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巖是在幾天以後才知道這場鬧劇始末的,海燕給他講述的時候從頭至尾都在不停地笑,笑媒體都是白癡,笑秦虹這種婊子怎麼能給自己立起那麼高的牌坊。任何一個同學都知道秦虹是什麼樣的人,也知道夏哲是什麼樣的人,更知道夏哲、徐銳和秦虹這三個人之間亂七八糟的關係,老同學們都把秦虹和夏家的表演當成笑話去看,沒有人會相信。
劉巖淡淡地一笑:“海燕,咱們的老同學纔有幾個人啊?咱們信不信,秦虹和夏家並不關心,他們需要的不是人們相信他們,而是需要這樣一種說法,只要炒作成功了,有了這種輿論導向,再加上夏文鐘的運作,就能夠反敗爲勝,很顯然,他們做到了。秦虹這個女人不簡單,過去低估她了,如果給她一片合適的土壤,或許真的能夠幹出一番事業來。”
海燕詫異地看着劉巖:“怎麼着?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想把秦虹這種女人納入旗下?不對啊,過去秦虹哭着喊着要進你公司的時候,不是被你給拒絕了嗎?”
“此一時彼一時啊,我也是經歷了許多事情以後才明白,任何人都有優勢的地方,不能因爲不喜歡某人的某個特點,就認爲這個人一無是處,做事需要有容人之量,要能容得了自己喜歡的,也能容得了自己討厭的,要能容得了朋友,也能容得了敵人,人的胸懷有多大,做的事業纔能有多大。”劉巖很平靜地說道。
海燕有些發怔:“劉巖,我發現你真的變了,你和過去完全不一樣了。對了,夏哲和秦虹結婚了,你會不會再去找陳飄雪呢?我們這幫老同學都很關心這個問題。”
劉巖突然覺得談起飄雪的時候,心裡不那麼悸動了,笑着說道:“我和飄雪是最好的朋友,但我們走在兩條不同的道路上,她有屬於她的世界,而我不在其中,就像現在這樣挺好的,得相信命運,相信緣分,感情上的事情是強求不得的。”
海燕歪着腦袋打量了劉巖好久:“半年多以前,你因爲那件案子纔出獄的時候,你衣衫不整,蓬頭垢面,整天只會打遊戲,餓了就吃一碗泡麪,怎麼勸你都沒有用,那時候我覺得你完蛋了,還爲你哭過一場,想不到短短半年多時間,你竟然變得像個得道高僧,開口閉口就是命運啊,緣分啊,真古怪!我就納悶了,你的人生怎麼總是跌宕起伏的呢?我考公務員,連續好幾年,都是第二名,開酒吧,現在和開業的時候幾乎沒什麼兩樣。你再看看你,落魄的時候一文不名,現在又變成了大老闆,滿大街都是你的壯陽藥。你也太神秘了,怎麼從一個清高的文人,一下子變成賣補腎藥的商人了呢?”
劉巖一陣苦笑:“你以爲我願意折騰啊,誰不想過安安穩穩的日子,我這不都是被逼無奈嗎?現在我還有一大堆欠款呢,所以別拿我當有錢人。”
海燕一瞪眼睛:“別跟我哭窮,沒人找你借錢,我有件事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見。”
“哦?你也想折騰了?”
海燕點了點頭:“我那酒吧的樓上是個小旅館,老闆準備出國,我想趁機會兌下來,用於擴大經營,酒吧的上面變成KTV包房。你是搞策劃的出身,看看這事靠譜不靠譜?”
劉巖很認真地想了想:“兌下旅館,再改建,一樓的酒吧也得重新裝修,投資應該不小吧。”
海燕點了點頭:“不過沒關係,我已經搞定了,現在就是來找你給把把脈,看有沒有賺頭。”
劉巖拿出地圖看了看:“你那個位置不錯,而且附近沒有同類店面競爭,問題是經營夜總會性質的夜店和經營小酒吧不一樣,各方面都得有人罩着,你的社會關係行嗎?”
海燕很自信地說道:“這方面你放心,官面上和黑道上我都有朋友,而且放了乾股,都沒有問題。”
劉巖微微一皺眉:“你跟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想在店裡加特服?”
海燕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個還沒想好,看情況吧……”
劉巖暗暗嘆了一口氣,猶豫了片刻說道:“海燕,你是我的好朋友,咱們交往這麼多年,關係自然是沒的說,所以我也不怕得罪你,心裡有什麼就說什麼。首先我聲明,任何職業既然存在,就有存在的理由,我並不是一個保守的人,也並沒有看不起從事這個行業的女人,但我還是不希望你去走那根鋼絲。賺錢有很多方式,沒必要非得幹這行……”
海燕嗔怪地瞪了劉巖一眼:“我是老闆,又不是親自去做,瞧你把話說的,好像我也去賣肉一樣。”
劉巖笑了笑:“海燕,聽不聽我的建議隨你,但你做這件事之前可要有充分的思想準備,罩着你的人不一定永遠都好使,如果哪天罩不住了,或者上面颳起一陣大風,容易把你捲進去,從事這個和組織這個是兩個概念,你可得想明白。”
海燕有些不耐煩:“好了好了,我這裡還躊躇滿志呢,你就不能說句好聽的,早知道不找你出主意了,本來以爲你一個賣壯陽藥的,應該思想很開放,想不到還是過去那樣,一點兒都沒變。”
接下來兩個人沒有繼續剛纔的話題,又回憶了一些學生時代的事情,海燕就告辭離開了。
下班以後,劉巖閒來無事,決定去看看肖冬雨,這段時間太忙,又把這兩個小姑娘忽略了。開門的是大威,她一臉驚喜地看着劉巖,連忙把他請進屋。
正在寫作業的肖冬雨和李星琪也歡呼起來,圍着劉巖轉了幾圈,很戒備地詢問程樂樂有沒有跟着一起來。
劉巖有些詫異:“小東西,你怎麼直呼程老師的名字呢?”
肖冬雨一撇嘴,很不高興地說道:“取名字不就是讓別人叫的嗎?直接叫她程樂樂又不違法,爲什麼不行呢?”
劉巖也覺得無話可說:“行倒是行,不過好像有些不太禮貌吧,畢竟是你們的老師。”
李星琪看上去也不喜歡程樂樂:“老師要有老師的樣子,爲人師表才能受人尊敬,程樂樂算什麼,就會勾搭男人!”
劉巖一愣,有些不高興地說道:“小孩子不許亂講,樂樂不是那樣的女人。”
李星琪見劉巖護着程樂樂,頓時大怒,跳到沙發上,居高臨下地對劉巖說道:“我知道她在勾搭你,所以你要替她講話,這種女人最壞了,甩掉自己的老公,又去搶別的男人!劉巖大哥,你聽我的沒有錯,不要搭理她,她玩膩了也會把你給甩掉的!”
劉巖的臉上一黑,他不允許有人說自己朋友的壞話,就算是童言無忌也不行,於是板起臉來說道:“星琪,不許再說程老師的壞話,她是我的朋友,你這樣說,我會不高興的。”
見劉巖真的生氣了,李星琪無奈地從沙發上跳了下來,拉着肖冬雨的手生悶氣。大威見場面有些尷尬,連忙泡好了茶。肖冬雨也適時地轉移話題,說了些學校裡開心的事情,氣氛纔有所緩和。
劉巖回家以後,李星琪大發小姐脾氣,罵劉巖是個笨蛋,分不清好人壞人,發誓以後再也不搭理他了,不過很快覺得這個誓言的執行長度有問題,於是換成了一年,又罵了一會兒,似乎覺得一年也太長了,就改成半個月,她不住嘴地指責了劉巖一個鐘頭,最後把不搭理的時間縮短爲一天,也就是說今天絕不給劉巖打電話了,當時已經是深夜十一點鐘了。李星琪認爲她是可以完成誓言的。
當李星琪停止了罵人,肖冬雨小聲說道:“星琪,我覺得這件事不能怪風箏大叔,都是程樂樂勾引他的,你想啊,一個單身男人,哪能受得了程樂樂的勾引呢?而且跟單身女人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用擔心她的家人找上門,這種誘.惑哪個男人能受得了?你這樣罵風箏大叔是不對的,別說是風箏大叔,就算程樂樂去勾引你爸爸,你爸爸也得上鉤。”
李星琪其實也在內心裡努力幫劉巖找理由,所以對肖冬雨的話表示贊同,不住地點頭,說道:“有道理,一定是這樣的……不對,你爸爸才被程樂樂勾引呢!你憑什麼說我爸爸!”
小姐妹又絆了幾句嘴,最後達成共識,程樂樂不是好東西,上次她和夏哲在校門口發生衝突的時候,就看出她有勾搭劉巖的苗頭,從今天劉巖的表現來看,已經被勾引了。她們知道劉巖曾經離過一次婚,現在又被程樂樂騙了感情,從二手男人變成了三手男人。根據李星琪的理論,二手男人是最精貴的,懂得疼女人,至少八成新,如果是三手男人,就開始折舊了,如果再倒賣幾手,基本上就不值錢了。所以必須馬上阻止程樂樂的齷齪行爲,要保護劉巖大哥的純潔!
程樂樂最近也發現肖冬雨和李星琪這兩個得意弟子不和自己親近了,說話的時候冷冰冰的,上課也不主動回答問題,甚至都不看她一眼,這種情況讓程樂樂感到很困惑,她自認爲沒有做過什麼傷害兩個小姑娘的事情,幾次試圖談心,都被這兩個天之驕女不留情面地找理由拒絕了。
因爲劉巖的大起大落,程樂樂實在沒有心思像過去那樣一心撲在教學上,最近家訪少了,講課的內容也不那麼豐富了,開始表現出戀愛中的女人普遍具有的多疑和幻聽,而且經常傻笑。
這些表現在愛情專家李星琪看來,就是紅果果的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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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報復勾引劉巖大哥的壞女人,肖冬雨和李星琪組織班上的同學進行報復。整蠱老師這種事情,是每個學生都樂此不疲的,即使不直接參與,也不會去打小報告,於是程樂樂精神煥發推開班級門的時候,一瓶墨水從天而降,伸手去掏紙巾,又發現紙巾上趴着一隻噁心的蟑螂。程樂樂很害怕,驚聲尖叫,蟑螂更害怕,順着程樂樂的袖子就鑽進了衣服,程樂樂驚駭欲死,一翻白眼嚇暈了過去。
看熱鬧的同學們這纔開始害怕了,跑到走廊裡去喊救命。
恰好今天劉巖公司裡沒事,越想昨晚肖冬雨和李星琪的表現越覺得奇怪,就來學校看看,因爲他曾經在家長座談會上出盡了風頭,後來又應曹校長的邀請,來學校了辦過一次關於如何用家庭教育配合學校教育的講座,在濱南一中算是名人,連門衛都沒有攔着他。劉巖去程樂樂的辦公室沒有找到人,就直接去了班級,正趕上驚慌的學生們大叫救命。劉巖檢查了一下程樂樂的呼吸,二話沒說就抱着她往外跑,準備送進附近的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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