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劍宗弟子一個個心中慌亂,紛紛把目光望向了孤雲老道,想從孤雲老道這裡獲得求助。
而普渡寺弟子卻又是另一番表現,那些身着僧袍的弟子雖心中慌亂,還能保持幾分鎮靜,俗家弟子中卻有不少人紛紛騰空而起,四散而逃。
“都給本王老老實實站着,誰逃誰死!”
睚眥厲喝一聲,大袖一揮,一團赤焰飛出,化作一枚枚火焰飛劍,衝着逃走的普渡寺弟子斬了過去。
破空聲、慘叫聲響起一片,這些逃走之人中除了一名元嬰境界,其它修士皆是金丹、凝氣期境界,哪裡能躲得過睚眥的攻擊,片刻間,二十餘人已盡皆慘死,不少人更是直接被赤焰燒成了一堆灰燼。
兇威滔天!
普渡寺弟子全部鎮在了當場,再無一人敢亂走亂動,驚慌、恐懼、絕望……一個個神色難看,不少人嚇得是瑟瑟發抖。
仙劍宗弟子同樣是嚇得沒有人敢亂走亂動,金牙雖沒有像睚眥那般兇惡嗜殺,可體內透出的濃郁殺機卻依然讓人心悸,何況,柳長生這“凶神惡煞”還在二妖后面坐鎮,可以說,沒有任何逃走的希望。
來自仙劍宮的那部分弟子心中更是沉到了谷底,呂輕舟、方清明不見走出,很有可能已經隕落不存,孤雲老道神通雖強,卻未必能強過呂輕舟,何況,孤雲老道又不是仙劍宮太上長老,爲何要替他們出頭?方纔之所以選擇和孤雲老道站在一起,只是擔心天師府弟子會對他們不利而已。
睚眥、金牙各自到了普渡寺、仙劍宗弟子身前之後,並沒有再做出什麼殺人的舉動,而是轉身望向了柳長生。
看到二者的這個舉動,兩宗弟子不約而同地紛紛把目光投向了正對山門的柳長生。
正在看熱鬧的其它宗門修士,同樣是紛紛把目光望向了柳長生。
這一細看,衆人才發現,公孫雍、獨孤誠、明劍真人三名化神高人竟是站在了柳長生的後方,差着一步的位置,並沒有和他並肩而立的打算。
這個舉動看似不起眼,卻傳遞了一個極重要的信號,那就是,這裡的主導者只有一人——柳長生!
一片寂靜。
山門之外聚集了將近兩千人,此刻卻沒有任何一人發出任何響動。
柳長生目光緩緩掃過一處處一羣,落在了仙劍宗弟子所在的山峰之上。
在他目光望來之時,所有仙劍宗弟子心頭皆是莫名一沉,如同一座大山陡然壓下,就連三名元嬰後期的大修士也不例外。而仔細看去,柳長生卻是神色平和,臉上掛着一抹淡淡笑意,並沒有施展出任何神通,沒有任何術法壓制,體內沒有絲毫殺機透出,甚至沒有釋放出化神境的強大靈壓,若有不認識他的修士放出神識查探,說不定會認他是一名普通人。
也許是被兇名所驚,也許是受環境壓迫,就這麼眼神,這百餘名平日裡在仙劍宮、仙劍宗中皆是精英天驕般的修士,竟然一個個如同見了老貓的耗子一般,嚇得是膽顫心驚,沒有人敢和他目光對視。
就連一側的問仙、清虛、留雲三宗弟子也是一個個心中怦怦亂跳,明知道柳長生不會對他們不利,還是有些心慌意亂。
“柳某可曾到仙劍宗打劫過寶物?”
柳長生突然開口問道,隔着幾十裡的距離,聲音卻是清晰地在每個仙劍宗弟子的耳畔響起。
沒有人開口,甚至沒有人敢交頭接耳左顧右盼,一個個低着頭,彷彿犯錯了一般。
一片沉默。
“柳某可曾去劫殺過仙劍宗弟子?”
柳長生再次問道。
依然是一片沉默,沒有人開口,靜的能聽到衆人沉重的呼吸。
“大人在再你們話呢,回答!”
金牙面色陰冷,神表冰寒,目光掃過站在前面的一排元嬰修士,在他目光望過之時,這羣元嬰修士只覺得臉頰如同被刀鋒割過一般刺痛。
“沒……沒……沒有!”
其中一名儒生打扮的元嬰中期修士硬着頭皮答道,結結巴巴,額頭之上有冷汗滴落。
這儒生,乃是真正的仙劍宗弟子,仔細回想,仙劍宗和柳長生真的是沒有仇怨,硬要拉扯上仇恨的話,也只有在金光城時,柳長生逼着谷春山賠付了五百靈晶。
可以說,仙劍宗和柳長生之間的仇恨,全是仙劍宮弟子硬找來的。
此刻,這山峰之上的幾十名仙劍宗弟子,心中無不在痛罵仙劍宮弟子是找死,無不在後悔爲何要跑來湊這個熱鬧。
至於一衆仙劍宮弟子,同樣有不少人在心中痛罵呂輕舟、方清明等人瞎了眼睛往鐵板上撞,柳長生和仙劍宮的恩怨,跨海而來的仙劍宮弟子無人不知,所有人都知道,這場恩怨的起因就是方暮寒等仙劍宮弟子瞎了眼,搶劫柳長生這凶神惡煞,結果卻丟了蘊仙丹。
呂輕舟、方清明帶領衆弟子前來尋柳長生麻煩的這一舉動,正是方暮寒等人昔日的翻版。
除了這儒生,再沒有人願意開口。
開口有什麼用?即使你舌燦蓮花,也無法改變這個結果,也不可能打動柳長生這凶神惡煞,此刻衆人就是砧板上的魚,早晚會有一刀斬下,若想在砧板上跳一跳,只有死得更慘。
果然,柳長生下一句就讓他們一個個揪起了心。
“可你們今天卻來打劫柳某,差點要了柳某的命,說說吧,此事該如何處置?”
柳長生說的是雲淡風輕,一衆仙劍宗弟子卻是嚇得一個個面白如紙,不少人更是瑟瑟發抖,就連牙齒都在打顫,咯咯作響。
沒有人開口,開口有什麼意義?訪怎麼處置難道是他們說了算?
這一次,金牙沒有再來威脅,目光中全是嘲諷。
看到他的眼神,孤雲老道的一張面容竟是陣陣發燙。
面對生死,靈智更高的人族,永遠都比靈智低劣的妖族要軟弱的多!
“這樣吧,放下你們手中的所有資源和寶物,柳某放你們離開,今後打劫別人之前,好好想想今天之事!”
柳長生說道,聲音似乎是冰寒了幾分。
此語一出,一衆仙劍宗弟子不相信般紛紛擡頭望向了柳長生,一個個神情錯愕,驚疑不定,不少人心中更是陡然狂喜。
“還愣着做什麼,一刻鐘的時間內,沒有把寶物和資源交出者,死!”
金牙冷哼了一聲,神情不善地望向了爲首的幾名元嬰修士。
這幾人再次被嚇了一跳,本能地不約而同地向後退去。
卻也有一名機靈之人則是突然舉起了手臂,說道:“我交!”
方纔幾十名天工宗弟子被金牙放走的一幕他看得清楚,一直在疑惑是怎麼回事,現在看來,那些人恐怕也是交了法寶、資源後被放走,至於其它天工宗弟子,說不定已全被柳長生殺死。
想到此處,此人再也不敢猶豫,快步上前,麻利地從手臂之上褪下儲物鐲,取出了三枚飛劍一面盾牌一件玉環放在了一側的空地之上。
“這是晚輩身上的全部寶物,請前輩查看!”
這名麪皮白淨的年輕男子衝着金牙伸出了雙臂,一臉緊張和恭敬。
金牙放開神識細細掃過男子,伸手指向了山腰之間的一處空地,說到:“先在那裡等着!”
“是!”
男子恭敬地轉身離去。
有人帶頭,自然會有第二個,很快,一衆仙劍宗弟子竟是自覺地排成了一條長龍,等着交上寶物,有普渡寺弟子的前車之鑑,沒有一人敢亂跳亂跑。
看到這一幕,其它宗門的修士相顧愕然,一個個神情各異。
柳長生兇名在外,不少人原本以爲這些仙劍宗弟子會被殺死,沒想到,柳長生卻會放他們一條生路。
打劫不成,那就交出自身寶物換命,仔細想去,倒也合理!
唯有問仙、清虛、留雲三宗弟子大感意外,他們原本以爲柳長生會讓這些仙劍宗弟子投降,沒想到柳長生卻如此輕鬆地放了他們。
就在此時,柳長生的聲音又一次響起,“據說仙劍宗如今還有六名化神長老,諸位回去後可以給他們帶句話,打劫柳某是要付出代價的,給他們兩條路走,其一是付上六千靈晶買命,一條命一千靈晶,十日之內若不把這筆靈晶送到楓葉山脈來,柳某就去收了他們的命;其二是派出三名化神長老,三十名元嬰弟子,三百名金丹弟子過來隨柳某一道去平定獸劫,同樣是十日的期限,若是選擇第二條路,六千靈晶可以做罷,這場恩怨還有化解之時!”
此語一出,各大宗門弟子再次被震驚。
六千靈晶,就連神兵門恐怕都拿不出來,仙劍宗雖有仙劍宮弟子跨海而來,帶來大批資源,恐怕也拿不出如此多的靈晶。
三名化神長老,三十名元嬰弟子,三百名金丹弟子,已經是整個仙劍宗的根基,像御靈宗、瀚海宮這樣敗落的大宗門,此刻還拿不出這麼一支力量。
柳長生分明是要把仙劍宗逼入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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