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冬雨臉色蒼白,萎靡不振,靜靜地躺在牀上,讓劉巖感到心裡一疼。?若看小說網
見劉巖走進病房,肖冬雨強擠出一個慘淡的笑容,眼淚又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嘴角翕動着想說話,聲音卻小到連自己都聽不清。劉巖讀懂了口型,知道肖冬雨在對他說,不要走。
“不走,我不走,永遠都不會走。”劉巖快步撲到肖冬雨的牀前,握住他冰涼的小手。
肖冬雨聽見了劉巖的承諾,如釋重負地合上了眼睛,她太疲憊了,緊握着劉巖的手,進入了夢鄉,夢裡卻並不踏實,臉上的表情忽而欣喜,忽而凝重,忽而驚恐。劉巖想抽出手,卻發現肖冬雨握得很緊,即便是在睡夢中,也用上了全身的力量,於是默默地坐在牀邊,一動也不敢動。
劉巖在病牀前守候了整整一夜,這期間楊曉靜進來過兩次,肖子峰也進來過一次,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拍了拍劉巖的肩膀。
第二天清晨,當陽光斜照進病房,肖冬雨終於從一個甜蜜的夢境中醒來,睜開眼就看見了劉巖,然後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用手使勁揉了揉,再睜開,果然是劉巖大哥,沒有錯!樣子有些憔悴,真不知道他這麼大的人,怎麼還不會照顧自己,這纔多長時間沒見啊,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肖冬雨心裡埋怨着,發現自己的右手被劉巖緊緊握着,有些羞澀地抽了出來。
這個動作驚醒了打瞌睡的劉巖,驚喜地看着恢復過來的肖冬雨,忙不迭地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還胸悶嗎?有沒有早搏了?”
肖冬雨看了看牀邊的儀器,白了劉巖一眼,嗔怪道:“心電監護儀就擺在那裡,你不會自己看嗎?”
劉巖曾經護理的飄雪,對這些儀器很熟悉,認真地看了看,見肖冬雨的狀態平穩,這才放下心來。
此時肖冬雨已經完全從半夢半醒的狀態中恢復過來,想起了昨天發生的事情,本應去談判的父母突然回到家,厲聲說着劉巖的不是,肖冬雨偷聽了一會兒,當她聽說劉巖要跟安然走的時候,覺得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劉巖大哥,你真的不走了嗎?你不會騙我吧?”
看着肖冬雨可憐兮兮的目光,劉巖用力捏了捏她的小手,柔聲說道:“不會走了,你是最重要的。”
肖冬雨盲目地信任着劉巖的承諾,很開心地撐起身子,讓劉巖坐得離自己近一點,然後斜靠在劉巖的身上。
兩個人誰也不說話,默默地坐了一會兒,肖冬雨突然開始不安地扭動身體。
“怎麼了小東西?不舒服了嗎?”
“不不不,我沒什麼,你別說話,這麼溫馨的時刻要好好體驗的……”肖冬雨阻止了劉巖的問話,又坐了幾分鐘,她不安的動作越來越大,終於害羞地說道:“劉巖大哥,扶我去衛生間……”
“我去叫護士。”劉巖很尷尬,畢竟肖冬雨是個高中女生了,不能把她當成不懂事的小姑娘。
肖冬雨卻拉住了劉巖:“你答應過我不會走的,有什麼可害羞的,你是我的男朋友,我都不在乎,你怕什麼呢?再說過去你照顧陳飄雪的時候,不是也做過這樣的事情嗎?是你告訴我的,你不會忘記了吧?”
兩個人在網絡聊天的時候,劉巖曾經講過很多往事,其中包括和飄雪之間的愛恨糾葛,那些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故事,讓肖冬雨無比嫉妒。
劉巖最害怕肖冬雨渴求的眼神,最終還是放棄了原則,自己安慰自己,現在剛剛天亮,護士們正在休息,她們忙碌了一晚,已經很疲倦了,能自己做到的事情,還是不要吵醒她們了,男人應該懂得憐香惜玉的。
肖冬雨見劉巖答應了,高興地扯掉了粘在身上的電極片,歡蹦亂跳地下了牀,根本不像一個需要攙扶的病人。劉巖卻沒有注意到這些,老老實實地扶着肖冬雨往衛生間走。肖冬雨也變得像沒有骨頭一樣,軟軟地黏在劉巖的身上。
原本想過連脫褲子這樣的事情也要劉巖代勞,但少女的羞澀讓肖冬雨打消了這個念頭,看着背對着自己的劉巖,飛快地蹲了下來。肖冬雨很想控制住流水的聲音,但已經太久沒有新陳代謝了,尤其是剛纔貪戀清晨的小溫存,此刻早已忍無可忍,強勁的水流衝擊了陶瓷馬桶,聲音清脆可聞,還有淡淡的氣味,讓肖冬雨恨不得一頭鑽進馬桶裡把自己沖走。
在整個過程裡,劉巖比肖冬雨還尷尬,不敢回頭,也不敢走出去,甚至不敢堵住耳朵,只能裝作毫不在意。
人們很少留意排尿的時間長短,肖冬雨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膀胱竟然可以儲存如此多的水分,終於在抓狂中結束了這個漫長的過程,卻發現出了新的狀況,自己的腳麻了,絲毫動彈不得,微微一動就像千萬根針刺在上面。
“劉巖大哥,幫我……”肖冬雨不敢動,只好帶着哭腔向劉巖求救。
劉巖一驚,以爲肖冬雨的心臟又出了問題,急忙轉過身,看到了女孩子最不願意讓男人看到的一幕。
肖冬雨很想把雙腿合攏,但發麻的腳卻不聽使喚。
劉巖很熟悉心臟病患者的搶救流程,見肖冬雨急得發抖,知道不能馬上移動,立即跑過去扯開她的病號服,這個時候保持呼吸道暢通很重要。
肖冬雨很吃驚,她以爲劉巖受不了誘.惑,爆發了本能反應。作爲九零後女生,尤其是接受了李星琪很多前衛思想,肖冬雨並不排斥與劉巖的關係再親熱一些,但現在好像時間和地點都不對,一方面自己的心臟病剛剛搶救成功,體力很差,另一方面衛生間這種地方臭臭的,實在不夠浪漫。
就在肖冬雨錯愕之間,劉巖把她的身體放平,兩手交疊按在她的胸口,開始實施胸外心臟按壓。
別看肖冬雨年紀小,但已經是老患者了,立刻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不禁有些羞惱,原諒劉巖大哥根本不是對自己起了色心,而是擔心自己的病情復發,看他的手法那麼專業,過去肯定也對陳飄雪這樣做過,想到劉巖大哥熱乎乎的手直接貼在陳飄雪的胸脯上按來按去,肖冬雨就會鬱悶得抓狂。
如果肖冬雨此刻真的病情發作了,就不會覺得劉巖的做法有什麼不對,但此時肖冬雨是正常的,劉巖那雙手用按在很關鍵的位置,沒有旖旎的反應就不正常了。肖冬雨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軟,連掙扎的力量都沒有。
“感覺好些了麼?”劉巖見肖冬雨的臉色越來越紅潤,顯然並沒有生命危險。
肖冬雨很艱難地點了點頭,低聲說道:“抱我出去吧,我沒力氣……”
劉巖也意識到衛生間的地磚很涼,躺在上面時間久了對身體不好,於是輕輕地把衣衫不整的肖冬雨橫抱起來,走出衛生間。
都說無巧不成書,劉巖抱着一灘爛泥一樣的肖冬雨剛剛走出衛生間,肖子峰和楊曉靜就進了病房,李星琪和大威也跟在後面。
“你們!”楊曉靜氣得臉色發青,此情此景,怪不得她會胡思亂想,實在是肖冬雨此刻的樣子太曖昧了一些。
“天啊!昨天晚上你們不會睡到一起了吧!怎麼樣?感覺好不好?小東西快說說,是不是像書上寫的那樣?你有沒有高……”喋喋不休的李星琪突然意識到肖子峰和楊曉靜就在旁邊,不應該胡說八道,連忙用手掩住了嘴巴,轉着眼珠看了看錶情各異的幾個人,訕訕地說道:“今天的天氣不錯,晴空萬里,下午不是下雨就是下雪,應該把晾在外面的衣服收回來……我……我要撒尿!”說完一溜煙跑進衛生間,砰地一聲鎖上了房門。
躲進衛生間的李星琪下意識地拍着胸口,暗暗責怪自己好像又闖禍了,然後認真地在狹小的空間裡尋找着痕跡,畢竟戀姦情熱的兩個人是從這裡出來的。
功夫不負有心人,李星琪繼承了李長河的優秀基因,很快發現了不少證據,比如踢掉的拖鞋,扯壞的病號服殘片,還有零落在衛生間裡的扣子,從諸多證據上分析,他們之間的運動並不是很和諧,帶着濃重的暴力色彩,真是太……太浪漫了!或許只有李星琪纔會把這種情況稱之爲浪漫,她的腦袋裡想了些什麼,誰也無法揣度。
再說病房裡,劉巖把酥軟的肖冬雨抱到病牀上,輕輕掩好被子,然後看了看手錶,說道:“肖叔叔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小東西恢復得不錯。”
“你出去!”楊曉靜惡狠狠地瞪了劉巖一眼,又瞪了肖子峰一眼:“你也出去,我要跟女兒單獨談談。”
楊曉靜趕走了肖子峰和劉巖,這才憐惜地坐在女兒的牀邊,沒有開口就先流了一陣眼淚,抽抽搭搭地說道:“小東西,你告訴媽媽,劉巖那個混蛋都對你做什麼了?我一定幫你出氣,狠狠收拾他!”
聰明的肖冬雨很快明白了母親憤怒的原因,很不屑地撇撇嘴:“你想怎麼收拾劉巖大哥?你敢動他一下,我就不活了!”
“可是……他對你……”楊曉靜有些生氣。
肖冬雨輕輕地掀開了被子,把青澀的胸脯露了出來,上面指痕宛然,看來在情急之下,劉巖急救動作很用力。
肖冬雨想起剛纔劉巖着急的樣子,很幸福地一笑,在胸口上輕輕揉了揉,自言自語道:“這個劉巖大哥,好大的力量,險些捏壞。”
楊曉靜臉上一黑:“小東西,你快告訴媽媽,劉巖到底對你做什麼了!”
肖冬雨又把被子蓋好,不耐煩地說道:“你們爲什麼總是不相信劉巖大哥呢?他說過不會離開我,就是不會離開我,他是不會跟那個安然走的,他已經答應我了!”
“我知道劉巖不是貪財的人,這個不用你替他解釋,現在我想知道,昨晚劉巖對你做什麼了!剛纔他爲什麼會抱着你從衛生間裡出來!”楊曉靜盡力控制着自己的音量,使自己的樣子優雅一些,沉穩一些,但她自己心裡清楚,此刻和這兩個詞根本搭不上邊。
肖冬雨伸出手,笑着摸了摸楊曉靜的臉:“媽媽,消消氣啊,你又想多了,劉巖大哥昨晚坐在牀邊,握着我的手,一夜都沒有休息,今天早晨他扶我去衛生間,我感到不舒服,他給我做了急救,你不會不知道急救該怎麼做吧?”
作爲患者的母親,楊曉靜當然知道急救的手法,這才恍然大悟,覺得應該向劉巖道歉,剛走到門口,突然一滯,問道:“沒有護士嗎?幹嘛讓他扶你去衛生間?”
肖冬雨鬱悶地看着不停追問的母親,突然兩眼一閉,仰面躺在牀上:“我願意讓劉巖大哥抱着我,我們遲早是要結婚的,提前看看又怎麼了!大驚小怪!”
楊曉靜張口結舌,險些撞在門框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