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於是在雲亦塵他們由着竹青和林鷹的帶領下,進入這個隱密的山洞裡時,看見的便是蒼軒炎燁正一臉鬱色地和羽菲身上的衣物“搏鬥”着。
而他們英明神武的王爺,此時身上只披着一件紅色的外袍,而那件紅色的外袍無論是從外形,還是尺寸來看,都不是他們王爺的。
“亦塵,衣物。”
短短的幾個字,再看着前方羽菲和蒼軒炎燁糾纏的身影,及山洞裡明顯是歡、好過的淡得已經不能再淡的味道,和在空氣中隱約飄蕩着的羽菲身上的血味,雲亦塵如五雷轟頂般,徹底明白了在昨夜,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明明在大婚時,雲亦塵就已經知曉面前那神秘得令人嚮往的女子,只會是他此生立誓要效忠之人的婚配,也明白他們遲早會在一起,更或許在許多年後的某一天,自己還有可能會親眼看到他們兩個人的孩子。
可在親眼見證了這一切的發生後,雲亦塵的呼吸突然變得困難了起來,原來現實和想象總是存在着差距的,而他也沒有自己所想象般的那麼堅強,最起碼沒堅強到能神色如常地面對纔剛“圓房”的羽菲和蒼軒炎燁……
因爲擁着羽菲替她着衣物,爲此蒼軒炎燁一直是背對着從山洞外進來的雲亦塵他們,也正是因爲如此,他也就錯過了雲亦塵臉上那悲喜不明的表情。
“亦塵?”
“是。”
吞嚥進心中的苦澀,雲亦塵帶着一副還沒明白狀況的蔣如牧離開了山洞,向外而去尋找他們的行囊,同時也整理好自己的心緒。
蒼軒炎燁俊逸的面龐在夜明珠的亮光下,隱隱顯露在山洞裡,不知從哪裡躥進來的風,吹拂起了他隨手披在身上的火紅色長袍的一角,在半空中飄浮起。
而蒼軒炎燁的嘴角則是微微地向上揚起,脣角所勾勒出的不再是清冷的弧度,一抹饜足的精光從他金色的眸子劃過,輕柔的聲音從他魅色的脣瓣緩緩逸出。
“菲兒。”
原來早在雲亦塵進來時,羽菲就已經醒了三分之一,而後在聽到蒼軒炎燁對雲亦塵的吩咐後,羽菲那還昏昏沉沉的三分之二立即地驚醒了。
只是剛纔的氣氛是那麼的尷尬,羽菲難得地當了一次鴕鳥,假裝着自己仍未清醒過來,任由蒼軒炎燁給她着衣,任由雲亦塵他們揣測着……
可無奈羽菲醒來後,肢體語言就已經出賣了她,身體的不自然,四肢的僵硬,令半擁着她的蒼軒炎燁發現了她已醒來的事實。
“昨晚,”
“那個,我還有點不舒服,想休息一會。”
在蒼軒炎燁一說到“昨晚”時,羽菲的腦海裡立即浮現那些火熱、纏綿的畫面,臉頰頓時通紅了起來,也令她突兀地打斷了蒼軒炎燁想說的話,對着他一通明顯是不想多說的羞澀態度,又靠近了他的胸膛,來了眼不見爲淨。
也不知羽菲的這翻話有什麼好笑的,只見蒼軒炎燁半斂的金眸,輕輕地擡了起來,脣邊向上彎起的弧度更加地大了,就連那英挺的眉,都輕輕地挑動着。
“呵呵。”
於是在蒼軒炎燁的默許,羽菲的逃避態度之下,關於昨晚的事情,關於昨晚的點點滴滴,就這樣暫時告一段落了。
當蒼軒炎燁帶着身體明顯不適的羽菲出現在衆人面前時,彷彿就像是被提前告知了一樣,沒有人再去提及昨晚的事情,只除了幾隻完全不懂看“人”臉色,對羽菲關心異常的非人類物種。
不過,幸好也只有羽菲聽得懂它們三隻在說什麼,否則只怕她的臉就不是現在的微紅了。
“咿呀——咿呀——”
{主人,大魔頭身上的春、藥是怎麼解的啊?}
直到現在還對自己找到的藥草沒派上用場而耿耿於懷的林鷹,揚着翅膀,很焦急也很好奇地對着羽菲叫着。
“哧——哧——”
{主人孃親,你哪裡受傷了嗎?}
對羽菲的血味異常關注的竹青,眨巴着它那雙小眼,趴在林鷹的左翅膀邊,很是奇怪地問着。
“吼吼吼——”
{聖女,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相對於林鷹和竹青這一大一小的兩隻,就只有被打昏丟到河岸邊去引開風威倫注意力的,還不太懂事情經過的雪熊比較單純地拍着爪子開心道。
遠處,蒼軒炎燁難得一次對被這幾隻動物給纏着的羽菲,沒有露出任何不悅的表情。
在經過了昨晚之後,他知道那個初經人事的,被自己所在意的女子,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件事,而蒼軒炎燁這次則是寬宏大量地決定給羽菲充足的時間。
畢竟昨晚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蒼軒炎燁也從來沒想過要以獸化後的形態和羽菲交、歡,雖然這一切都令他本人回味無窮,不過他也理解羽菲的心情,這確實不是普通的人能接受的。
而對雪熊異常喜愛的蔣如雪,只是羨慕外加嫉妒地看着被雪熊緊緊扒着腿褲的羽菲,什麼時候她才能像蘇姑娘一樣,得到雪熊的喜愛啊?
另一邊不明所以的風威倫,在經過了昨晚自家妹妹風未鴦背叛的事件後,整個人都不是很在狀態裡,連帶着分析能力也下降了,纔會沒發現蒼軒炎燁和羽菲之間情愫的涌動,和雲亦塵的反常。
至於蔣如牧,他則是不自覺地圍着風威倫的思緒轉,將對方的反常看進了眼底,同時也擔憂着在昨晚受了傷,卻不知去向的風未鴦的安危。
一次出行,一次接應,卻鬧出了這樣背叛的事件,沒了一個東楚國最爲厲害的醫者,這不可謂不是巨大的損失。
而在這件事情的背後,牽扯到的鎧甲敵人,和風氏家族的忠誠,這無疑會給東楚國帶來一場風波……
風未鴦的突然失蹤,這件事是無論如何也瞞不下去的,而她所做的那些事,蒼軒炎燁也不打算替她隱瞞下去,沒有立即從炎王閣發追殺令,讓他們擊殺風未鴦已經算是蒼軒炎燁對她最大的仁慈了。
爲此在回程的路上,氣氛比之前更爲壓抑了,馬車內,蔣如雪更是一臉欲言又止地看着閉目養神的羽菲,其間還透過窗子看向了騎在馬背上,不離馬車左右的蒼軒炎燁,似乎想說些什麼話,又顧忌着馬車外的那個男人。
羽菲的感覺一向很靈敏,再加上蔣如雪將雪熊抱着,撓得它哇哇直叫疼,令羽菲就算是想忽略也很難。
於是在羽菲平復了昨晚事件的心情後,她才緩緩睜開一雙帶着血絲,明顯睡眠不足的湛藍色眼眸,盯着蔣如雪道。
“蔣姑娘,你有什麼事,直說吧。”
蘇姑娘的雙眼顏色似乎一直都那麼好看啊,不過這顏色好像又深了一點?
被羽菲直視着的蔣如雪,就好像沒聽到羽菲的問話,也忘記了自己的困惑,沉醉於羽菲湛藍色的眸子,失神地兀自想着。
“蔣姑娘?”
“吼吼吼——”
{聖女,救命啊——}
當蔣如雪回神時,才發現羽菲已經將雪熊給抱走了,而此時毛茸茸涼乎乎的雪熊,正委屈地將自己被抓疼的爪子遞給羽菲看,而後看向蔣如雪的眼神,都帶了絲絲的指責,彷彿在說她怎麼可以對它如此粗魯……
眉宇間盡是英氣的蔣如雪,難過地低下頭,對着白舞降低了身份地道歉着。
“呃,小舞啊,我不是故意的。”
此間所做出的低頭,拱手,吐舌頭,就差沒哈腰了,完全沒了一個氏族家族小姐該有的氣節,不過對蔣如雪來說,那些也完全都是空話。
道歉完畢後,蔣如雪終於正了正臉色,一改之前憨傻的樣子,一臉誠懇且異常嚴肅認真地問着羽菲。
“蘇姑娘,你能原諒未鴦姐姐做的事嗎?”
蔣如雪和風未鴦只差兩歲,對不拘小節的蔣如雪來說,平常都沒有所謂的身份稱呼,都是左一句“未鴦”,右一句“未鴦”的。
可只要誰欺負了風未鴦,一身武藝,再仗着自己蔣氏家族小姐身份蔣如雪,總是會在第一時間站出來,以武力給解決掉所有的麻煩。
雖然事後惹的麻煩更多了,且被責罰得更加嚴重了。但對於這些,蔣如雪可是繼承了蔣如牧的性子,從來不會記得上次被蔣坤勇教訓得有多慘,下次繼續讓自己的拳手快於腦子地進行行動……
但這一次,不同了,蔣如雪知道,這一次不再是以着她的有勇無謀,以着她的相幫,就能輕易解決的事情。
王爺受傷了,王爺最爲在意的女子似乎也遭受了什麼打擊,而那個本該效忠於東楚國,風丞相最爲寵愛的**,那個和他們一起成長的在印象裡,最爲溫柔賢淑的女子,卻成了叛徒!
聯合鎧甲敵人,牽制蔣大哥,對王爺下藥,阻礙他們回東楚!
就算知道風未鴦是因爲對蒼軒炎燁的愛慕不成,才心生此計,和外人聯手,誤入歧途,可一向正值的蔣如雪,也沒法子一下就原諒她,爲此她纔會如是問羽菲。
{蘇姑娘,你能原諒未鴦姐姐做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