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動了真怒,底下一片委屈的訴冤聲。棟鄂玉琪頭一個喊冤,這姑娘到也沒做出淚水漣漣的小可憐樣子,驕傲的仰着頭,眼中滿是不馴的光彩,“皇上明鑑,奴婢再不敢說出這樣的話,皇后娘娘乃一國之母,奴婢恭敬都來不及,怎敢口出惡言。”
一旁幾個被文秀點了名的姑娘,也都一臉惶恐和委屈的訴苦,“奴婢們萬死也不敢詛咒皇后娘娘,請皇上明查。”
甚至還有一個長着娃娃臉、圓溜溜眼睛的姑娘,扁着小嘴反告一狀:“明明就是佟家姐姐害人在先,現在又來誣陷我們,真是討厭。皇上您是最聖明的,一定不會被矇蔽。”
康熙怒極反笑,薄脣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卻冰冷至極,“都說自己冤枉,尋就看看到底誰是真冤誰是假冤。來人,把人都叫過來吧。”他曲起食指敲了桌子一下,屋內角落裡站着的一個太監低着頭上前兩步,也沒說話,只是行了個禮,輕巧的退了出去。
這人是什麼時候站在屋裡,站了多久,肯本就沒人知道。直到他出去,才發現屋裡有這麼個人。
做爲乾清宮總管的顧問行、樑九功兩人,居然對此人一點印象全完。兩人對視一眼,都覺得脖子後面發冷,拼命的想着自己平時裡有沒有什麼過格的地方。越想越慌,還真都有啊
康熙派了人出去,也沒理跪了一地的漂亮妹子,直接起身,挑了簾子往內室而去。沒一會兒,裡間響起他溫潤的聲音,含着濃濃的寵溺,柔得如春水一般,“秀兒,該吃藥了,吃了藥再睡。”
原來皇后娘娘一直在裡間睡着麼?秀女們都沒想到。她們這麼合起夥來排擠人家的妹妹,居然被人家姐姐全都聽在耳裡,真是不要太倒黴。有哪牆頭草形的,心裡已經往佟家姐妹那邊靠。反正入宮爲妃這事兒,肯定跟自己沒關係,何苦得罪皇后娘娘,給自己未來結下個大大的仇人。
對於妃位誓在必得的幾人,心中都是一凜。生恐皇后多說一句,便讓她們與家族的努力全部白費。
豎起耳朵,細細聽去,內間卻再不聞一絲聲響,那位皇后娘娘居然沒爲自家妹妹說上一句話想來傳來不錯,皇后娘娘病得不清。
棟鄂玉琪再一次後悔,就算家裡已經安排好了,也不該一時嘴快,什麼都往外說。若是皇后真的死的,一百個人證明她沒咒過皇后又如何,一樣會在皇上心裡留下陰影。想到這裡,不由又悔又恨,下意識的狠狠的瞪了一眼佟文秀,心裡盤算着一會兒該如何把文秀拍死。
與她有同樣的想法的人不少,赫舍裡芳芳悄然擡頭,與棟鄂玉琪、瓜爾佳蘭蕊、鈕祜祿華儀、郭絡羅佳蕊、完顏盈交換了眼神。她們幾家已經私下裡說好了,爲了對付共同的敵人——皇后,暫時結成同盟,拍掉皇后以後,就各憑本事了。幾個妹子之前即是同盟也是情敵,關係好複雜。
爲了怕皇后臨死之前要求康熙立其妹爲後,她們幾個一入宮,表面上拉幫結派,彼此不對付,實際上卻死死的盯住了文秀、靈秀兩人,只等找準時機把兩人一起拍死。等機會終於到來的時候,卻可能被棟鄂玉琪給破壞了,完顏盈暗地裡罵了一聲白癡,就不再開始動心思了。
小姑娘們終究經歷的還少,以爲彼此之間做出敵對的姿態,就可以擺脫組團刷人的嫌疑。可是皇宮是什麼地方,康熙又是什麼人,他雖對秀女大挑沒怎麼上心,該有人安派卻是一絲都不少。
沒一會兒,先前出去的太監回來了。康熙似乎提前知道了一般,從內室轉了出來,重又坐在御座之上。
“主子,人已經都帶到了。”這人的聲音也和他的長像一般很平常,不高不低,聽過即忘。
“讓他們一個一個進來回話。”康熙也不多言,直奔主題。
那人行了個禮,再次輕巧的退了出去,落腳一絲聲響全無。竹簾挑起,這一次進來的兩個穿着標準宮庭制服的少女,都在十六、七歲之間,低垂着頭,請了安之後,直接開口,“蘭香小主兒晨起梳妝的時候,奴婢們正在後院折花,因爲窗是半開的,蘭香小主兒與蘭蕊小主兒的對話,奴婢們聽得真真的。”
蘭蕊兒臉一下子就白了,怎麼也想不起來,她和蘭香說話的時候,窗外到底有沒有人。
沒等她想明白,兩個宮女你一句我一句的開始學話,“姐姐,靈秀送來的胭脂我還是別用的,裡面用了藥,萬一我可是再起紅疹可怎麼辦。”
“這到也是,不過我看靈秀用了很久,除了皮膚更白了之外,到沒什麼別的壞處,想來她也不會故意拿壞的東西來給你用。說起來,我到是有幸見過皇后娘娘一面,怨不得皇上疼她,果然天姿絕色,尤其是她的皮膚,當得起膚如凝脂這幾個字。妹妹與皇后娘娘生得有五分相似,這幾年經由嬤嬤訓練。連行爲舉止也像了七分,只是這皮膚還是差了許多。唉……不過,暇不掩玉,妹妹一定會得償所願的。如妹妹得了皇上的寵愛,可一定別忘了姐姐。”
蘭蕊兒一聽,兩個宮女的聲音分明就是她和蘭香的,連話都學得一絲不差。想到自己之前的作派,身子不尤得癱倒在地。
康熙厭煩的看了她一眼,揮了揮手,兩個宮女同時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當門簾再次挑起的時候,進來的是三個小太監,都是十三、四歲的年紀,眉清目秀。照例行禮之後,開口說話。
此時輪到棟鄂玉琪幾個心慌,三個小太監口齒伶俐,條理分明,將之前秀女們的衝突描述的一清二楚。提起一人之前,還會將其穿的衣服、梳的髮式、帶得首飾交待清楚,讓人一聽了然。待說完之後,又請安退了出去。
康熙此時已經不是暴怒了,他沉默良久,才陰冷的笑一聲:“可還有什麼說的”
棟鄂玉琪壓下心慌,顫着聲開口:“皇上,奴婢在鍾粹宮中並不曾見過這幾人,誰知是不是被人收買了,來陷害奴婢幾人。”
康熙被她氣樂了,“陷害?這宮裡有誰陷害你?你說的該不會是皇后吧。真真是笑話,你又有什麼資格讓人陷害的看看你,要姿色沒姿色,要才華沒才華,要教養沒教養,除了薄有家世之外,還有何可驕傲之處?朕就算瞎了眼,也不會看你們這種野丫頭的”喂,某人不帶人身攻擊的沒看見人家小姑娘眼睛都紅了嗎,你要不是皇上,準能衝上來抓你個滿臉花。
“這幾個是朕安排在鍾粹宮和景陽宮的人,除了他們五個,還有三十多個,你們在宮裡的一言一行,時時都有人看在眼裡。真以爲讓你們家買通了內務府那幾個奴才,便可一手遮天麼這宮裡、天下,還是朕說了算”再次說一聲,某人真壞。
下面跪的這些姑娘一個個心裡拔涼拔涼的,合者從入宮那天開始,就已經在人家的監視之下了。
嘴快的幾個小丫頭,臉色煞白煞白,緩過神來,連連嗑頭,“奴婢們萬死,請皇上開恩。”
“開恩”康熙眼中滿是陰狠,“皇后病還未好,朕也不想多造血腥,便開恩一次。樑九功傳旨,棟鄂氏、林佳氏、白佳氏詛咒皇后,居心叵測,掌嘴五十,即日起送入淨月痷內出家,以恕前罪。其父、母教女不嚴,革除一切爵位、官職、誥命,三代內不許爲官,其家由上三旗移入正藍旗。”好麼,撤了官還不算,三內以爲子孫都不許出仕,最狠的就是單把這幾家提出來,從皇帝親領的上三旗給踢入了下五旗,明擺着說明康熙煩死你了,厭煩到都不想在自己親領的軍中看到你們家人的名子。
“皇上,不要……”棟鄂玉琪反應過來,哭喊到一半,就被人堵了嘴,拖了出去。一時間,屋內靜的落針可聞。
康熙拍了幾人之後,心情還是不好,一瞪瓜爾佳蘭蕊,“好好的姑娘家,學得這般蛇蠍心腸,連自己親妹子都害。朕似乎記得,你是泰恆的姨娘生的吧,這也難怪。嫉恨嫡女,又千般作態,癡心妄想。樑九功,再傳旨,以後旗下庶女,不再大挑之列”
“至於你們,宮中所言所行,朕所知甚詳。楊嬤嬤,帶她們去看棟鄂氏幾人受刑”說完,他一甩袖子走了,留下一羣受了嚴重驚呀的小姑娘,個個白着小臉,紅着眼圈,互相扶着站了起來,抖得如風中的小花,好不可憐。
鍾粹宮內,入選的秀女們圍成圈,在內跪着棟鄂玉琪四人,被四個板着臉的嬤嬤一下又一下的用手中的竹板抽着嘴巴。沒一會兒,臉就腫了起來,嘴角流出血絲。幾人被綁得嚴嚴實實的,半絲也動不了,眼淚不停的留下,合着血絲,讓人不忍目睹。
此時此刻,這些小姑娘們,對於皇權纔有了更爲清醒和直觀的認識
第二是九十八章 文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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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是九十八章 文秀
宮中秀女被罰一事,很快便傳到了宮外,只是這回卻只傳了個結果,沒有詳細的內情。宮中最下層的小太監們向來消息靈通,自然知道康熙在宮中有大量秘探的事兒,誰也不想自己的腦袋因爲某些嘴快而掉了,都格外的老實。
被革職的幾家,連女兒的面都沒見到,就被抄了家,勒令從原來駐地搬去了正藍旗所在的地方,一時間衆人皆側目,有女兒在宮中留宿的人家都提心吊膽的,生恐棟鄂家的命運也落在自家身上。
佟家聞知消息,自然也是疑惑,卻沒有別人的慌恐之感。這時,宮中傳來個非常好的消息,皇后娘娘病體減輕,不日就將痊癒。這個消息,對於佟國維和赫舍里氏來說,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就算佟國維心裡有了成算,爲了家族,想把侄女送進宮去,可還是自己女兒活着的好。赫舍里氏也不傻,隱隱知道了婆婆和丈夫的意思,尤其是瓜爾佳氏幾次暗暗的點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傷心固然是傷心,更多的淒涼與心死。身爲主母,該懂的她都懂,可是真要去接受,卻是難上加難。這回女兒病好了,赫舍里氏第一時間就想進宮跟她說,要防好了文秀、靈秀那兩個死丫頭。哼,我閨女生死徘徊之間,你們卻想着取而代之,看這回是誰倒黴。
赫舍里氏對於婆婆、大伯,甚至自己的丈夫都有了意見。就連暗中通風報信的瓜爾佳氏也沒落了好,想着她不過是怕庶女得了寵,連帶着她親媽文姨娘在家裡抖起來,與她爭權罷了。誰知道,她有沒有心思,想讓自己的女兒文秀做這個入宮的人呢。
皇后身體要好了?她怎麼能好呢我家丫頭進宮前,可是得了囑咐的,一定要使出混身解數來博得皇上的好感。這回遭了,肯定會被皇后當成眼中釘給撥了的。那誰誰家的姑娘,就是打個半死送去出家的幾個丫頭,就是最先被撥的吧哎呦,這回可怎麼再往宮裡送信,讓自家丫頭老實點,別再勾搭皇上了呢?
做了兩手準備的,心裡慶幸:還好還好,事先都想到了,也跟閨女說好了,一旦皇后病情好轉,立馬就偃旗息鼓,回家嫁人。
還有沒有企圖心的,一邊看笑話:讓你們着急、讓你們着急,非要趕這時候打着送女進宮的主意,賠了吧
無論宮外之人怎樣亂作一團,秀女入住的鐘粹宮和景陽宮卻是死水一片。之前被打暈,又潑冷水澆死,再被打暈,直至數量夠了,才拖出去的秀女,讓這些小姑娘們個個驚若寒蟬,好多人晚上做起了惡夢,第二天病了無數。
康熙只說:“三日內不好者,就撩了牌子,送也宮。”然後派了太醫去看。
都已經到了入宮留宿的階段,誰想因病被退。康熙之前那一手殺雞儆猴,的確是嚇住了一部分小姑娘,可也壯了一部分人的野心。這就是皇權,決對的權利,若是受寵的那個是我……其後無限遐想。
三日之後,有人掙扎着起身,有人裝着病情更重,自然被送回了家。此時,宮中發生的事情,才漸漸傳開了。與此同時,康熙也開始招見秀女。不見不行,宗室裡有好些等着娶媳婦呢,他媳婦不肯讓他隨手拉線,一定要對男女雙方有所瞭解才行。
因爲宗室裡要成親的人,身份不等,康熙見的秀女也是家世不同。文秀和靈秀兩姐妹到是最先被叫去的,他媳婦想見妹子了,爲人丈夫的自然要滿足她的要求。
文秀、靈秀得到康熙招見的口喻時,有些不知所措。文秀是茫然,靈秀卻是隱含喜悅與期待。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文秀這段時間在宮裡也成長了不少,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忙着挑撿衣服、首飾的靈秀,回身隨意撿了一件嫩綠色的旗袍換上,端端正正的梳着兩把頭,首飾也不過三、四件,非常標準的妝扮。
到是靈秀,穿了件淡紫色滾鵝黃鑲邊的暗花旗袍,小兩把頭上,只帶了兩根玉簪子,再無別物,顯得她清麗婉轉、不流世俗。
看到這樣的靈秀,文秀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張了張口,卻終是沒說什麼,率先走了出去。
豐澤園內,毓秀嘴角含笑,斜靠在南窗前的炕上,讓康熙吹笛子給她聽。紫蘇領了兩姐妹進來,她在脣前豎起食指,無聲的噓了一下,又指着一邊的椅子,示意兩人坐。
文秀、靈秀自然也聽說姐姐要好了,卻沒想今日就能見到她。文秀極爲高興,眼中全是欣喜,若不是康熙在這裡,她一準能撲過去問長問短。靈秀此時心裡真是酸甜苦辣鹹五味具全,微微低頭,掩住了眼中的失望,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退到一邊站好。
一曲畢,康熙笑問:“如何,可還入耳?”
毓秀笑答:“尚可。”
“能得秀兒‘尚可’兩字,已是不易。”康熙隨手將玉笛往炕桌上一放,側頭跟文秀姐妹道:“都坐吧,皇后身上好了許多,吵着要見姐妹,正好你二人都在宮裡,見也方便。”
毓秀也沒起身,倚着迎枕,笑着打量兩個妹妹,在看到靈秀的妝扮時,目中極快的閃過什麼。“在宮裡住着可還好,有什麼不順心的,直管跟我說。前兩天的事兒,我都知道了,文秀做得好,咱們佟家的閨女可不能讓人隨意欺負了去。以後誰要再敢挑釁,直管大耳刮子扇她,出了事都有姐姐呢。”聽聽,這囂張的語氣
康熙聽得好笑,伸手拍拍她的小臉:“別再說了,你看你妹子”
文秀小臉通紅,頭已經低得不能再低了。
毓秀笑:“這有什麼好害羞的,姐姐說你做得對,就是對”
文秀這回連耳朵都變得紅通通的,越發的不敢擡頭。毓秀見了,也只能做罷。她真沒說錯,對於文秀直接動手的形爲,可是很欣賞的。
“靈秀妹妹出落的越發好了,也不知那個有福氣的得了去。”
靈秀同樣臉一紅,水潤的眸子極快的看了毓秀和康熙一眼,低聲道:“全憑皇上和娘娘做主。”
毓秀悄悄的伸手掐了康熙一把,又是你惹來的。康熙握住她的小爪子在掌中把玩,意味不明的斜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身上慢慢掠過,成功的讓某個囂張的小女人悄悄紅了耳根,嘟嘴轉開了眼睛。
“我這一病,精神消減,連大挑之事都是皇上擔起的,那些個青年才俊也沒時間去看,只怕誤了妹妹的終身。家裡伯母怕是已經看過了好些人家,交給她到是妥當些。”毓秀很乾脆,直接告訴靈秀,你被拍出局了,別想得太多。
靈秀一驚,擡頭看向康熙,卻見他含笑看着毓秀,兩人十指相扣,親密以極。目光轉到毓秀身上,卻見這位大姐姐,病中容顏清淺,卻較往日多了幾分弱不勝衣之態。只是那雙眼睛,深似幽潭,有了然也有拒絕。
靈秀心下慘然,自己的心願終是奢望。也不知怎樣回到了鍾粹宮,被文秀搖醒,見她目露責備,壓低了聲音問道:“三妹,你想入宮跟大姐姐爭寵”
靈秀淚珠滾落,連連搖頭:“我沒有,我沒有……”
“你還敢說你沒有,那你這身妝扮是學誰的,又爲什麼學”身爲堂姐妹,她們跟毓秀多少都有幾分相似,靈秀今天特意學了毓秀的某次跟康熙回家時的打扮,爲的是什麼,大家心知肚明。
“姐姐,我,我,我只是仰慕皇上,我,我知道我的身份,並不敢跟大姐姐爭寵。我只希望,只希望,偶爾能看皇上一眼就行了。或者,或者不看也行,能聽到他的消息就好,就好。”靈秀有些激動,聲音不自覺得高了一些。
文秀恨道:“三妹,你瘋了還是傻了,皇上對大姐姐一往情深,別人不知道,咱們還不知道嗎?這些年來,皇上表現的夠清楚了,他只要大姐姐一個人,旁的女人再美再好,也不是他喜歡的。按說,咱們一般都是皇上的表妹,可剛剛提到咱們的時候,他卻只跟大姐姐說,你妹妹如何。在他眼中,只有大姐姐纔是他的表妹,是他的妻子,旁人什麼都不是。你平日裡那麼聰明,怎麼偏偏在這個事上犯傻。榮華富貴咱們家還少麼,有大姐姐在,咱們就算撩了牌子回家,嫁的人家也必是好。放着正經夫妻不做,偏要去給姐夫當妾,你這是多犯……”話到這裡,便沒了下文。文秀到底是大家閨秀,還是沒好意思罵出來。
靈秀的眼淚一對一雙的滾落,“二姐,你說的我都懂。我原也沒什麼妄想,選秀、嫁人哪有我說話的份呢。可是這回瑪姆卻跟我說,要送我入宮爲妃。我想着老天爺終究是開了眼,全了我的心願一次。”
文秀冷笑:“老天爺怎麼不開眼了,難不成你往日裡在家中都是受虐待不成?咱們一般在瑪姆身邊長大,吃穿用度都一樣,我額娘也並未把你當做庶女苛責。反到是你,終日裡自憐自怨,總想着庶女的身份,還自以爲是的處處讓我一頭。我念着咱們是從小一處長大的姐妹,關係原比別人好,才未多言,平日裡又哄着額娘。卻不想,在你心裡,原是事事不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