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貔尊者被這一棍砸得是氣血逆轉,眼看着棍影如山,躲無可躲,僅剩的一條手臂一揮,握拳砸向了長棍。
沉悶的響聲挾雜着骨骼的碎裂聲,藏貔尊者的身軀被一棍砸到了地面之上。
柳長生緊隨其身後衝來,接連數棍砸在了藏貔尊者的身軀之上,此妖頓時變成了一團肉餅,一縷妖魂剛剛逃出體外,卻有上百道雷光齊齊轟來,瞬間把其妖魂撕碎。
放眼望去,柳長生身上披着的黑色戰甲千瘡百孔,口角邊血漬斑駁,方纔,他借土遁之道躲進了地底深處,逃過了搬山大聖的攻擊,剛剛衝出地面,卻被司馬獨祭出的霹靂雷火珠所傷。
祭出一隻儲物鐲,麻利地收起藏貔尊者的妖軀,雙臂一震,披在身上的黑色戰甲碎成片片,如蝴蝶般飛舞,露出了戰甲之下的金色軟甲。
取出一顆九靈回命丹拋入口中,目光左右四顧。
雷火尚未散盡,四道裹着烈焰的身影從四個方向從雷火之中撲出。
“呀嗬,竟然都沒死!”
柳長生暗自詫異。
搬山大聖、金博浪、銀北塵乃是妖族,法軀強橫,不死還好說,這鄭梓龍乃是人修,在被金博浪、銀北塵聯手追殺的情況下,竟然還從霹靂火海之中逃了出來,似乎也有不凡之處。
突然,柳長生把目光望向了一道身影,雙目頓時一亮,從體型來看,正是金博浪,不過,此刻的金博浪卻有些慘,雙腿齊折,手臂也斷了一條,半截身軀之上更是傷痕累累。
“這是天要絕你!”
柳長生嘿嘿一笑,雙腳之下突然間雷光轟鳴,一道道青銀兩色雷光對撞,一聲霹靂,身影橫跨數萬丈距離,出現在了金博浪頭頂上空,一棍砸下。
一聲悶響,金博浪的頭顱被擊得粉碎,根本沒有任何抵抗,緊跟着,上百道雷光轟來,把其屍體罩在了正中,妖魂未等逃出,已被轟碎。
“本聖殺了你!”
一聲怒吼在遠處響起,搬山大聖目眥欲裂,倒提大刀裹起一團狂風衝向了柳長生。
“果然是一條笨牛,殺就殺,吼這麼大聲做什麼,是要提醒大爺嗎?”
柳長生嘿嘿一笑,麻利地把金博浪被烤得焦黑一片的身軀給收進了儲物鐲中,隨後,擡腿衝着另一個方向追去。
銀北塵遍體鱗傷,瞎了一隻眼睛,斷了一條臂膀,此刻正在亡命而逃。
“銀北塵,有本尊罩着你,你跑什麼,這次多虧了你提供的消息,誅滅羣妖你立下了頭功,說吧,你是要金博浪的妖丹呢,還是要藏貔尊者的妖丹!”
柳長生聲音遠遠傳出千里,足以讓遠遠逃離的虎山君等衆妖聽得清清楚楚。
銀北塵心臟猛然一陣抽搐,腦中轟轟作響,柳長生的言語如天雷滾滾,顛覆了他的想象。
“休要胡說八道,本王根本就認識你!”
銀北塵怒喝道,提起全身力道頭也不回地向前狂竄而去,心中只覺得無限委屈。
“你別不好意思呀,放心吧,我人族八大宗門下一步就要去剿滅萬妖谷和黑風林,搬山老兒就是想報復也沒有了機會,蘇清影這次立下的功勞雖說比你大一些,可畢竟你我之間更親近!”
柳長生繼續胡咧咧,他現在沒有力量去攻擊幾大妖族,卻很有必要在幾大妖族勢力之間製造一些矛盾,即使這些妖物不相信他的言語,今後心中也會有芥蒂。
“銀北塵,怪不得你雪山一族遲遲不肯出戰,你給我站住!”
搬山大聖怒吼道。
幽夜、金博浪接連被柳長生所殺,而他此刻更是遍體鱗傷,就連身上的披風也在霹靂雷火珠的轟擊之下損毀,他心中早已怒極而狂,只欲把柳長生撕成碎片,哪裡還有心思去判斷柳長生言語的真僞。
這件披風乃是傳自仙界的上古異寶,比他手中的斬馬刀和青銅山還要重要,多次助他死裡逃生,今日的一場場惡戰,這件披風同樣是立下了大功,否則的話,他現在不死也得重殘。
聽到搬山大聖的咆哮,銀北塵哪裡敢停下腳步,反而是提起全身法力逃得更快,這種事情,根本就是無法解釋,他也不願解釋,他相信搬山大聖不是個傻子,事後想想就知道不可能,他如果真的和人族勾結,柳長生定然不會在此時出賣他。
“銀北塵,瞻前顧後有意義嗎,你我聯手斬了這頭老牛,他身上的寶物一人一半!”
柳長生說罷,突然間轉身撲向了搬山大聖,手中長棍一揮,一片密密麻麻的棍影飛出,棍影之中更是夾雜着道道雷光電弧,霹靂聲響徹天地。
他正在煉化六首雷蛇的妖丹,還沒能完全煉化,卻被衆人逼得出城誅妖,此刻,小半顆妖丹還在丹田內被飛速煉化,法力催動之下,體內雷靈力幾近狂暴,再加上血脈並沒有完全融合,正需要一場惡戰來加速血脈融合,而眼前有傷在身的搬山大聖顯然是最合適的對手。
“閻金法、鄭梓龍,過來助本尊一臂之力!”
柳長生怒吼道,袍袖一揚,兩道光影從靈獸環中飛出,在空中化作兩道身影,一男一女,正是銀牙和柳玄月。
銀北塵已經嚇破了膽,不可能回頭一戰,神識掃過,鄭梓龍體內法力大打折扣,早已丟了半條命,恐怕也不敢回頭一戰,唯一擔憂的是閻金法這個老狐狸,不過,閻金法顯然是被搬山大聖一刀斬一命的悍勇所驚,逃得比銀北塵和鄭梓龍還要快。
看到雷光、棍影怒濤般席捲而來,搬山大聖怒吼着斬出一片刀光,轟隆隆的巨響聲中,虛空扭曲崩潰。
柳長生體內骨骼一陣暴鳴,直接激發了狂暴之術,化作了一名身高三丈的金身巨人,身披金甲,體內雷光轟鳴,如同一尊雷神降世,頂着破碎的刀光棍影衝向了搬山大聖。
搬山大聖怒髮衝冠,身周金光飛舞,同樣是頂着刀光棍影撲了過來,揮動大刀衝着柳長生一刀劈下。
噹噹噹噹噹!
眨眼之間,如意棍和斬馬刀已是對撞了幾十次,二者的速度之快讓人眼花繚亂,只看到兩團光影在閃轉騰挪,卻看不清光影之中的身軀。
察覺到這一幕,銀北塵突然放慢了幾分腳步,心中陣陣猶豫。
有心想回頭聯手搬山大聖與柳長生一戰,洗淨柳長生潑在他頭上的一盆污水,卻奈何傷勢嚴重,法力損耗過***本生不出一絲勇氣。
他深知搬山大聖的厲害,別說有傷在身,即使全盛狀態之下在搬山大聖手中也走不出百招,而柳長生竟然敢和搬山大聖面對面地硬撼,足以證明柳長生的實力之強,遠非他能抵擋。
“十一叔,你還好吧,小侄手中有幾枚不錯的療傷丹藥!”
銀牙同樣發現了銀北塵,看到銀北塵悽慘的模樣,心中一陣慌亂,卻也知道輕重,並沒有大喊大叫,而是傳音。
“你是誰?”
銀北塵回問道,“十一叔”這個稱呼,讓他驚異。
“小侄玄霜!”
銀牙回道。
“你個逆子,你竟然敢投在柳長生門下做靈獸,你要氣死你爺爺嗎?”
銀北塵氣哼哼地說道,他方纔見到過跟在柳長生身後的銀牙,也聽說過柳長生當日大戰敖天野之時,有一隻銀狼靈獸相助,似乎是嘯月天狼一族出身,卻不知道銀牙就是銀霜。
聽聞此語,銀牙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再開口。
自己被任騰擒獲做了三百多年的靈獸,香雪谷嘯月天狼一族竟然愣是不知道一般,沒有把他從任騰手中救回,這一點,一直是他的心結,也正因此,他並沒有想着要返回香雪谷去。而當年在香雪谷之中,他的父母死去後,他倍受排斥欺負,眼前的“十一叔”並沒有給他多少溫暖,有的只是白眼,此刻,他想幫忙,反而受呵斥,他憑什麼還要腆着臉幫他?
轟隆隆的巨響聲接連響起,打斷了銀牙的思緒,轉身望去,柳長生、搬山大聖的身影化作了兩團飛舞的金光,一次次刀棍相擊,一次次被撞擊而來,卻又一次次衝上去對撞。
二者的速度太快,閃轉騰挪之間根本分不清彼此,柳玄月手提玄月斧,竟是沒有發起一次攻擊,稍有不慎,就會誤傷。
而更遠處,閻金法、鄭梓龍並沒有“聽從”柳長生的言語來助攻,而是遠離戰局,各自衝一個方向逃去,不過,二者逃走的速度都不快,似乎還想着坐收漁利。
鄭梓龍狀態悽慘,遍體鱗傷還斷了一條腿,心中的憤怒無以復加,他怎麼也想不到,閻金法和自己相交多年,竟然會不顧自己的死活祭出六顆霹靂雷火珠,若不是身上的靈寶戰甲不凡,此刻恐怕已亡。
“本尊已經放了你十一叔一條生路,你還在愣着幹什麼,一地的法寶不知道去撿嗎?”
柳長生的呵斥在銀牙耳畔響起。
銀牙心中一顫,平日裡,柳長生很少會有訓斥,難道說,柳長生髮現了他和銀北塵在傳音,對他生出了疑惑和警惕?
他體內有柳長生設下的禁制,柳長生一個念頭之間就能讓他神魂碎裂,絲毫不敢大意,左右觀望,隨後騰空而起,衝着霹靂雷火肆虐過的那片區域而去。
祁洪、司馬獨先後被搬山大聖斬殺,搬山大聖還沒來得收起這二者身上的寶物,已是陷入了雷光火海之中,此刻,那片區域散落着一地的寶物,想必是這二者手中儲物鐲碎裂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