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出口了。
這句話,應該是自進入這墓穴這麼久後,羽菲和其他人最爲想聽到的一句話了。
於是在雲亦塵驚喜的引導下,衆人看向了在中央圓柱消失後,又重新出現的五束赤褐色光芒。
它們在匯合後,形成了一束更加細小的光芒,最後直指向了一個地方,一個在這道光束下,出現了蓮花印跡的石壁上。
對這機關、五行之法,雲亦塵的研究是有多深入,就連蔣如牧這不什麼記事的粗人都知道,所以在看到那個所謂的“出口”後,他便順口地向着雲亦塵問道。
“這要怎麼出去,小云子,你找到機關了?”
“沒有。”
而云亦塵的兩個“沒有”,令蔣如牧瞬間有種被雷擊到的錯覺,沒有找到機關,打不開石門,那還叫什麼“找到出口了”啊?
完全無視蔣如牧鄙視的眼神,雲亦塵對着也來到石門處的羽菲點頭微笑着說道。
“出去的關鍵,還是在蘇姑娘的身上。”
而後在羽菲困惑的視線下,雲亦塵手指指向一個細微,不容人發現,卻有着一個凹口的地方繼續說道。
“蘇姑娘,你頸項上的戒子,應該就是開啓這個石門的鑰匙。”
關於羽菲頸項上的那個戒子,蒼軒炎燁也是知道的,只因它上面的材質,和自己當初給羽菲的那隻耳墜是一致的。
而云亦塵之所以會知道,這完全要歸功於雲音這盡職的細作,但凡是羽菲周邊所發生的事,和她身上雲音覺得有價值的線索和點點滴滴,她都會一一向雲亦塵稟報。
所以當雲亦塵這麼說時,羽菲只是更加困惑地抽出了頸項上的戒子,對着那個凹口就是一陣比劃。
至於蒼軒炎燁,他金色的眸子盯着雲亦塵的狠盡,饒是定力過人的雲亦塵背上都不斷冒着冷汗。
對蒼軒炎燁的獨佔、欲,雲亦塵可謂是最爲清楚的人,爲此在很多事情上,特別是關於羽菲的事上,他都儘可能地表現爲“無知”。
只不過剛纔找到出口後,被困在這裡許久,又在碰到那麼多詭異的事情後,雲亦塵的腦子一下子有些轉不過來。
也因找到了出口,高興得有點忘形了,纔會這麼不假思索,不加掩飾地說了出口,招來了蒼軒炎燁的側目。
這方蒼軒炎燁和雲亦塵的暗涌,風威倫看在眼底,卻是愛莫能助,只能在心裡爲雲亦塵祈禱,希望他們家王爺能放他一馬,怎麼說亦塵也跟在王爺身邊那麼久,這點情面,應該會給吧?
到了最後,就連風威倫自己都不能確定了。
“噔——”
“咦,還真的開了?”
因爲蒼軒炎燁忙着“瞪”雲亦塵,所以並未發現羽菲已經拿下了頸項上的鑰匙,什麼也沒說,默默地對着那個凹口就放下了戒指,並很巧合地轉動了一下方向,就這樣將石門給打了開來。
直到蒼軒炎燁反應過來,怕羽菲有什麼危險,將她給半抱進自己懷裡時,石門都已經打開了能容一人通過的縫隙了。
“王爺!”
“真的是王爺!”
當石門逐漸被打開,蒼軒炎燁和羽菲才發現,在石門外,居然站着密密麻麻,手裡拿着火把的起碼百來號全副武裝的將領。
這是怎麼回事?
原來蒼軒炎燁他們進這墓穴已經五天之久了,而當天接待他們的將領在發現王爺和蔣家大公子,和風公子等人全隨着蒼軒炎燁不見後,便在這方圓百里的地方開始進行尋找。
可奈何怎麼找他們都沒發現蒼軒炎燁的任何蹤影,就在將領仍在尋找時,卻突然聽人來報,他們守護的皇室陵墓裡傳來了巨響,和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聲。
於是將領便放下尋找蒼軒炎燁等人的任務,如臨大敵地帶上武器,守在了這扇自建好皇室陵墓後便從未打開過的石門前等待着。
整整三個時辰,將領神經都一直緊繃着,想着石門外有可能出現的各種可怕的怪物,可沒想到最後出現在石門另一側的,居然會是他們苦心尋找的蒼軒炎燁等一行人。
原來,他們出來的這座石門,就是本來他們打算要進去的地方啊。在聽完將領的敘述後,羽菲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們現在之所以能順利完成任務,是不是還要感謝竹青和林鷹的誤打誤撞呢。
否則除非蒼軒炎燁打算炸了這座石門,要不然對機關在裡面,只能從裡面往外開的石門,他們是無論如何也打不開的,又更何論進入墓室,尋找他們所需要的答案呢。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從石門出來後,羽菲本來還打算等竹青一起回去,順便再招喚一下林鷹的。
可蒼軒炎燁只是在聽到羽菲的意圖後,便將火鳳琴直接拋給了雲亦塵。
而後在其他將領詫異的眼神下,直接打橫抱着羽菲就往還未入住過的營地前去,完全無視了羽菲的抗議和所謂的人權。
對蒼軒炎燁的這一舉動,蔣如牧就差沒鼓掌贊成了,他都已經多少天沒吃飽過,多久沒洗漱過了。
如果真的要等羽菲在這裡等到那條青蛇,和那隻雄鷹,這還不知要花費多少時間呢。
而更爲重要的是,威倫這傢伙還等着給軍醫瞧瞧呢,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蔣如牧怎麼覺得風威倫身上的溫度是越來越低了呢。
“走走走,別再磨蹭了,本大爺是再也不想在這快要了我們命的地方呆了。”
手裡拿着蒼軒炎燁拋給自己的火鳳琴,雲亦塵在見蔣如牧已經拖着風威倫往外走後,身子也不由跟着往前走,不過在離開前,他仍不忘石門後面的寶貴物資,對着隨行的將軍說着。
“將軍,還請將裡面的珍貴物品給小心搬運出來,切記不要去觸碰中間的玉白晶石,和五行裡面的光芒。”
“是,屬下明白,雲公子放心。”
雖然雲亦塵沒有任何的官職,但眼前低眉的將軍能被蒼軒炎文親自派來鎮守這裡,便不是一般人,自然知道雲亦塵的身份不一般,對他吩咐的事也是十分放在心上的恭敬回答着。
聽到將領的答案,已經踏步離開的雲亦塵在走了五步後,又不放心地回了頭,最後在小心地收好火鳳琴後,終於還是決定折回來,親自看着他們運送這些物品出去。
即使之前羽菲好像已經將裡面的怪物給全部消滅和封印了,不過雲亦塵對之前所見的仍是觸目驚心,就怕會有什麼東西沒死透,又死灰復燃,爲此他纔會決定忍着身上的疲憊,先把事情儘快做完再說。
另一邊,抱着羽菲離開了皇家陵墓,已經五天不見天日的蒼軒炎燁,甫一出來,在看到夕陽下的餘光後,頓時有些不適應地眯了眯眼。
“果然還是外面的空氣比較好。”
已經知道抗議無效的羽菲,很是好脾氣的側臥在蒼軒炎燁胸膛裡,在聞到清晰的空氣後,有些眷戀地動了動,就想看看多日不見的天空。
可沒想到,最後卻是被蒼軒炎燁給壓了回去,而後她聽到一句強硬卻是怎麼也掩藏不了的關切之語。
“光線太強。”
這樣強硬的作風,不多加解釋的霸道舉動,纔是蒼軒炎燁!
“嗯。”
所以說習慣是一件潛移默化,又可怕的事情,對蒼軒炎燁的碰觸,從最初的不耐和抗拒,到現在的默許和適應,這時間說長也不長,但改變在兩人中的似乎不只是這個習慣……
駐守營地的將領分配給蒼軒炎燁的住所,比之前羽菲在浮雲縣的不知奢侈了多少,不過這也是必然的,誰讓現在蒼軒炎燁是王爺的身份,而非普普通通的官銜。
雖然蒼軒炎燁和羽菲並未在這住所休息過,但將領卻是吩咐了專人打掃,並時時準備着熱水和食物,爲的就是蒼軒炎燁和羽菲的突然回來。
而現在,這一切都派上了用場。
羽菲本來就不習慣別人服侍自己,就連之前的雲音等人,她也沒讓她們做太多的事,而蒼軒炎燁就更不必說了,皇家子弟的各種驕奢習性,他是一點也沒養成,皆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主。
所以在揮退了伺候的人後,羽菲便徑自到屏風後的隱蔽之處開始沐浴,而速度比羽菲快的蒼軒炎燁,已經身着一襲豔麗的紅袍,濃密黑髮滴着水珠的坐在餐桌旁邊,滿眼慵懶之意地打量着手中的那枚和自己耳墜同材質的紅血石戒子。
沐浴完畢,被餓了好幾頓,臉頰上本來沒什麼光澤的羽菲,此時兩頰上也顯露出了紅潤之色。
當蒼軒炎燁側身時,纔將身着紅色衣裙,外套一件顏色略淺的淡紅色輕紗,擦拭着長及腰際黑髮的羽菲看進眼底。
而此時還毫不自知,自己這模樣有多楚楚可憐,令人憐惜的羽菲,在看到蒼軒炎燁還帶着水珠的黑髮後,若無其事很是自然地問了一句不知有多親密的話。
“現在雖是夏天,不過夜寒露重,你的發就這樣,難道不怕着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