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亦塵說的,讓他感興趣的人?這,就是讓他熱血沸騰的原因?
在蒼炎燁觸碰到方陣中心的人時,白色雲團頓時消失殆盡,直到蒼炎燁感受到懷裡的溫度才發覺他已把人擁入懷中。
抱着懷裡的人慢慢坐於石室,蒼炎燁打量懷中女子:從未見過的怪異裝束,只及肩的秀髮遮擋了她的全貌。
蒼炎燁右掌拂開懷中女子的短髮,終看清她的容貌:白淨無瑕的臉龐,晶瑩如玉的秀美下顎,如玫瑰般嫣紅的脣,即使陷入暈迷仍是倔強地緊抿着。而那緊閉的雙眼,只見細長眼睫在風的吹動下微微浮動。
蒼炎燁眯起還未完全退去金色光芒的雙眼,右指隨意挑起女子偏短的一縷黑髮,拿至鼻尖。
這感覺,這氣息,很好,非常好!眉峰高聳,蒼炎燁冷漠的眼起了一絲興味。
低頭,蒼炎燁將整張臉沒入女子秀髮之中,汲取她身上的馨香。而後俯身至女子耳際,似動物宣示主權般,啃咬着女子耳垂。
許是感到不適,懷裡女子輕微地掙扎了下。這舉動讓蒼炎燁停下了啃咬,緩緩移開脣瓣,從她頸項處抽離,近距離俯視女子。
蒼炎燁淡漠的眼密切關注着女子緊閉的雙眼,他倒是想看看在那緊閉的眼簾下會是一雙怎樣的雙眸,是會讓他更加想佔有,還是,棄之敝履。
可惜,女子除了之前的略微掙扎,便不再有任何動作,絲毫未有轉醒的跡象。
蒼炎燁金眸流轉,而後犀利地盯着女子的額間。劉海散開後,女子本應光潔的額間處竟有一處疤痕,破壞了她姣好的面龐。這疤痕不大,可女子臉龐本就小巧,所以纔會顯得如此突兀,而這礙着了蒼炎燁的眼。
陰鷙遍佈蒼炎燁臉龐,森冷氣息環繞其周身,本已淡去不少的金眸變得愈加耀眼。
沒有絲毫猶豫,蒼炎燁咬破右食指,抵在女子額間,其血沒有滑落於地,反倒不斷滲入女子的肌膚。不稍片刻,蒼炎燁在看見女子額間的疤痕慢慢消褪後,才略微移開指尖。
那是什麼,花蕾?蒼炎燁因常使劍而略顯粗糙的右掌撫着女子額間突然出現的花蕾,雙眸專注地審視着女子的額間。
“炎燁,離開陵墓!”
突然,雲亦塵的聲音在蒼炎燁耳邊響起,隔空傳音,這是雲亦塵在向他示警,看來外面的守衛是越來越多了。
“咚”
就在蒼炎燁想抱起懷裡女子離開時,竟不知何因突然跌倒於地。躺於地板上的蒼炎燁左手將女子禁錮在懷裡,右臂慢慢擡起,嘴角上揚,嘲諷地看着變化的右掌。
緩緩坐起,望了眼陵墓入口,蒼炎燁的脣抿得死緊,右手輕撫女子光潔細嫩的臉頰,灼灼的目光裡有着熊熊怒意。
突然,蒼炎燁眼裡迸出兇猛戾氣,右掌迅速移至女子頸間,只需稍一使力,懷中女子必消香玉殞。
“炎燁!”
雲亦塵一聲大喝,蒼炎燁眼中殺意漸消,只那渾身漲滿的殺氣頓時化爲暗沉慍意。 望懷中女子一眼,蒼炎燁瞳內狠意依舊。
俯身,蒼炎燁不斷啃咬女子脣瓣,直至口中嚐到腥味方退離,而後冷冽嗓音在陵墓響起,“女人,你是我的!”
音未落,那紅袍身影卻已不見,陵墓內只餘一女子躺置於地。
一張淡紫色的寬大木牀上,靜靜躺着一個髮絲只及肩的女子,細看女子安逸的表情,仿若睡着般。
“唔”
一聲似痛苦的**自女子口中傳出,細長的眼睫輕顫。
慢慢睜開眼,一入蘇羽菲眼簾的便是那離自己一米遠左右的淡紫色牀帳。
這是哪裡?困惑襲上蘇羽菲心頭。
“呃。”
好痛!
吃痛地閉上眼,蘇羽菲不敢再輕舉妄動。怎麼回事?爲什麼她連轉頭都如此吃力?
等頸項間的痛楚淡去,蘇羽菲纔再次睜開明亮的黑瞳。爲了確定心中所想,她小心翼翼地動動指尖。
果然,全身無力,更糟糕的是,只要她一動就痛,好像散架了一樣,現在惟一能動的就只剩下眼睛了吧。想到此,蘇羽菲嘴角露出苦笑。
再次閉眼,蘇羽菲回想着之前發生的事。
在懸崖之巔,胞妹將她推入懸崖,她知道自己在下墜,她看見了廣闊的天空,那樣湛藍得令她嚮往的顏色。
就連這樣,她也死不了嗎?
她的命,真如算命先生所說的那樣嗎?
“呵呵,哈哈……”
就算大笑牽動全身,痛得蘇羽菲快暈厥過去,她也不願停下。
淚,自蘇羽菲緊閉的眼角緩緩下流,晶瑩的淚珠順着她的臉頰慢慢隱匿於髮際。
這就是她蘇羽菲的命麼?
此生遇難皆呈祥,命定非鳳即凰!
“姑娘,你醒了。”正當蘇羽菲沉浸在自己的悲涼之時,一道溫潤男音,打斷了她的蒼涼笑意。
自蘇羽菲第一次睜眼,葉陽墨奇就知曉她已然清醒,只是適時地沒出聲打擾她的沉思。直到聽見那充滿苦澀且諷刺意味的笑聲,葉陽墨奇不得已,纔出聲打破這一室蒼涼笑意。
有人?
當耳邊響起葉陽墨奇那低醇而略帶幾分清冷的嗓音時,蘇羽菲好不容易卸下的防備又重新武裝了起來。
這個聲音,她從來沒有聽過,記憶裡似乎不曾有這麼一個人。
難道救自己的不是蘇家人?
“你是誰?”
現在的蘇羽菲不能轉頭,不能察看四周的情況,所以明智地選擇了發問。
與其浪費心神去猜測,不如直接向對方索要答案,即使對方有意欺瞞,她也有自信能辨別真僞,這是蘇家人的自負,也是她蘇羽菲的驕傲。
“在下南雀國左相,葉陽墨奇。”
知道蘇羽菲的不便,葉陽墨奇從木椅上起身,踱步至牀蹋半米處停下,讓不能動彈分毫的蘇羽菲能看見他,又不致覺得冒犯佳人。
長髮男人?
蘇羽菲用眼角餘光掃過,她清楚地看到了說話的男子。紫衣飄飄,滿身溫潤氣息的男子走進了蘇羽菲的視線。
蘇羽菲視線慢慢上移,隨後看見了紫衣男高高束起的長髮。
最後,蘇羽菲的視線定格在紫衣男的臉上,男子俊秀的臉上帶着雍容的笑容,風華內斂,沉穏而溫潤。而那相貌,容顏俊秀,氣度更是不凡。這些讓衆多女子爲之傾倒的優勢,蘇羽菲看見了,卻沒放進心底。
斜睨葉陽墨奇,蘇羽菲眼微眯。這個男人不似外表看起來的溫和,明明眼睛和嘴角都在笑,笑意也確實地傳達進眼底,但觀細微處,這男子卻在無形中與人保持着距離。
忽略蘇羽菲的打量,葉陽墨奇露出一慣的溫和笑容。
此女眼神,過於犀利。那樣一張柔弱臉龐,怎會有如此眼神:聰慧暗含堅毅,柔和裡卻泛着果斷,矛盾至極。
南雀國左相?
打量完葉陽墨奇,蘇羽菲腦海裡迴響起剛纔他說的話,蘇羽菲微眯的瞳孔放大,她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剛纔這個男人確實是說‘南雀國左相’。
爲了印證自己是否聽錯,蘇羽菲再一次發問,只是此次她的聲調略冷,“你說,你是誰?”
這樣冷漠的嗓音,真不適合她那張嬌弱的臉龐。即使心裡不贊同,但葉陽墨奇仍是好言相答:“在下南雀國左相,葉陽墨奇。”
聽完葉陽墨奇的回答,蘇羽菲睜着眼,久久沒有任何動作,也不再吱聲,靜謐流淌於兩人間。
反倒是葉陽墨奇開始細細打量起蘇羽菲的表情,在天龍大陸,無人不知南雀國,但爲何此女子卻露出這樣的表情:警惕中略帶迷茫,好似全然不知他所講爲何。
閉眼,蘇羽菲力持鎮定地開口:“這是哪裡?或者我該問,這是什麼朝代?”
蘇羽菲的表情看起來是那麼鎮定,可葉陽墨奇卻發現了怪異之處。此女表面看去淡定,可她的眼睫卻不斷顫動,外露在被褥之外的左掌緊握成拳。
她,在壓抑什麼?
“現年爲‘天龍’2996年,姑娘?”還未說完的葉陽墨奇在發現蘇羽菲逐漸慘白的臉色後,竟鬼使神差地住了口。
天龍大陸?南雀國?
未曾聽聞的地方,從來不知道的國家。
她真的沒死嗎?
“姑娘?”
沉浸在自己思緒的蘇羽菲在葉陽墨奇的呼喚下睜眼,黑亮的眸子一片清明。
紅脣輕啓,理清思緒的蘇羽菲對葉陽墨奇道:“鏡子。”
葉陽墨奇微頓,因蘇羽菲眼裡的清明,也爲她的要求,“姑娘稍等。”
姑娘?古人的稱呼。
嘴角牽扯出嘲諷的笑痕,蘇羽菲模糊的有了些概念,但卻不能肯定,因爲太匪夷所思了。
穿越!
這種只出現在小說裡的老套橋段,怎麼可能真的存在,又怎麼可能發生在她蘇羽菲的身上!
葉陽墨奇雙手捧着一個銅鏡站在之前的位置上,提醒着有些出神的蘇羽菲,“姑娘,鏡子來了。”
瞄到紫衣男手中的銅鏡,蘇羽菲出聲道謝:“謝謝。”
不顧身體有多麼難受,不管到底有多痛,爲了證實心中所想,蘇羽菲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吃痛地撐起自己。而一直看着蘇羽菲舉動的葉陽墨奇心中不禁暗歎:好驚人的毅力。
疼痛也是能適應的,這點蘇羽菲堅信,這下她全身已經痛到麻木了。慢慢轉頭,蘇羽菲目不轉睛地看着銅鏡,久久無言。
好久,久到葉陽墨奇以爲蘇羽菲已經僵化,不會再動之時,卻聽那飄渺的聲音自前方女子口裡溢出,“公子,對不起,我好像,失憶了。”
“砰”
葉陽墨奇拋下手裡的銅鏡,迅速上前扶着雙眼已然緊閉,顯然是暈厥過去的蘇羽菲。
這個女子,很奇特!不只爲她的裝束,她的短髮,及她出現的地方。將蘇羽菲安置牀榻,葉陽墨奇立於牀沿,眼光深沉地看着她。
剛纔此女的眼神,比清水透徹,可伴隨出口的話,卻混沌不明,讓人琢磨不透到底哪個是真。
‘公子,對不起,我好像,失憶了。’
她說此話,是何意?爲何讓感情淡薄的他感到悲慼,明明只是一句簡單的陳述。但她的悲慼裡似又蘊藏笑意,她究竟是慶幸還是?
看着暈厥過去的蘇羽菲,葉陽墨奇吩咐着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貼身侍女音兒。
“看好她。”
“音兒遵命。”
不再駐足,葉陽墨奇舉步離開。
不急,只要她身處南雀國,呆在葉陽府邸,他定能得到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