那黑馬慢慢悠悠的行走,自己卻伸手輕輕攬住蘇棋棋的腰,將她靠在自己身上“蘇蘇,蘇蘇。”華其離喚了幾聲,蘇棋棋此時卻渾身緊繃,提醒自己莫再昏了頭,聽華其離親暱呼喚,垂下眼睛,就當未見未聽。

華其離忽的笑道“你總躲着也不是辦法,你到底在怕什麼?你怕我,還是怕你自己真的對我動心?”

蘇棋棋側身道“華公子,我委實對你動心,不過。。。”華其離卻猛得打斷她的話語“既然動心便好,我們好好相處,何必成爲怨偶。”蘇棋棋低聲說道“我知道,我所想怕是你不能明白的,但是,你可知道,我真的怕自己對你動心。”

停了片刻,蘇棋棋又道“心動了,那行爲便不可控。我見你和白蕊兒在一起,心便會疼。而我又最不耐煩這些後院裡的女人爭鬥,可若我想你來見我,我或許便要使手段,那便會有爭鬥。可我真不想活成這個樣子。”

華其離似乎完全不懂,蘇棋棋嗤笑“我就曉得你不懂,你只覺得那白蕊兒大度,讓我也學着點忍讓。可這天下什麼都能忍讓,唯自己所親所愛之人讓不了。所以,華公子,這就是爲何我要獨闢小院,我寧願沒有,也不願意笑着讓自己心愛的人走去別的女人懷抱。”

華其離揣摩半天,問道“說到底,你是不樂意見白蕊兒,難不成,你想讓我將白蕊兒放在別苑?”蘇棋棋嘆了口氣“華公子,就算沒有白蕊兒,你也會有黃蕊兒紅蕊兒,因爲你覺得三妻四妾很正常。”

華其離越發糊塗,卻堅持道“不管你說的這些,總之,你以後可以另闢小院,你和白蕊兒分主側兩院而居,一在東面,一在西面。你可放心了,除你們之外,我不會再納其他妻妾。”

蘇棋棋簡直要振臂疾呼了,這是什麼世道,怎麼就聽不明白呢,我說,我不要分享,他老大說,沒事,你們不用見面。我說我怕動心受傷害,他說,沒事,我不會再搞別的小老婆進門。華老大,你語文不及格啊,簡直是腦子裡一根筋。

蘇棋棋嘆了口氣,不去理他。華其離倒以爲蘇棋棋不過還在彆扭,又一門心思覺得既然蘇棋棋動心,那便是他掌中之物,再也逃脫不得。華其離坐在蘇棋棋身後,只覺得鼻尖一股股花香涌入,低頭看那蘇棋棋正垂眼看着自己的手發呆,忍不住探頭向前,想看看她在瞧什麼。卻瞥見蘇棋棋低垂的睫毛正撲閃撲閃,像把小刷子一下下在自己心尖上撩撥什麼。

華其離覺得自己實在不對勁的很,雖說沒和白蕊兒正式成親,但那人倫大禮卻早就行了。這女人的滋味嚐了之後,也並不覺得有多好,也從未在白蕊兒身上覺得些酥酥麻麻的感覺。卻不知爲何,瞧着那蘇棋棋忽挑眉,忽大笑,忽又裝腔作勢的拿腔拿調說話,整個便鮮活起來。比之那美是美矣的白蕊兒,蘇棋棋是活生生的人,而那白蕊兒倒成了只懂得擺出個仰望姿態的泥雕。

華其離湊近蘇棋棋耳邊“瞧什麼?”蘇棋棋說道“發呆。”華其離心道,若是問蕊兒,她大約會含羞不語罷。

蘇棋棋見華其離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的手,想起先前自己喂他喝粥時,他故意輕薄,不由將手指縮攏掌中。“別,你的手真好看。”華其離低聲在耳邊說道。

蘇棋棋臉噌的紅了,華老大,你其實是被華其謙附身了吧,是怎樣,你現在是在勾引良家婦女啊,有木有!蘇棋棋暗歎,還是以前的華其離容易抵抗,如今的華其離太過,太過誘惑,自己還能抗多久啊。老子不要轉宅鬥啊!

老天聽到蘇棋棋的呼聲,非常給力的下起大雨,一時狂風暴雨襲來,那華其離自然也不再想少兒不宜的事情,忙脫下衣衫將蘇棋棋牢牢裹住,自己着了單衫,策馬便往府裡狂奔。等奔回華府,那華管家就衝了出來,給蘇棋棋他們打傘。見華其離已是全身溼透,着急的說道“爺,爺,快進屋換件衣服。”

華其離點頭,卻又關照道“你先送公主回院子,着人送點薑茶過去。公主身子弱,你們機靈點。”正說着,白蕊兒撐着傘疾步走了過來“是,華管家,你快去照料公主。離哥哥有我便是。”華管家自然轉頭照顧蘇棋棋,卻見蘇棋棋將華其離的衣服往華管家手裡一放,聳聳肩,便奔進雨中。

本來蘇棋棋以爲自己當時衝動,必然會感冒生病什麼,然後華其離作爲男主,便日夜衣不解帶的守候等等。誰知自己皮糙肉厚,這點點風雨根本就打不倒她,反而那白蕊兒就這麼接一接華其離,便病倒了。聽說夜夜咳嗽不止,那華其離雖然沒有衣不解帶的照料,但是這幾日確實再也無時間過來看看咱們蘇棋棋。

而這場大雨卻一直這麼下着,老天爺就沒怎麼放晴,偶爾還起陣怪風,將些弱花柔草連根拔起,在天上旋着旋着捲走。只聽說京城還算好,可邊緣的村子都遭了災。

皇宮某時

“嗯?國師不是說過,只要災星和紫星相生相剋,那便能抵消嗎?”

“是,只是微臣夜觀星象,那災星原本已然黯淡,但災星旁又多了一顆禍星,雙星呼應,倒使那原本明亮紫星暗了下去。需知此消彼長,如今災星越發厲害,怕是紫星。。。”

“宣華其離進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