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前面帶路的歐姓老者,在又走了幾十米遠後,突然轉過身,對着蒼軒炎燁和羽菲一行人說道。
“姑娘,公子,老朽只能送你們到這裡了,再往下去的路,老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歐姓老者在帶着蒼軒炎燁他們穿越了那片樹林後,不一會就看到了歐姓老者口中所說的山峰,也看到了那塊凸出來的巨石。
只是在離山峰百米處左右,羽菲他們一行人越往前走,身上便有感覺到陣陣寒氣,且隨着時間的延長,這陣寒氣就更重了,如果起初還只是身體肌膚感到寒冷的話,那麼現在這陣寒氣是已經慢慢逼入人的身體內側了。
而這也正是歐姓老者不能再繼續爲蒼軒炎燁他們帶路的原因,西武國的寒山,在它方圓百里便能感受到寒氣了,隨着時間的延長,沒有內力護體的人,很快便會消失在這座寒山之上。
即使寒山是如此的可怕,但想要進入這座聖山的人還是很多,因此西武國的君王武尤烈纔會命人守護,而守護這座聖山的人,全部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否則就不可能在寒山裡還能行動自如了。
雲亦塵對着歐姓老者躬手道謝,並順手接過了他遞過來的玉佩。
“老人家,多謝了。”
“這位公子嚴重了,能在老朽這一代完成神明囑託的事,乃是老朽這一生最爲驕傲的事,且今晚也多虧了神明相助,否則我們歐姓本家只怕會消亡了。”
這話歐姓老者雖然是對着雲亦塵講的,可是眼神卻一直在風威倫的身上游移,那熱切的樣子令一向雲淡風輕的風威倫都有些不自在了,幸好最後蔣如牧一個側身,將他給擋在了自己的身後,阻攔了歐姓老者的打量。
歐姓老者收回熱切的眼神,在雲亦塵變向的送客下,只得失望的帶着自己的兒子離開,只是在臨走前,歐姓老者又拋下了一句話。
“神吶,我們歐姓一族在天龍大陸都有遍佈着,凡是長子長女,左手臂膀上都會紋着神明的圖案,如果哪天您見到了這個圖案,可以拿着剛纔的玉佩,讓對方爲您做任何的事,這也算是我們小小的報答了。”
善良的一羣人,忠誠的一個氏族,百年前那個人的無心之舉,讓他們一族在這個地方守候了百年不只,居然還讓他們的子子孫孫都傳承要報答那個人的意志。
真是了不起的氏族!
目送着歐姓老者的離開,羽菲對前面那個佝僂老人,和他身後所代表的那個氏族,突然有了無限的敬意,畢竟這種忠誠和百年來不間斷的信仰,在現代是多麼的難能可貴。
蔣如牧甩甩手裡剛纔歐姓老者叫他兒子拿出來的藥粉,有些懷疑地搖了搖道。
“這些驅蛇藥,真的有用嗎?”
據歐姓老者所說,就算進入了寒山的範圍內,也都還會有碗口般花斑大蛇的蹤跡,而這些驅蛇藥則是他們祖上一直沿用至今的。
其實當歐姓老者拿出這個驅蛇藥給風威倫時,他的心裡是不安的,只因據祖先們的描述,眼前這位神明是強到無所不能的,歐姓老者很擔心自己是不是太多事了。
不過幸好蔣如牧早一步將驅蛇藥給接了過去,才免去了歐姓老者的擔憂。
最後在交待完他們歐姓一族長子長女的特徵後,歐姓老者終於算是完成了任務地帶着說不出來的感激之情,和他的兒子轉身輕快地沿着迴路走了。
雲亦塵接過蔣如牧手裡的驅蛇藥,一馬當先地當起了開路先鋒,邊說着之後要注意的事項,邊向着還不知有多久才能到達目的地的寒山而去。
“拿着以防萬一,就算我們能輕易殺了那些蛇,可爲了引起這寒山裡那些守護者的注意,還是少動手爲妙。”
在接連走了幾步後,蒼軒炎燁突然停了下來,對着雲亦塵幾人嚴肅地說道。
“你們兩個用真氣護住自己的心脈,不到萬不得已別妄用內力。”
原來越接近寒山,這寒氣便越重了,蔣如牧和雲亦塵面龐上都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霜,吐出來的氣也已經是白霧連連。
自進入寒山的勢力範圍內,羽菲只覺得身上越來越冷,但卻還沒到雲亦塵和蔣如牧那樣嚴重的地步。
“炎燁,爲什麼我們三人沒事?”
這下如果不是蒼軒炎燁突然對着他們兩個人如此說道,羽菲還真是一點沒發現他們的異常,頂多只是以爲雲亦塵和蔣如牧的呼吸因爲這件事情太棘手,而變得短促罷了。
蒼軒炎燁那在晨光中亮得比太陽更加耀眼的金眸,銳利地看着在地上運起真氣,用以護着心脈的雲亦塵和蔣如牧,而在聽到羽菲的疑問後,才緩緩收回了視線。
蒼軒炎燁的眼神一剎那變得柔和許多地指了指腰間的軟劍,再輕撫上羽菲耳垂上的紅色耳墜,才用着磁性的嗓音回答道。
“冰寒劍,紅血石,人形蛇。”
原來如此。
蒼軒炎燁的體質本就特別,加之駕馭了冰寒劍這麼多年,在寒山之上也與在平地無異了。
而羽菲從蒼軒炎燁那裡,和聖女那裡得到的紅色耳墜,自進入寒山之後,似乎就一直泛着淡淡的銀光,雖然很不明顯,可蒼軒炎燁卻是一眼便注意到了。
看來這紅血石的耳墜兩個重逢之後,在羽菲的身上發揮了一定程度上的防禦作用,不過這應該是隻對身爲天龍之子的羽菲才起作用的。
最後不受這寒山影響的,便是被血族病毒感染的風威倫了,他的體質早在回到陵墓營地的第二日便改變了,看來他的身體比一般人是強上了不知多少倍。
就不知和真正的血族貴族比起來,風威倫又能佔幾分上風,實力究竟到了什麼程度。
這是羽菲心裡所想的,她本以爲在這個異世裡不會出現血族貴族,風威倫的能力也無法估量,卻沒想到在最後發生了令她詫異的事。
在雲亦塵和蔣如牧用真氣將自己的心脈給護住後,蒼軒炎燁在兩人未起身時,還用着自己特有的封穴之法,將他們兩個人的心脈又多加了一層保險。
蒼軒炎燁的封穴之法,是他獨有的功夫,這個無論其他人將內力練得多高深,武學造詣多厲害,都不可能達到有着獸眼的蒼軒炎燁的這個程度。
畢竟要穿透人的肌理,看進血管裡的脈絡,點中人的穴位與手法,這不是什麼武學奇才都能做到的。
只不過蒼軒炎燁所加的這層保險,在雲亦塵和蔣如牧遇上勁敵時,就成了一個阻礙。
如果蒼軒炎燁不在他們的身邊,並沒有及時解開他們身上的穴位的話,那麼雲亦塵和蔣如牧的實力都會大打折扣,一旦與實力不相上下的高手對招,肯定是要吃虧的。
而這寒山之上,除了冷到人骨子裡的寒意外,最爲不缺乏的便是武林高手了……
當蒼軒炎燁他們又一次向前進時,在經過那片底下全是碗口大小的花斑蛇的花海時,雲亦塵在前方邊灑着驅蛇粉,邊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直到他們完全通過了這片花海,除了蒼軒炎燁外,所有的人才微微地鬆了口氣。
幸好那歐姓老者的驅蛇粉有效果,也幸好他們知道走這裡時的訣竅,沒有再如之前那般引起這些花斑蛇的注意,否則別說引來的那些高手要如何應對了,單是那些花蛇就得費去他們九牛二虎之力了。
也不知是蒼軒炎燁他們的運氣實在好,還是因爲西武國的人也知道這裡有着花斑蛇的出沒,一般沒有人能活得走到這裡,又或者這裡還未被其他守護的人發現。
以致於當蒼軒炎燁他們來到歐姓老者所說的入口時,都還沒有遇上任何的危險。
歐姓老者所說的那凸出來的巨石,如果不細看壓根不會發現上面另有機關,只因無論從遠處還是近處看去,它都和普通的石塊沒有什麼區別,只是略微大了些。
“喀——”
雲亦塵將玉佩放到凹口處,順時針旋轉了一下玉佩,那不動如山的巨石就發出了一聲聲響,而後在蒼軒炎燁幾人的瞪視下,眼前出現了一條黑漆不見底的通道。
或許是因爲之前在蒼軒族皇室陵墓那裡的遭遇讓蔣如牧產生了陰影,所以在這個巨石打開後,他臉上的神情便是一股子的糾結,就連說出口的話都能猜測出他有多麼的鬱悶了。
“我們真的要進去嗎?一定要進去嗎?”
明明不是進寒山嗎?怎麼又變成進黑洞了啊?
在內心不斷叫囂着的蔣如牧,臉上的表情如同內心一樣糾結地皺成了團,想來只要有人說一句“不要進去”,他一定是第一個往回路跑的人。
雖然這次找到能往寒山的密道是巧合,可雲亦塵他們身上的照明工具卻是一應俱全,而羽菲繡袋裡永遠不缺乏的除了夜明珠,就還是夜明珠了。
且此次夜明珠的質量和大小,明顯比上次從蒼軒族皇宮裡拿來的還好,誰讓她現在所用的是蒼軒族皇陵裡百年前的陪葬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