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千道劍光沖天而起斬向柳長生,雲滄海更是背後光影一閃,憑空浮出一具百丈之高的法相真身,法相真身兩隻大手衝着虛空一抓,那枚被棍影擊退無功而返的長劍落在了左手之中,一抖一晃化作幾十丈長,右手之中金光連閃,多出了一杆金光繚繞的龍首柺杖。
驚天動地的巨響聲卻在此時響起,巍峨氣派的大殿被棍影直接砸塌了半邊,地動山搖,大殿之前寬闊堅硬的青石廣場之上出現一個個棍狀深坑。
正準備竄出大殿的雲堅、水月柔、雲錚、紫衫女人先是被棍影之中透出的恐怖威壓禁錮壓制了前衝的腳步,緊跟着,又被倒塌的大殿碎石暴雨般擊打在身軀之上,一個個護體靈光潰散,身軀之上陣陣痛楚,慌忙退入了大殿之中。
一道道劍光破空而來,柳長生手中長棍一揮,密密麻麻的棍影飛出,迎了過去,身影一晃,箭一般衝着遠處飛遁,轉眼之間已是遁出數百丈開外。
轟隆隆隆的巨響聲響徹天地,劍影、棍影紛紛潰散。
而在這巨響聲中,柳長生的聲音卻是清晰響起:“在下無意冒犯雲家,卻也不會任人宰割,雲前輩,讓條路可好?”
話音未落,只看到柳長生手中長棍一揮,衝着身下的一座低矮山峰一棍砸去。
金光一閃,一道棍影撕裂虛空,閃電般撞在了山峰之上,地動山搖,山峰直接被棍影砸成了兩半。
雲滄海身後的法相早已高高舉起了手中幾十丈長的龍首柺杖,杖端更是迸射出萬道金光,準備着衝柳長生髮起攻擊,看到這一幕,卻是猶豫了起來。
以柳長生如今展現出來的遁速,以及棍影之中蘊含的威力,再加上柳長生方纔施展出的強大神魂攻擊能力,這三項神通,絲毫不弱於元嬰修士發起的攻擊,若是這般大打出手,他根本是難以擊殺柳長生,甚至是無法攔截,而倒黴的,卻是雲家子弟。
這就如同一頭蠻牛闖進了瓷器堆裡,你只能把蠻牛給誘哄出去,根本不敢去追趕擊打。
何況,雲滄海更有難言之隱!
如此大的動靜,早已讓整個鏡波湖轟動,因爲柳長生踏入鏡心殿剛剛鬆了一口雲家子弟,再一次提心吊膽地紛紛竄出了洞府,把目光投向了這座千丈高峰。
遠遠地看到雲滄海竟然激發了法相真身對敵,所有云家子弟皆被震驚。
想起雲裳、雲秀、雲萱三人被柳長生收入了寶物之中,再想想雲鏘、銀袍青年生死不知地躺倒在大殿之中,雲滄海心如刀絞急怒攻心,卻也只能選擇妥協,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柳長生,老夫放你離開,你不可傷我雲家子弟,否則的話,老夫定然殺上天師府,讓你天師府付出百倍代價!”
雲滄海沉聲說道,心隨意動,法相真身轟然崩潰,化作一團五顏六色的光影沒入體內不見。
“多謝前輩!”
柳長生輕嘆了一聲,手中長棍一揮,一道紫金色棍影沖天而起,砸向了蒼穹,虛空被棍影一劈兩半,棍影正上方,天際頭卻憑空浮出一張五顏六色的禁制光網,棍影前行的速度頓時變了幾分,撞在了光網之上,裂帛般的巨響聲中,光網被棍影硬生生撕裂出了一道幾十丈長的裂縫。
緊跟着,被一團刺目金光包裹在內的柳長生,倒提長棍從裂縫之中穿出,一閃不見!
“這魔頭太囂張了,竟敢跑到我雲家撒野!”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該死!”
雲家子弟中有人擡頭望天,失聲痛罵,更多的人則是沉默、震驚、恐懼……
以鏡波湖爲中心,方圓數百里皆被禁制大陣覆蓋,即便元嬰修士也不容易撕裂禁制離開,而柳長生卻是隨手一棍輕輕鬆鬆破禁。
方纔衆人眼睜睜看着柳長生進了鏡心殿,眼睜睜看着雲堅、雲鏘等金丹長輩進了鏡心殿,而現在,柳長生顯然是從鏡心殿殺出,雲滄海無力阻擋,雲鏘、雲堅等人蹤影不見,這足以說明,柳長生以一已之力能夠抵擋如此多高人和聯手攻擊。
如此神通,想要對雲家不利,想要殺死大批的雲家修士,可謂是輕鬆之極!
雲滄海同樣是沉默不語,面色鐵青一片。
“父親,你沒事吧!”
雲堅從大殿之中衝出,關切地上下打量着雲滄海。
雲錚、水月柔同樣是快步衝出大殿。
“一羣蠢貨,已經告誡你們此子神通難測,不可威逼,偏要自做主張!”
雲滄海冷哼一聲,袍袖一揮,一股大力涌出,捲起三人的身影重重摔入了大殿之中。
發泄過怒氣之後,雲滄海心中似乎是舒服了幾分,身影一晃,衝着山腰處另一間倚山而建的大殿而去。
“父親大人如今法體不適,僅能使出三成的神通,早就說過此子吃軟不吃硬,不能用強,你們偏不聽,這下好了吧,什麼也撈不到了!”
雲錚從地面之上爬起身來,面色鐵青地說道。
“誰知道他的神通竟然會如此強悍?”
雲堅擡頭望天,神色複雜。
“你們又不是沒聽說過他的事蹟,元嬰修士和化形妖王都被他擊殺過,還敢冒險行事?”
雲錚白了雲堅一眼,憤憤不平地說繼續說道:“真不知道你們的腦子是不是都壞掉了,說兩句軟話就那麼難嗎?明明可以依靠萱兒把這小子和我雲家綁在一起,解了我雲家危難,你們偏偏卻要下這步死棋!”
“你知道他手中就真的有千年靈藥和培嬰丹?即使有,他會輕易拱手送你?再說了,他明確表示對萱兒無意,如何去利誘?”
雲堅同樣是沒好氣地說道,心中更是鬱悶到了極點。
三年前,雲滄海被一隻九階化形妖王擊成重傷,而就在前幾日,修煉一門功法時傷勢突然復發,只能用神通強行壓制,若不及時得到治療,很有可能會跌落境界甚至隕落,這個秘密,僅雲家三兄弟知道,不敢外泄,生怕引出什麼意外,偏偏雲滄海從瀚海宮中找不到可以療傷的丹藥以及千年藥齡的續命靈藥。
雲家在宗門內外仇敵不少,而三兄弟如今全部困在了金丹後期境界,沒有一人能夠順利突破瓶頸,獸劫正烈,一旦雲滄海傷重不治隕落身亡,而云家又沒有其它元嬰修士坐鎮,八大世家的地位會在第一時間被人替代。
正因如此,看到柳長生這隻傳說中的“大肥豬”自己拱上了門來,就有人起了貪念,存了歹心,本以爲雲滄海能夠輕鬆擒下柳長生,結果,柳長生的實力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像,雲滄海察覺到柳長生體內法力深厚,竟是猶豫不決,遲遲不敢下手。
此刻,偷雞不成反而蝕了把米,就連雲裳三姐妹都被柳長生給擒走!
“都怪大哥、大嫂,你們二人若不是對此子露出敵意,完全可以用其它辦法從他身上奪到丹藥?”
雲錚心中氣憤難平,扭頭望向了紫衫婦人,轉移了抱怨的目標。
“你以爲這小子是三歲小童,可以任你擺佈?早說過佈下大陣擒他,你偏要賣弄口舌,這下好了吧,什麼也得不到!”
紫衫婦人同樣是滿腔的怒火,所幸,柳長生沒有下殺手,雲鏘和銀袍青年只是重傷後暈死了過去,並沒有性命之憂,否則的話,她殺人的心都有。
“我賣弄口舌怎麼了?你沒看到這小子出手大方,如果直接和他說出父親如今遇到的麻煩,向他求取千年靈藥,他未必不會拿出靈藥救急,是你們一個個貪婪過頭,想要憑武力擒他,搶光他身上的寶物,你和大哥根本就不應該踏入大殿刺激到他,難道二哥得到好處會獨吞嗎?”
雲錚兩眼一瞪地反駁起了紫衫婦人。
“老二也不應該進入大殿纔是,如果僅僅是父親、萱兒和柳長生在這大殿之中,父親肯定能擒下他!”
紫衫婦人情知理虧,頓時話頭一轉地推卸起了責任。
柳長生手中有沒有培嬰丹,他們不確定,萬一柳長生手中真有那麼一兩枚培嬰丹,讓雲堅得了去,雲堅肯定不會分給他夫妻二人,如果雲堅踏入了元嬰境界,今後這雲家,可就是雲堅說了算。
“閉嘴吧你,萱兒不是你的女兒,你又怎會心疼,父親若當着面擒殺柳長生,豈不是要逼死萱兒?”
水月柔尖聲叫道,面色脹紅,胸膛陣陣起伏,目光如同要噴出火來,狠狠瞪着紫衫婦人。
這些年來,因爲兩個女兒的婚事,他夫婦二人沒少受氣,何況,雲萱是她的女兒,她知道柳長生來得突然會有麻煩,故意冷淡柳長生,想逼走柳長生,是不想讓柳長生當場濺血身亡,不想讓雲萱心魔纏身懊悔終生!
如今柳長生分毫無傷地逃走,水月柔反而是鬆了一口氣。
“好了,事情已經搞砸,多說無益,三弟還是儘快去伺候在父親大人身邊,月柔,你我去找回雲棠她們!”
雲堅面色陰沉,擡腿向大殿外走去。
水月柔快步跟了過去。
本章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