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魁首親駕
“好!”
顧曉清長鞭一笞地面,爲夫君喝彩出聲。
家衛們也都紛紛舉兵喝吼,爲家主英姿熾熱,爲敵人慘死痛快。
看着已經死傷過半敵人,喝罵詛咒一片。
相比那些黑衣人,八名刻字面具者情況還好些。
幽字面具身前空地,躺着一堆冒着寒氣冰渣,其雙手戴有一雙晶瑩白色手爪。
玄字面具,則是由赤字面具護着,腳下劍痕交錯,地皮翻卷。
其餘面具,也都各顯手段,無甚狼狽將君天蕩這一擊化解。
站在四面,面具幽冷看着,也不敢率先發難,或許他們還別有打算。
一連兩式,君天蕩落在地面。
無視地面血腥,環視一週輕笑,藍魄繼續挑起,殘影朝剩餘黑衣人衝去。
“三蕩,山無棱!”
“四蕩,水倒流!”
藍光如幕,劍影如織。
在一聲聲慘叫哀吼中,血色很快染滿了大半土地,周圍樹木灌草葉上,粘稠血液濺射飄落。
一具具身影,驚恐沒了溫度,接二連三,即使使出渾身解數,拼死一搏都沒有機會!
殘肢斷臂、碎兵破袍,慘烈訴說地獄慘象。
顧曉清沉默,雙目不知何時流下清淚,恍惚看着場中白衣變紅衣的夫君,嬌軀顫抖。
家衛們此刻,也都驚懼看着家主,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見這般血腥家主!
但這一切,都是爲了兄弟們報仇。
不知何時,天空滿月半入烏雲,天空襲襲颳起冷風。
八位刻字面具者此刻時重新聚在一起,看不清面具背後表情。
晦暗難明看着場中君天蕩如屠草芥般戮殺自己手下,並無出手意思,哪怕這些手下,大部分還是五重天高手……
終於,場內百來名黑衣人已經零散剩下七八個,顫顫巍巍,狼狽不堪躲在遠處。
君天蕩藍魄輕輕一揮,劍身血珠連串甩在地上,竟變得光潔如初,寒光凜冽。
環視一圈,看見妻子眼底複雜,心中一痛,有意避開注視。
朝對面八名刻字面具者看去,面無表情。
“還有五式,不知諸位當中,誰敢出來一戰!”
藍魄跟着發出嗡嗡劍鳴,歡呼渴望鮮血。
面具黑袍人無有反應,那剩下七八名黑衣人則小心翼翼提防,顫抖退到首領後面。
君天蕩嗤笑一聲,緩緩踏前兩步,凌厲盯瞅對面。
聲音透着寒意,“怎麼,各位門主除過藏頭露尾,再沒別的本事了?”
“有能耐殺我兄弟,無膽替手下報仇,現在的傾天十二門,當真讓人失望。”
“哈哈哈,說得好!”
忽然,一聲長笑炸響整個隱雲澗!
悠悠揚揚,從四面八方傳來聲音,當即驚起一片夜鳥,走獸伏地。
“千里傳音!”
聽到笑聲,君天蕩眉頭一皺,臉色變得甚是難看,藍魄收起,輕身瞬閃到顧曉清身邊。
“天蕩,”
顧曉清擔憂抓起夫君左手,絲毫不在意上面血跡,面露驚慌朝四面環視
旁邊家衛們都簇擁過來,一臉警惕。
“別怕,有我在,不會有事。”
君天蕩安撫拍了拍妻子手背,轉過身,看向君府方向,低喃道:“不知軒兒他們如何了,有沒有遇見危險。”
同牀共枕多年,焉會不知丈夫心思。
顧曉清手掌溫柔捏了捏夫君手掌,溫聲道:“有四大衛統護着,當不會有事,更何況,雲衛不也趕去了嗎?以他實力,定會護得孩子們周全。”
話雖如此,可君天蕩心裡還是有些不安。
傾天十二門,八門在此,剩下的去向不明,如若給青光他們碰見,凶多吉少!
場中,那聲突兀聲音於響了幾個呼吸才消彌回聲。
對面面具黑袍人羣聽見聲音,幾人對視一眼,會心點頭。
“君天蕩,”
玄字面具者站了出來,自袍下打開一柄羽扇,輕輕扇着,聲音夾有絲許調侃,“曾經鈞門門主,叛離我教,如今倒也混的風生水起吶。”
鈞天門?門主?我教?
一句話,除過八名黑袍人,其餘人皆聽的稀裡糊塗。
那七八名黑衣人,相互低語,難以置信看向君天蕩,指點議論。
家衛這邊提着兵器,不知所錯看着家主,又看着那邊黑袍人。
但很快,他們又重新怒目盯向敵人,充滿仇恨。
無論對方說什麼,家主就是家主!
顧曉清心裡也是充滿疑惑,但她相信,夫君只是君天蕩,而且,永遠也只會是君天蕩!
至於其他事情,到了時機,自己自然會知曉。
嫣然衝回頭看自己的夫君一笑,顧曉清俏皮提了提手中長鞭,瞪了一眼。
君天蕩本來心懷愧疚,看見兄弟、妻子反應,心裡豁然放鬆下來。
人都有過往,都有恩怨情仇,但,只求問心無愧!
藍魄嗡的輕吟,君天蕩一振袍擺,劍尖優雅劃出藍色弧度,低聲對周圍家衛道:“兄弟們,保護好夫人。”
沉默一瞬,微微側首,淺柔笑弧“拜託了。”
爾後回首,腰膝一沉,功力運抵一衝,身子便極速朝黑袍人閃爍逼近。
“五蕩,天欲傾~”
……
“七蕩,日月顛~”……
……
……“九蕩,衆生,息!”
也許受了方纔那道千里傳音刺激,君天蕩一鼓作氣,接連五式疊加。
爆炸性氣息瞬間捲起一層地皮,嘶嘯劍吟。
對面黑袍人一看這陣仗,當即沒了淡定風姿,八人喝吼一聲,腳步急點地面朝後方退開。
手裡,應然抽出刀槍劍戟不同兵器,功力呼嘯運轉最高。
玄字面具衝僅餘八名手下冷喝:“到了你們覺悟之時,還不快使出天雷子!”
八人互相對視,目露猶豫與恐懼,遲遲不肯動作,緩緩後退。
成字面具一看,立即火怒吼道:“廢物,臨陣腿軟的鳥!”
說着,黑袍下探出一隻肌肉暴鼓胳膊,衝着一名退至最遠黑衣手下,握拳轟出一道拳勁,後者驚叫一聲,便胸口炸裂倒地。
“後退者,殺無赦!”
赤字面具很是應景來了一句,其餘幾人,氣勢也鎖定住那七名黑衣手下。
前狼後虎,進退都是死!
終於,那七人眼睛露出血意,低吼一聲,猙獰撕開衣襟,露出裡面環腰火藥炸彈。
各自掏出一塊火石,呲的點燃,咆哮朝君天蕩撲去。
“天蕩,小心!”、“家主,當心炸藥!”
這邊顧曉清衆人將對面動作盡收眼底,當下顧曉清淒厲喊着提醒,長鞭一甩便要衝過去。
旁邊家衛想要阻止已是不及,只好怒吼一聲,提起兵器後面跟上。
即使身死,也要一搏救回家主同夫人。
場中,君天蕩身影變得虛幻起來,凌厲氣勢如虹,從頭到腳藍光綻放。
一朵藍色蓮花虛像,冷豔環在身體四周。
蓮體緩緩轉動,瓣蓮爲九瓣九色,藍***,無盡劍氣陣陣嘶嘯,飛沙走石,勢不可擋朝敵人廝殺過去。
後面,顧曉清艱難朝君天蕩追去,奈何,九式擠壓空氣阻塞,身子很難移動。
顧曉清衣袖遮擋飛塵,絕望看着敵人裹挾炸藥,無力伸手,心如絞痛呼喚不得。
家衛們很快趕來,但也是到了這裡不得寸進,眯着眼大叫夫人後退。
“咳咳,”
陡然,一聲蒼老聲音響起,亞伯不知何時,擋在了諸人面前。
佝僂身影拄着柺杖,渾身散發無形氣勁,擋住溢散劍氣。
“亞伯!”
顧曉清眼睛一亮,如同抓到救命稻草,急聲指着場內道:“請您救救天蕩。”
亞伯並未轉身,渾濁雙眼瞅着君天蕩背影,欣慰自信道:“區區些許炸藥,還奈何不了君小子,你們這是關心則亂,忘了何爲九重天。”
顧曉清一愣,喃喃看着夫君,恍惚如夢。
何時,自己這般不信任他的實力,何時,自己這般害怕?
“轟;轟”
激烈爆炸很快響起。
那幾名黑衣人身體,在一片火光中猙獰化爲碎片,氣浪洶涌,捲起百米高黑煙。
雙方人馬各自後退,尋到安全處,這才紛紛朝爆炸中心望去。
在顧曉清殷切注視下,場內一半徑五米大坑,漆黑靜臥,邊沿躺着一具具燒焦屍體,冒着黑煙。
“砰!”
一聲炸裂,一道白衣沾血身影破地而出,藍色如閃電一般,呼嘯刺向面具黑袍幾人。
“不好,散開!”
玄字面具心頭一驚,厲喝一聲,率先朝後閃退,旁邊幾人反應均是迅速,聲落人散。
君天蕩此刻束冠碎開,長髮迎風披散,衣袍炸碎部分,沁出些許溼潤,總體有些狼狽,但無甚大礙。
凌厲一掃散開幾人,君天蕩嘴角不屑一挑。
藍魄直刺彎轉,劍吟一聲,應然轉向幽字面具。
見對方第一個挑上自己,幽字面具臉色一沉,陰狠探出手爪。
厲聲道:“欺人太甚,就讓我來領教當年鈞門門主高招!”
手爪起勢,功力運轉發出尖銳摩擦聲音。
腳底一踏地面,寒光如幕,輕車熟路打出一些招式。
很快,一股陰寒氣流,自其面前空中凝結,嫋嫋白汽繚繞。
“滋、滋”低鳴,水汽以肉眼可見速度壓縮、凝結,匯聚成一根根細長冰針!
“寒冰天刺!”
厲喝一聲,幽字面具將手裡冰針幾個運轉,化爲數百枚利刺射向君天蕩。
“微末之流!”
君天蕩看着眼前射來冰針,感受其上刺骨寒意,低喃一聲,然後藍魄噌的直刺。
挑進冰針羣,腕勁一抖,劍尖弧度靈活,丁丁鈴鈴一陣清響過後,冰針重新化爲汽霧,藍魄橫掃而過,汽霧便消失無跡。
下一刻,幽字面具只覺眼前一花,君天蕩身影便出現在其身後。
慌亂轉身,一掌擊向君天蕩胸口。
君天蕩不屑冷視,探掌與其對上,嘭的用力,幽字面具便如斷線風箏,吐血倒飛出去。
趁此,君天蕩藍魄一挑,身影順着幽字面具,瞬閃到面前。
劍尖在對方驚恐注視下,朝喉嚨直接刺下。
一切都是電光火石間,發生太快。
周圍幾個黑袍面具想要阻擋已是不及,眼睜睜看着劍尖,刺下!
江湖變幻,世事難料。
就在藍魄劍尖刺破幽字面具喉嚨皮膚,幾滴血珠出現之際,一隻蒼老手掌突兀出現。
手掌抓住藍魄劍身,也不見流血,就這樣朝後一甩,化去了所有攻勢。
同時,一道暗勁自手掌主人射出,直逼君天蕩。
君天蕩眼睛一凝,探掌對着暗勁一揮,砰的空中炸響,身體一震,忍不住後退五步。
“是你!”
“怎麼,認不出我這老魁首了?”
一聲桀笑,正是先前千里傳音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