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城陷入了沸騰!
有人在恐懼柳長生的神通和手段,縱橫瀚海帝國如入無人之境,活捉六名金丹大修,而且還能對其“洗腦”,這若是得罪了他,豈不是睡覺都不安穩?
有人則在痛罵萬長河、呂東平等人的無恥,做出這般下做之事,抹黑瀚海宮的名聲,壞了道義,說不定還會因此挑起瀚海宮、天師府兩大宗門的紛爭,殃及池魚!
也有人懷疑,柳長生身後有其它瀚海宮元嬰長老支持,否則的話,僅憑他一人之力豈能有如此大的神通?
而與此同時,另一個關於雲家的更加驚人的消息在其它七大元嬰家族高層之間悄悄傳開——柳長生單槍匹馬殺入了雲家,和雲滄海大打出手,砸了鏡心殿,安然走脫!
一場關於柳長生的風暴,席捲整個瀚海宮,無數修士感到了脊背有些發涼。
而一衆元嬰長老卻是爲之憤怒和震驚,六名金丹修士當衆坦陳罪責,簡單是在扒瀚海宮的皮,抽瀚海宮的臉,而且是抽的啪啪作響!
可以預見,這消息會像風一樣刮遍整個北俱修仙界,讓瀚海宮成爲北俱修仙界的笑柄。
如果柳長生是一名神通強大的元嬰修士,做出這樣的事情,瀚海宮還不算太丟人,偏偏柳長生只是一名小小的金丹修士,這一點,讓人難以接受,難以忍受,這就是個魔頭!
瀚海宮。
一間禁制森嚴的大殿之內,主位之上端坐着一名羽衣星冠的中年男子,雙眉斜飛入鬢,目光如電。
羽衣男子面前,一衆元嬰長老一個個肅手而立。
“如此說來,這柳長生並沒有擊殺過我瀚海宮任何弟子!”
羽衣男子面無表情地問道,此人名日傅千秋,乃是瀚海宮宗門老祖,化神修士。
“回師叔的話,的確如此,從搜魂可知,他和萬長河的過節也僅僅是因爲當年奪取帝流漿,他並沒有在嘯風城中殺過一人,嘯風城中如今的波瀾,始作俑者乃是呂東平、萬長河等人!”
一名相貌威嚴的玄袍老者恭謹地說道。
“天師府有什麼動向?”
傅千秋又問道。
另一名身材瘦小的白袍老者回道:“天師府的明月道友已經傳訊弟子,柳長生只是借道前往西海龍宮赴約,如今卻出了這樣的意外,我瀚海宮若是不拿出一個善意的解決辦法,瀚海宮和天師府之間的盟約將自動解除,柳長生若有不測,天師府不惜一戰!”
“當日柳長生在大楚王朝和神兵門發生衝突之時,沒見天師府發聲,現在卻出此狂言,天師府欺人太甚!”
一名紫袍中年男子鼻中冷哼了一聲,憤憤不平地說道。
“這柳長生雖沒有殺人,所用的手段卻比殺人還要狠毒,顛倒黑白,製造混亂,決不能輕饒了他!”
另一名三十出頭年紀身形瘦削麪白無須的藍袍男子接過話頭,心中怒意翻騰,六名金丹修士中,有人“供出”了他曾經犯下過的一樁惡行。
“沒錯,我瀚海宮不能任由一名小小的金丹修士騎在頭上作威作福!”
那名滿面皺紋的綠袍老嫗隨聲附和地說道,一對三角眼中寒光四射。
白袍老者魯仲琰面色一沉,目光緩緩掃過三人,不悅地說道:“此事的起因,駱師弟已經查的清清楚楚,錯在我瀚海宮,三位還要怎地?這柳長生只用了三十年的修煉時間已然進階到了金丹後期,實力之強堪比元嬰,前途不可限量,如此良材美玉,放在任何宗門都會被珍視,都不容出現意外,三位以爲明月道友只是口中說說而已嗎?”
“聽師兄的意思,我等就低頭認錯,任由天師府凌辱?”
綠袍老嫗聲音尖細刺耳,透着憤怒。
“據我所知,柳長生之所以進階快,乃是因爲大量吞服丹藥的結果,而進階元嬰境界,僅憑丹藥之力是不夠的,天師府未必就會爲了他的性命而開戰!”
藍袍男子冷聲說道。
“柳長生辱我瀚海宮太甚,決不能饒過他!”
紫袍男子塗戰同樣是恨聲說道。
這一次,魯仲琰卻懶得和三人爭辯,而是衝着大殿主位之上的傅千秋躬身一禮,說道:“還請師叔做主!”
“雲家之事查清楚了沒有?”
傅千秋目光望向了玄袍老者。
“已經查清,柳長生悄然潛入雲家的目的,乃是爲了幽會雲家的雲秀、雲萱姐妹二人,結果,雲滄海師弟以及雲家……最後,柳長生安然逃離!”
玄袍老者雖沒有把當日鏡心殿中發生的事情調查的分毫不差,卻也八九不離十,雲鏘、雲錚等人的野心昭然若揭。
聽完玄袍老者的言語,大殿之內的其它幾名元嬰修士一個個神色各異,有震驚,有疑惑,也有人心中卻是暗自開心。
柳長生竟然能夠從雲滄海這名元嬰中期修士的手中逃走,能隨手一棍破開鏡波湖禁制,這說明,他的神通強的驚人,而云家,分明是走了一步臭棋,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仔細想去,無論是呂東平、萬長河,還是雲家,皆因培嬰丹和千年靈藥起了貪念,而柳長生手中究竟有沒有培嬰丹卻是個未知之事,殺死雷傲,也僅僅是御靈宗弟子吳尊的猜測,細細推敲,柳長生手中沒有培嬰丹的可能性很大,至於千年靈藥,也不會多,畢竟,培嬰丹和千年靈藥關係到宗門實力的興衰,天師府不會任由柳長生私藏如此貴重之物。
“小小的金丹修士竟然能攪得我瀚海宮天翻地覆,有趣!”
傅千秋嘴角邊突然浮出一抹妖異般的淺笑,這笑容,也不知道是譏諷還是自嘲。
而看到他的這個表情,下方的元嬰長老卻是一個個低首垂目,噤若寒蟬,每當傅千秋臉上露出這般笑容,就會有人倒黴。
“沒有搶劫的本事,就不要去做強盜,壞我瀚海宮名聲者,死!”
傅千秋目光緩緩掃過眼前衆人,眼神中有寒意。
聽聞此語,一衆元嬰長老一個個心頭劇震,這豈不是要葬送掉一大批門中精英。
傅千秋的目光突然落在了藍袍男子的臉上,又說道:“丁丞,你去把這小子捉來,老夫要看看他究竟是怎樣的三頭六臂,記住了,不得在城池之中動手,不得引起大的動靜!”
“是,弟子遵令!”
藍袍男子丁丞躬身一禮,神色雖平靜,心中卻一陣得意。
傅千秋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拂袖而去。
丁丞緊隨其後離開,留下殿內衆人面面相覷。
一直沉默不語的萬家老祖萬江流面色陣青陣紅,猶豫了片刻,衝着玄袍老者拱手一禮,說道:“小弟教子無方,長河爲宗門闖下大禍,駱師兄只管處置就是,小弟會勒令萬家子弟,讓他們切勿像長河一般誤人誤已!”
緊跟着,萬江流衝魯仲琰施了一禮,自顧自地轉身離去。
“此次犯錯的弟子該如何處置,請師兄示下?”
玄袍老者目視萬江流離開,扭頭望向了魯仲琰,問道。
“呂、樊兩位師弟不適合繼續留在嘯風城,碧落、塵舞兩城最近屢遭妖獸大軍攻擊,讓他二人速速前往增援,雲滄海師弟修煉正在緊要關頭,不宜操勞宗門事務,雲家的金丹弟子,留下三人在家中禁足,其它人隨呂師弟前往碧落城守城,至於常寬等六名金丹弟子,既然師叔已經下令,那就執行吧!”
魯仲琰說罷,輕嘆了一聲。
別人不知道雲滄海傷勢復發遇到了危險,他卻清楚的很,只可惜,瀚海宮中並沒有合適的千年靈藥和療傷聖藥供雲滄海療傷續命。
傅千秋放下了“狠話”,那就必須見血,萬長河、常寬等六名金丹弟子在瀚海城中“大出風頭”,只能自認倒黴,呂東平、樊綱以及雲家子弟卻不必一同株連,否則的話,瀚海宮定然是元氣大傷。瀚海宮大長老正在閉生死關衝擊化神境界,而他,只是暫時代理大長老的職位,幾位瀚海宮執事長老中大有不服之人,他也不能做得太過。
“萬師侄等六人,至少有三人有踏足元嬰境界的希望,如此做,是不是太給天師府面子了,我瀚海宮何時受過這樣的威脅?”
塗戰目光有兇光閃過,心中氣憤難平。
“塗師弟覺得我瀚海宮應該和天師府兵戎相見?既然如此,方纔爲何不向師叔諫言?”
魯仲琰面色一沉,不悅地瞥了塗戰一眼。
塗戰同樣是元嬰後期境界的大修士,一向和他不和,一旦大長老進階化神成功,塗戰同樣是大長老位置的強力競爭者,緝拿柳長生的決定,正是由塗戰這位當值長老所發出,這其中必有貓膩。
看到魯仲琰把大帽子扣了過來,塗戰面色更是難看,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傅千秋性格乖戾,對於他的決定,塗戰不敢置疑。
“大家都散了吧!”
魯仲琰衝着衆人揮了揮手……
就在瀚海城萬千修士都在議論着萬長河、常寬等六人的發癲舉動之時,第二日,這六人,再次出現在了瀚海城坊市中最繁華的一處廣場之上,這一次,六人不再發癲,而是變成了六具冰冷的屍體。
伴隨着屍體出現的,還有瀚海宮執法堂頒下的一道法旨:“造謠惑衆,引起宗門紛爭者,死!”
本章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