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心知打得累了還不肯收手,拓跋野一把抱起她,向外走去。
“楊安現在怎麼辦?”她一直望向病牀上的男人。
拓跋野低啞着聲音:“有罌粟女在這裡處理。”
藍心知搖頭:“不能讓她在這裡,楊安醒過來看到她,又要尋死了……”
“如果他真要死,是誰也擋不住的。”
“可是我們可以勸他,讓他放棄這種想法啊……”
“解鈴還需繫鈴人,我們走吧。”
聽着拓跋野的話,藍心知不再說什麼,她無論說什麼,拓跋野也不會給她留在這裡照看楊安。
他將她抱上車之後,風間也趕了過來。“藍小姐,下次打個電話給我好嗎?爺真的好擔心你。”
藍心知低聲道:“對不起,風間,我一時不記得了……”她因爲太高興方靜對她的看法,所以就……
拓跋野望向了風間:“你送心知回家吧。”
“是!爺。”
風間開始啓動車時,藍心知將頭伸出了窗外:“我明天想出去寫生!”
拓跋野站在車外,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藍心知和風間回到了冠蘭湖樓畔別墅,她早早的洗好澡然後睡覺,爭取明天有一個愉快的週末,能有一個好心情,聽從方靜的教導,不辜負她的栽培。
S大學校山上。
藍心知還在讀書的時候,就喜歡來這裡寫生。現在雖然畢業了,她再次來到這裡時,感覺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
站在山上,迎接東方紅日的照耀,沐浴在冬日的暖陽裡,讓她的心情漸漸的好轉了起來。
雖然是週末,不少的學弟學妹們也上了山,特別是藝術系的情侶們,相依相偎在一起感受愛的氣息之後,才三三兩兩的搭起畫架,鋪開畫紙,開始寫生。
山下的薄膜篷裡,是專門有住戶種的雛菊,現在正值冬天,雛菊不耐寒,需要養它的人細心的栽培,在來年春天2-3月份時,纔會開出美麗的花。
每逢二月份時,同學們就會在山下搭起畫架,將雛菊躍然於紙上。藍心知特別愛畫雛菊,她喜歡這種花,因爲雛菊的另一種名字叫做:幸福花,它還有堅強的意思。
雖然她現在看不到幸福在哪裡,但她要像雛菊一樣堅強,即使沒有人給她一個溫暖的帳篷,她也要耐得住寒冬,等待春天花開時的生機盎然。
看着溫室棚裡的幼苗,大約有15釐米高,一片翠綠色映入眼簾,在莖上伸展出些許的綠葉。藍心知彷彿看到了一種堅強的力量,就在每一株迎着寒風生長的雛菊苗裡,她拿起畫筆,以一種虔誠而專注的心態,認真的畫着每一個細枝末節。
“畫得太好了!學姐能送給我嗎?”其中一個女生站在了藍心知的背後。
藍心知擡頭一望她,是個非常年輕的女學生,正以一種崇拜的眼神望着她。
“我叫沈千嬌,今年是繪畫系的大一學生。”女生主動介紹了自己。
藍心知微微一笑:“送給你!”
“謝謝學姐!”沈千嬌開心的拿着畫炫耀了起來。
很快,很多學生都圍了過來,爭先恐後的要求藍心知送他們雛菊苗畫。
藍心知笑着望向他們,她也是剛剛領會了方靜的意思,每一幅畫都有它獨有的靈魂,如果她找不到它們的靈魂所在,那麼畫出來的作品就只有形體,而沒有靈魂,但恰恰靈魂纔是作品的主題。
S大山下,一部黑色的小車停在那裡,車裡坐着一個俊逸的男人。
沈千嬌拿着藍心知的雛菊畫遞了進去,“先生,這是你要的東西。”
車裡的男人將一疊錢遞了出去,沈千嬌開心的拿着跑開了。
他,拿着還有餘溫的雛菊畫,認真的凝視了良久,纔拿出手機來打電話。
他,就是非尋。
他查過藍心知以往的寫生經驗,知道她就算被拓跋野給藏了起來,也會來這裡寫生。所以,他在這裡等她,直到她出現爲止。
S大山上。
藍心知正在被學弟學妹擁着作畫,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畫完手上的一筆,纔拿出來一看,是一串熟悉的號碼,卻想不起來是誰。
她的手機被拓跋野捏壞了之後,他買了一款蘋果牌的給她,可是號碼她卻找不回來了。
“喂……”
“心知……”
“你打錯了!”藍心知馬上掛了電話,是她永遠也不想再聽到的聲音,她的學長兼丈夫非尋。
她握着手機在掌心,本來的好心情,又被破壞掉了,她做不到泰山壓於頂而面不改色,她很容易受周圍環境的影響,所以她的情緒也一直影響着她的畫。
她知道這樣不好,她要學會控制情緒,用一種超然的心態來對待她的作品,這樣才能夠有進步。
可是……她做不到。
正當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準備再動筆時,收到了一條短信息:
“我想談談關於我們的婚姻,無論是你選擇終止還是繼續,我都希望面談一次。”
終止!
當然是終止!
她不要受交易婚姻的束縛,她要爲自己而生活,爲自己喜歡的畫畫而堅強的活着。
“好。今天下午四點鐘,我們在S大校園外的咖啡廳裡見。”藍心知是這樣回他的。
非尋:“不見不散。”
本來出門的時候還開開心心信心滿滿的,而現在被非尋的電話又弄得沒有了好心情。藍心知放下畫筆,仰靠在一棵大樹上,遙望遠處的雛菊,希望春天的時候,她再來這裡寫生時,沒有婚姻的束縛,沒有拓跋野的禁錮,她自由自在該有多好啊!
下午四點鐘,S大校外的咖啡廳。
藍心知進去時,非尋已經在靠窗的位置等她,而他左手邊,有一幅鑲了白玉邊框的畫,正是她早上所畫的雛菊。
“心知,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
藍心知像沒有聽到他說的話,只是盯着那幅雛菊畫。“你爲什麼有我的畫?”
“我只是想送一幅完美的邊框給你,配你這幅形神倶佳的畫作。”非尋說着將畫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