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三名妖皇一死一傷一逃,睚眥的一顆頭顱從地底鑽出,興奮地昴首長嘯,可想想這些瞞着柳長生偷偷摸摸積攢的靈寶一次性被清空,心中又在滴血。
十餘件靈寶自爆,波及範圍太大,四周圍的六名妖皇、巴蛇、石魘,甚至連摔倒在地不能動彈的窮奇都被法寶碎片擊中。
青甲妖皇等三名妖皇紛紛躲避,一時間顧不上衝睚眥、窮奇動手。
巴蛇的身軀之上再次添上了一道道傷痕,而這些法寶碎片擊打在石魘身軀之上,丁當作響,紛紛被反彈而回,根本無法對石魘造成傷害。
石魘手中銀鏈揮動,長有萬丈,軟鞭般上下翻飛,衝着巴蛇的身軀之上橫七豎八地砸去,血光飛濺。
巴蛇吃痛之下,頭顱高昂,一頭撲向了石魘,長尾一擺,橫掃而去,抽在了石魘的身軀之上。
一聲悶響,石魘千丈高的身軀被抽飛了出去,而石魘手中剛剛召回的銀錘,卻再次扔了出去,狠狠砸向了巴蛇山嶽般的頭顱。
巴蛇頭顱猛然向前一竄,躲過了銀錘的第二次攻擊,只可惜身軀太過龐大,銀錘呼嘯而下,重重砸在了巴蛇的脖頸之間。
一聲沉悶的巨響夾雜着骨骼的斷裂聲,巴蛇的頸骨直接被砸斷,而巴蛇的頭顱還在猛然向衝,加劇了骨骼的斷裂,咔嚓一聲大響,巴蛇的頭顱撞塌了地面之上一座山峰,然後……晃動着再也無法擡起!
石魘身影一晃,大步而來,伸手抓過銀錘,如狂風般衝着巴蛇的頭顱狠狠砸去。
一錘,兩錘,三錘……眨眼間砸出了五錘,巴蛇的頭顱徹底變成了肉醬,就連神魂都被直接絞殺。
不過,巴蛇長長的蛇尾卻依然本能般橫掃而來,再次把石魘抽飛了出去。
這一次,石魘不再搭理巴蛇,趁着蛇尾的這一擊沖天而起,手一揚,銀錘如流星般飛出,砸向了傷勢過重越逃越慢的金獒,另一隻手中的銀鏈蜿蜒如龍,同樣奔着金獒飛去。
另一個方向,陡然響起尖銳的破空聲,多達百餘枚飛劍呼嘯而來,直奔青甲妖皇等三名妖皇斬去。
靈犀飛舟離着衆妖皇還有二三百里之遙,衆人卻已經按捺不住發起了攻擊,只因形勢太過危急,隨時都會有人送命。
兇猛如巴蛇都會被石魘殺死,石魘揮錘暴砸巴蛇頭顱的一幕,讓青甲妖皇等三名妖皇悚然心驚,徹底摧毀了三者的鬥志。
沒有最狠,只有更狠,和睚眥、窮奇比起來,石魘更像惡魔!
無需有人吩咐,三名妖皇不約而同地掉頭而逃。
此刻,即使靈武大聖下了命令,他們也不會去聽,他們並不是天殞尊者一系,靈武大聖神通雖強,卻無法約束他們的行動。
衆飛劍雖來勢洶洶,奈何距離太遠,三妖這一逃,衆飛劍頓時失去了攻擊目標。
另一側的雷豹,逃的比三妖還要迅捷,還要徹底,他最擅長的是偷襲,一擊必殺,失敗則遠遁,像巴蛇這般硬打硬拼,他不擅長,何況,石魘千丈之巨的身軀如同金鐵鑄就一般,法寶碎片傷不到,巴蛇蛇尾的重擊傷不到,這樣的凶神惡煞,站在那裡給他偷襲,他也沒有成功的希望。更何況,靈犀飛舟之上的衆修已經掉頭殺回,形勢已經不可逆轉。
慘嚎聲在身後響起,重傷的金毛巨獒,被一錘砸斷了脊骨,緊跟着,粗大的銀鏈抽在了金獒的頭顱之上……
遠遠地察覺到這一幕,正從四面八方圍攏而來的一衆高階妖獸和化形妖王,嚇得是四散而逃,整支妖獸大軍爲之崩潰。
一隊隊一羣羣妖獸如沒頭蒼蠅一般東奔西逃。
“你不是本尊對手,跪下磕頭吧,本尊正好缺一頭靈猿來看護山門!”
柳長生化身的巨猿嗡聲說道,手中長棍揮動,一棍緊似一棍,連綿不絕。
此刻,他雙手陣陣發麻,有種快要脫力的感覺,若不是剛剛服下了一顆妖皇妖丹,飛速煉化,有源源不斷的法力供應,他不會如此篤定。
對面,靈武大聖的腳步已經在變慢,持槍的雙手有顫抖,槍影之中蘊含的力道在減弱,顯然也不好受。
對手的速度太快,力道太猛,柳長生沒時間施展以柔克剛之技,只能以快打快,跟着對手的節奏走。
而靈武大聖同樣如此,他最擅長的就是以快打快,藉着力量和速度的優勢來壓制對手,無數強敵剛剛拉開架勢,已經死在了他的槍影之下,而今天,面對柳長生,他的一切優勢盡皆被壓制。
這樣的打法他很不喜歡,很不擅長,可偏偏不敢做出任何改變,他只要慢上一步,力量弱上三分,對方手中長棍就會不客氣地砸在他的頭顱之上。
“要不要來顆妖丹補一補,本尊這裡妖丹還有不少!”
柳長生咧嘴一笑地說道。
“你究竟是人是猿?”
靈武大聖終於是回了話,手中銀槍舞出道道槍影,不敢有絲毫懈怠。
柳長生:“有什麼區別嗎?”
靈武大聖:“既然大家都是猿族,何必同族相殘呢,你我聯手,共掌這北俱妖地如何?”
“那麼佛門呢?佛門派爾等打前站,怎允許你我在北俱稱霸?”
“本皇不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本皇受命於天殞前輩,和佛門有什麼相干?倒是你,似乎修煉有佛門功法,莫非是佛門弟子?”
“妖獸道中有佛門勢力嗎,你怎麼能看出本尊修煉有佛門功法?”
“佛門功法又不是什麼秘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佛門弟子在妖獸道傳功,至於有沒有秘密建立什麼勢力,本皇卻不清楚,不過你放心,我靈猿一族和佛門並無關係,不會任由佛門擺佈!”
“共掌北俱妖地,聽起來似乎是不錯,不過,本尊並非猿族,而是人族,不可能任由妖族佔據北俱!”
柳長生道,說罷,突然改爲了傳音:“這樣吧,你投在本尊麾下,助本尊封印了這處空間通道,本尊可以給你一州之地,允許你保留妖族勢力!”
此語一出,靈武大聖一陣沉默,若有所思,手中銀槍卻依然是上下翻飛,衝着柳長生髮起一連串攻擊。
遠處,一族一方並沒有去追殺四名逃走的妖皇,石魘、金牙、裂地大聖三者在打掃戰場,麻利地救助重傷的睚眥、窮奇,收撿一具具妖皇屍體,靈犀飛舟之上,玥兒、柳玄月和人族五修則警惕地觀望着此處的戰局,衆人身周法寶環繞,隨時準備着發起攻擊。
“這樣,你我各自退後,容本皇仔細思量一番如何!”
靈武大聖突然開口說道。
“好吧!”
柳長生爽快地答應了下來,藉着槍棍相交,輕煙般向後飛退出數千丈外,腳下卻是突然間雷光繚繞。
靈武大聖同樣是借力使力地向後飛退而去,和柳長生遠遠拉開了距離,麻利地取出了十餘枚血紅色的丹藥拋入了口中。
方纔柳長生吞食妖丹他看得清楚,也能看出那顆妖丹不凡,似乎是一枚妖皇后期境界的妖丹,此等妖丹他自然也可以吞食煉化,卻不可能在這大戰的緊要關頭去拿來煉化恢復法力,除非這顆妖丹之中蘊含的真元之力和他自身的真元完全契合,否則的話,很有可能會引起反噬。
柳長生一名人族修士竟然敢做出如此舉動,而他堂堂半步地仙身軀強橫幾近不死的妖族,卻只能拿着丹藥來補充法力,實在是有些詭譎,何況,柳長生體內透出的濃郁妖氣絕不會是假。
雙方凌空而立,警惕地觀望着對方的一舉一動。
不是柳長生想要罷戰,而是照方纔的打法,再戰上一個時辰也分不出勝負,反而會讓二者脫力,若是再有靈武大聖、巴蛇這樣的強者出現,那可就危險了。
“本皇很好奇,你爲何能幻化作我靈猿一族無支祁的模樣?”
靈武大聖一邊快速煉化着丹藥,一邊問道,隨着藥力的散開,氣血陣陣沸騰。
他相信若能得到上古異獸無支祁的精血,有很大的可能會讓他異變,並踏入地仙境界,壽元已經不多,只有踏入仙境,他才能長生不死,從此海闊天空。
眼看着今日敗局已定,他卻不甘心機緣在眼前溜走。
柳長生給了他積蓄力量逆轉戰局的機會,他又豈能不抓住?爲了入侵人界,天殞尊者付出了極大代價,卻栽在了柳長生手中,多名妖皇境屬下被柳長生所殺,天殞尊者已經下了死命令要擊殺柳長生,他只要還想返回妖獸道,就只能遵從。
“不過是本尊修煉的一道神通,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柳長生輕描淡寫般說道,法力一催,身周突然間光華大放,頭頂上空飛快地凝聚出青龍、金狼、暴熊、金鵬四具法相。
而隨着這四具法相的出現,四周圍的天地靈力彷彿受到了吸引一般,齊刷刷撲向了四具法相,百里,千里,片刻間,方圓萬里之內的天地靈力皆被引動。
法力損耗嚴重,正要藉機補一補受損法力,當然,更重要的是,柳長生已經在溝通天地駕馭法則,要借靈武大聖之手來印證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