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時間一晃而過,蒼軒炎燁晉封燁王爺的宴會就在東楚皇宮的一處院落舉行。
此時在院落的最高處,蒼軒炎文一襲明皇君袍,威嚴無比地端坐在那裡,而今日在朝堂上被晉封爲東楚國第一位也是僅有的一位的王爺——蒼軒炎燁,則是冷着臉,一身冷酷肅殺地坐在蒼軒炎文的左手邊。
根本不搭理下面以各種目光打量他的大臣、郡主、千金小姐等人,而舉辦這個宴會的主要目的就是爲了讓蒼軒炎燁和朝中其他官員打好關係的蒼軒炎文,見自家王弟這超級不合作的態度,頓時沒好氣地對蒼軒炎燁說道。
“你別說不知道我舉辦這宴會的目的,下去逛去,別逼我踹你。”
站在蒼軒炎文右側隨侍在側的太監總管高升進,一聽他們的君主說出如此粗鄙的話後,面上的肌肉不由抽了抽。
爲了他們這個失蹤十二年之久,重新被找回的燁王爺,他們皇上不只下血本,就連心性都轉變了不少啊。
而被蒼軒炎文那樣明着威脅必需下去和那些東楚大臣虛僞以對的蒼軒炎燁,只是略偏過頭,瞧了眼蒼軒炎文,隨後一手執杯,將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後冷冷地回道。
“走或者坐這裡,二選一,別說我沒給你選擇的餘地。”
王爺,您敢不敢不要這麼囂張啊!
被指定跟在蒼軒炎燁身邊的雲音,在聽到蒼軒炎燁如此狂妄地回答着蒼軒炎文後,斟酒的手都抖了抖,頓時灑出了不少在酒杯外。
不過幸好沒有人將注意力放在雲音身上,也沒人會去關心她一個小小侍女。
因蒼軒炎燁這行爲和說的話氣得無語的蒼軒炎文,看了眼下面他特別爲蒼軒炎燁留的那個最高的位置,再看看在那位置周圍遍佈的官員及其小姐們,氣得怒極反笑道。
“呵呵。”
或許他這用意太明顯了,雖然是打着讓王弟和朝中官員聯絡的名義,但此時卻出現如此多的未嫁的待字閨中,且打扮得比院落裡的花朵還嬌豔的衆多小姐,王弟想不看出什麼都難了吧。
可最後王弟還是留了下來,並給了他選擇,雖然語氣不善,態度不佳,但這也算是種進步了吧。
在心裡做好自我安慰和建設的蒼軒炎文,邊想着邊看了下仍老神在在坐在那裡喝酒,但臉上卻已經慢慢浮現不耐神色的蒼軒炎燁。
如果要讓這場宴會順利進行下去,他或許應該加點讓王弟感興趣的節目,或人……
想到此,蒼軒炎文突然眼中精光一閃,擺了擺手,而後跟在他身邊多年的高升進便上前了一步,隨後蒼軒炎文附耳在他耳朵邊小聲吩咐了幾句,片刻功夫後高升進便迅速地走了開,於是這高坐上,就只剩下了自飲自酌的蒼軒炎文,及蒼軒炎燁和雲音三人。
待高升進走後,蒼軒炎燁拿起斟好的酒,一改之前對蒼軒炎燁無奈的表情,臉上佈滿笑意地朝着他舉起了酒杯,大有兩人共飲一杯的陣勢。
“王弟,這十二年來,這還是我們第一次喝酒吧?”
雖然“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句話在蒼軒炎燁的身上壓根就起不了作用,但看在蒼軒炎文是自己兄長的份上,蒼軒炎燁最後還是給面子地舉起了舉杯,在下面不知多少目光的打量下,沉默卻是執起了杯盞和蒼軒炎文共飲了一杯。
同樣被宴請而來的風威倫、蔣如牧等,除了雲亦塵外,看着高處蒼軒炎燁和蒼軒炎文兩人的相處,都是默默捏了一把汗,真怕他們這個新晉封的王爺又擺出江湖上那桀驁不馴的一套,甩甩手扔了酒杯就走人了。
院落裡氣氛稍顯詭異地進行着宴會,而婉言拒絕出席這個宴會的羽菲,此時卻是帶着小悅,跟在高升進的身後,緩步向着院落行來。
羽菲打量着這路上各種各樣似乎在相互爭豔的花朵,淡粉、黃白、豔紅、碧綠……在這一路上,競相比拼,將各自的長處展現得是淋漓盡致。
無心欣賞這些嬌嫩花姿的羽菲,此時心裡卻是猜測着蒼軒炎文讓她去這宴會的用意,明明在宴會之初,她便言明拒絕了,可現在這個太監總管卻是親自前來請她,百般拒絕無效後,羽菲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和他一同前來了這院落。
在終於看到那明亮的集中處,及入耳甚多的歌絃聲後,羽菲知道終於到地方了。
只是當羽菲跟在高升進的身後,緩緩進入宴會之時,羽菲驀然發現,這些熱鬧的聲音逐漸減少了,且她還感覺到越來越多的目光投注到自己的身上。
這個太監總管是故意的!或許該問,蒼軒炎文究竟是何用意?
直到現在,羽菲才發現高升進帶她進入宴會時,走的並不是不起眼的側路,而是向着正中間最爲引人眼球的地方堂而皇之地進來。
“皇上,奴才把蘇姑娘帶來了。”
如果之前還有人沒發現羽菲的到來的話,那麼此時在高升進的這聲朗聲稟報下,除非是聾子,否則只要是個人,就一定會發現羽菲的存在了。
其實在羽菲一進院落時,坐在高處視野極好的蒼軒炎文,一眼便發現了她,而同時他也發現了蒼軒炎燁在發現羽菲後,眉眼間的不悅,那雙金眸裡流露出的光芒,已經暗沉了不少。
不過爲的就是這效果的蒼軒炎文可不會管這許多,只見他嘴角幾不可見地揚起,之後突然咳嗽一聲引起宴會中衆人的注意,才緩緩而語道。
“蘇姑娘,燁王賜酒,你坐予那處一起觀賞演出吧。”
蒼軒炎文的這句話雖然不大,但在這無一人出聲的宴會裡,他的這句話,可是直直落入了衆人的心間了。
燁王賜酒,坐予燁王之位處,這是個什麼意思呢?
隨着蒼軒炎文的這一聲令下,高升進便拿了一杯酒向着羽菲而來,而羽菲只是雙眼微動,並沒有立即接過高升進手裡的酒杯。
羽菲掃了眼周圍投射過來的視線,驚訝、忌妒、羨慕、生氣等等,雖然沒有人給羽菲解說,但只這麼一眼,再細想之前的種種,羽菲便知今晚的宴會,看來不只是爲了慶賀蒼軒炎燁封王爺了。
在答應成爲蒼軒炎燁的王妃時,羽菲就曾想過,不管蒼軒炎燁最後是出於某種目的,是自願還是被迫,他都有可能再另娶他人,且或許不只一位兩位……
可令羽菲沒想到的是,事情卻來得如此快,來得如此突然,來得令她一點準備也沒有。
側過頭,羽菲朝着上坐一直沒說話,眼底卻是快冒出火來的蒼軒炎燁,心底不由笑了。
蒼軒炎燁似乎非常不贊同這個做法,只是身爲皇家的子嗣,並要在東楚國站穩腳根,你似乎沒有選擇呢,蒼軒炎燁……
在與羽菲對視後,蒼軒炎燁終於開口了,可他看的卻是羽菲,目不斜視地對着說話的卻是主座上的蒼軒炎文。
“王兄,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達到目的的蒼軒炎文,心情甚好地笑看着蒼軒炎燁,嘴裡卻是裝作不解地問道。
“王弟,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難道你不想賜蘇姑娘酒,要讓我賜酒嗎?”
皇上,您非得這麼火上澆油纔開心嗎?
在蒼軒炎燁的身邊,能充分感受到他怒氣的雲音,一聽蒼軒炎文心裡明白,可卻揣着糊塗的回答,整個人瞬間不好了。
這要真是讓王爺發起飈來,究竟要讓誰來收場,又可如何收場呢?
蒼軒炎文賜酒?
雖然今日宴會並不是給蒼軒炎燁選妾室,但這皇家賜酒給未出閣的女子,說白了其實就是聯姻,若是有看中的女子,便可賜酒,也可送花,送物等來表示自己的心意。
雖然蒼軒炎燁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宴會,但他沒參加過,並不代表他就不知道這些所代表的意思。
如果是蒼軒炎文賜酒的話,那麼再過五日後的封妃典禮上,那他蒼軒炎燁就該換個人了,而這是蒼軒炎燁絕對不允許的。
所以現在就算被蒼軒炎文給算計,不得不去自己的位置上,蒼軒炎燁也只好忍氣吞聲地在見羽菲接過手中的酒,向着自己的位置而去後,默默踏着步子往羽菲那裡而去。
羽菲在高升進的指引下向着蒼軒炎燁的位置而去,路只走了一半,便被隨後而來的蒼軒炎燁給揮手趕走了,而達成任務的高升進也不再堅持,很是識趣地就向着蒼軒炎文那裡去了。
在蒼軒炎燁將自己的左手給緊緊握在他的巨掌後,羽菲在感受到掌心裡的繭子時,終於不再做無力的掙扎了,只是看着四處投射而來的各種各樣的目光,語氣平淡地彷彿就是在討論今晚夜色如何般地對蒼軒炎燁說道。
“五日後的封妃禮上,如果你還要加什麼側妃就趕緊吧,要不時間上恐怕是來不及了。”
對五日後的封妃大典,羽菲只當它是一項任務,對它裡面的內容和要如何完成它,羽菲是真的全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