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老人家我也不想跟你們再浪費時間了,將東西交出來,我給你們留一個全屍。”
“老人家,說話不要這麼血腥好吧。”
因着蒼軒炎燁受了傷,羽菲早就顧不上許多,奔過去查看他的傷勢,而南子,自然是跟上了。
這跟過去後,南子將羽菲和蒼軒炎燁的身影給擋在身後,很想將他們兩個人的存在弱化於白髮老人,只可惜效果甚淺。
“小子,讓開,就你這幾腳貓的功夫,沒說是老夫一招,就是老夫的一根手指頭也擋不了!”白髮老人對南子的挺身而出皺了皺眉。
剛纔和自己過招的那個長髮男人,招數挺奇特的,身體裡的力量也很奇怪,與血族培養出來的儈子手不同。
但是憑着敏銳的直覺,白髮老人知道現在他應該做的,就是將那個長髮冷厲男人給解決了,以免留下後患!
“燁,你怎麼樣?”
南子和白髮老人的周旋,羽菲聽在耳朵裡,再看到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的蒼軒炎燁後,臉上的神情更顯焦慮了。
燁才恢復記憶,沒想到就碰上實力強大的獵血師,他的情況又如此的特殊,萬一,萬一……
“蘇姐,修伊大哥說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讓燁哥喝你的血!”
也不知前面南子怎麼和白髮老人交起了手,反正當他得空對着羽菲說完這麼一句話後,便又跑了開去,聽得將蒼軒炎燁扶在腿上的羽菲一愣。
修伊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牙一咬,心一橫,羽菲沒有時間再去細想修伊的意圖,只能將死馬當活馬醫,用着離蒼軒炎燁不遠的長劍,用力朝着自己的手腕劃去,一時間,香甜的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當羽菲的手放到好像沒有意識的蒼軒炎燁嘴邊時,她正當心對方要如何喝下自己的血液時,突然發現,蒼軒炎燁原本緊閉的金眸,突然睜了開。
裡面是一片渙散,沒有任何的意識,而後羽菲只覺得自己的手腕一陣劇痛,血液迅速地從自己的身上流失……
“妖孽!”
“蘇姐”
“吼吼吼”
羽菲在閉眼暈倒,失去最後的意識前,聽見了白髮老人的詫異聲,南子的擔憂聲,還有一聲久遠卻無法忘懷的虎嘯……
“啊!燁哥,蘇姐醒了!”
從一片黑暗中醒來的羽菲,不適應地用手擋去刺眼的陽光,隨便聽到了南子驚喜的歡呼聲,而後,看到了那個令自己信賴的金眸男人。
“燁,你,”
眨了眨眼,羽菲想到了在古墓遇上白髮老人的事情,自己在給蒼軒炎燁喝完自己的血後,就暈倒了,她想知道後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無奈羽菲一張開,卻是沙啞異常,整個人是火燒火燎的熱騰。
“喝水。”
霸道的嗓音,粗魯的動作,蒼軒炎燁做的理所當然,南子在旁邊看得直想出言指點,只可惜他是有這心,沒這個膽子。
當羽菲喝完水後,整個人身上的熱度果然得到了一些緩解,於是她關心起了這會他們的處境。
“我們出來了?那個白髮老人呢,其它獵血師呢?”
“蘇姐,是這樣的……”
蒼軒炎燁並不是一個多話的人,即使面對着關心的羽菲,在有南子這樣一個解說員的情況下,他自然是將這個任務交給了南子。
於是初從黑暗中醒來的羽菲,便在南子繪聲繪色的解說下,瞭解了之前所發生的事情。
原來當蒼軒炎燁喝下羽菲的血後,在短短几秒鐘的時間裡便化身爲白虎,白髮老人在最初的驚訝過後,便出殺招,要將眼前這個異類殺死。
只是事實卻出乎了那個白髮老人的意料,這隻由人變幻而來的白虎,速度超乎普通的動物,快得就連修習過的白髮老人都快跟不上了。
於是在白髮老人出招之前,南子只覺得眼前一花,剛纔那個還囂張的白髮老人就已經躺倒在地上了,而他的胸口,則是一個明晃晃的空洞,心臟居然不見了……
在白虎殺死白髮老人後,它的金眸還是一片血紅,驚得原本以爲死裡逃生的南子心中一顫。
可即使如此,南子仍是護在羽菲的身前,害怕白虎失去了意識和判斷力,對她進行攻擊。
不過幸好,那樣令南子膽顫心驚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只因一直在他旁邊的水晶盒子裡的修長手掌突然抖動了一下,擋在了他和蒼軒炎燁的中間。
結果很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雖然沒有誇張到白光一閃,令人睜不開眼,可南子確實是眨了下眼,沒有看清眼前的白虎究竟是怎麼變幻成人的。
“走!”
看都沒有看白髮老人一眼,蒼軒炎燁目不斜視的直接抱起倒在地上的羽菲,將水晶盒子給踢到南子手邊,然後走向了古墓惟一的大門。
出來後,蒼軒炎燁就着輕功將羽菲給帶遠了,讓南子追得半死,虧得他不是“普通人”,否則真是會跟丟。
不過,就後來南子的觀察來看,他覺得蒼軒炎燁似乎在喝了羽菲的血液後,變得有些不一樣了,看他的眼神帶上了審視,好像知道了他是什麼人一樣。
究竟修伊大哥爲什麼要讓這個大魔頭喝姑娘的血啊?
講述完畢,南子的任務完成了,只得退到一旁去烤剛纔蒼軒炎燁抓來的兔子,真是不知道,那個大魔頭究竟是從哪裡抓來的,這味道真是香啊。
“燁,你沒事就好。”
南子退到一邊去後,蒼軒炎燁沒有繼續扶着羽菲,而是讓她倚靠在樹杆上,而自己則是站立在一旁。
第一次,羽菲心裡在打顫,第一次,她覺得無力,第一次,她覺得無言以對……
“你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這個。”冷漠、沒有情緒,這比羽菲第一次見到的狂暴的蒼軒炎燁還可怕。
是啊,現在眼前這個男人,他要的不是自己的關心,而是解釋自己爲何要欺騙……
“菲兒,你應該還記得,在這個世上,我最不能忍受的是什麼。”很輕,很淡的磁性嗓音從蒼軒炎燁的嘴裡冒出,卻聽得羽菲陣陣心寒。
欺騙。
蒼軒炎燁最爲不能忍受的就是別人對他的欺騙,套句炎王閣人裡的話,但凡是欺騙過蒼軒炎燁的人,墓地上的草,都已經長得比人高了。
對蒼軒炎燁的這個不算質問的質問,羽菲無言以對,只因她的欺騙,不僅害了蒼軒炎燁,還害了小悅和歐梅等人。
最爲無辜和對不起的,便是那個還未出生的孩子。
明明知道“它”的存在,卻還是執意而爲,讓“它”在最初就變得如此危險,最終讓“它”失去了留在這個世上的機會……
“只此一次,沒有下次了,菲兒。”
溫暖,襲捲倚靠在冰冷樹杆上的羽菲,她沒有想過,她欺騙了蒼軒炎燁,可最終,他卻如此輕而易舉的就原諒了她?!
“爲什麼?”喑啞地問出聲,羽菲久不落淚的眼眶裡,已經蓄滿了淚意。
“菲兒,你的痛,你的悔,隨着之前我吸入你的血液,進入了我的腦海、遍及了全身。”
這一次,是蒼軒炎燁自在現代,恢復起人形後,說得最長的一次話,“所以,我明白的,菲兒。”
而這一長串話,沒有讓羽菲覺得釋然,反倒內心愈加的痛苦,那些沒有痊癒的傷疤,好像被人重新揭開了傷口,並在上面撒上了鹽……
“你明白?你明白什麼!”
虛弱得只能捶地的羽菲,湛藍的眼不再清澈,漸漸染上了腥紅的血絲。
她失控的情緒似乎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泄口,雙手緊緊扣着自己的掌心,任由鮮血流淌出來,歇廝裡底地對着蒼軒炎燁大喊道。
“明白我爲什麼騙你,明白我爲什麼要殺死自己的孩子,明白我爲什麼能讓那麼多人送命嗎!!!你究竟明白得了什麼……”
淚,一滴,一滴往下落,浸溼了羽菲的衣襟,滴落於一雙有着繭的巨掌。
“菲兒。”
嘆息自蒼軒炎燁口中溢出,原本嚴肅的臉龐,已卸下了僞裝,金色的眸子裡不再是狠厲,而是憐惜。
在最初恢復記憶時,蒼軒炎燁是憤怒的,因爲羽菲,這個世界上他最爲信任,甚至超乎了蒼軒炎文的女人,居然欺騙了自己!最終還害死了自己的子嗣!
換作其他人,蒼軒炎燁不會讓對方呼吸到下一口新鮮的空氣,可是,這個人是羽菲啊,是那個他放在心尖的女人啊!
所以,在古墓時,蒼軒炎燁雖憤怒,可他仍是按壓住了心中的情緒,在危機時刻仍是以保護羽菲爲第一己任。
這個女人是他的,就算要傷害,也只能由他下手!
可是,在吞嚥下羽菲的血液,當它流淌進自己的身體後,蒼軒炎燁在恢復了意識後,頓時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那是一種道不明,說不清的悲傷心情,而愈見羽菲,這樣的心情就愈加的明顯。
雖然神奇,可蒼軒炎燁不得不相信,那樣的情緒,是出自羽菲的心中,她不亞於自己的痛,他因爲憤怒,居然忽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