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和羽菲相處甚歡的林鷹,一見蒼軒炎燁靠近,它全身的羽毛便繃緊了,而隨着蒼軒炎燁那句“蠢鳥”的出口,林鷹終於按捺不住地撲扇起了翅膀,憤怒地叫喚着。
“咿呀!”
看着如此激動的林鷹,羽菲似乎都能看到它眼底的怒火了,而之前和林鷹有過心意相通過的她,此時更是能理解林鷹的不悅。
沒有哪種有靈性的生靈,會願意聽到別人說自己“蠢”的,特別還是蒼軒炎燁這有着獸化形態的人,只因真要考究的話,蒼軒炎燁似乎也沒比林鷹高等到哪裡去。
眼見蒼軒炎燁似乎有與林鷹動手的意圖,羽菲邊安撫着林鷹,邊斜睨他一眼,對着蒼軒炎燁說道。
“炎燁,不要讓我重複在青國密林裡時說的話,你不覺得這樣很幼稚嗎?”
雖然是反問句,但只要不是智障,都能聽出羽菲口氣裡的不以爲意,而如果蒼軒炎燁真的要和林鷹計較的話,那麼便正好應證了當時羽菲在青國密林時對蒼軒炎燁所說的話。
如此貶低林鷹的蒼軒炎燁,其實就是在貶低自己……
經羽菲這麼一反問,蒼軒炎燁雖然心裡仍是不舒服於林鷹對自己的叫囂,但想要得到羽菲好感的他,此時也知道,自己不能來硬的,必要的時候可以做些無傷大雅的讓步,來獲取羽菲的好感,就譬如現在。
於是蒼軒炎燁在瞟了仍想和他對戰的林鷹一眼後,隨即很快地便轉移了話題,將剛纔在勤政殿蒼軒炎文所說的要去皇室陵墓的事說了一遍,讓羽菲有個心裡準備。
一聽蒼軒炎燁提到那個皇家陵墓裡能有令自己能力覺醒的東西在,羽菲手裡安撫林鷹的動作都不禁停頓了下,在思索了片刻後,才輕啓秀脣,對着蒼軒炎燁問說道。
“那個陵墓不是你們蒼軒族的嗎,你怎麼沒進去過?”
按照正常的思維來想,皇家陵墓不都是皇室帝王、皇后及寵愛妃子死後安葬的地方嗎?而皇家的子嗣不是得每年都去祭拜的麼?
怎麼聽蒼軒炎燁這麼一說,羽菲感覺他們蒼軒族的皇家陵墓反倒成了禁地,和她所理解的,還有南雀國的皇家陵墓,完全不同呢?
傲然站在羽菲面前的蒼軒炎燁,不得不說羽菲問的這個問題好,事實上年幼的他和蒼軒炎文都好奇過這個問題。
可當他們問先皇和先皇后時,卻一直沒得到過確切的答案,直到他們遇刺身亡,蒼軒炎燁才知道這裡面究竟藏着什麼玄機。
只因蒼軒族裡的所受的盅咒,讓這個子嗣在擁有“天血”的同時,也有了打開通往異時空的通道,而蒼軒族的這個皇家陵墓在最初時,也並沒有引起過族裡人的注意。
只是當數十個擁有天血的蒼軒族祖先安葬在陵墓之後,在某年祭拜時,他們的後代驀然發現,在那個緊閉的特意用來安葬擁有天血族人的墓室,竟然打不開了!
當時的蒼軒族用盡了所有的辦法,都沒有辦法再打開這個特別的墓室,而當這代擁有天血的族人死去後,皇家將他給安葬在其他地方時,在來年時卻發現,這個本應被安放在普通墓室的擁有天血的族人竟然不見了!
這對於蒼軒族來說無疑是莫大的恐慌,隨即在不懈地努力,通過數十年的探查,直到另外一位擁有天血的族人死去後。
他們才發現,這個他們認爲是被圖謀不軌的人,盜竊失蹤的擁有天血的族人,竟然是自己神奇地消失在墓室裡的。
隨後在其它幾代擁有天血族人的死亡,消失後,蒼軒族纔敢確認,這些消失的族人,是被不知名的力量給帶入到了那間特別的他們怎麼也打不開的墓室裡。
也正因爲如此,所以在這百年裡,蒼軒族無論在昌盛,還是衰敗之際,他們都未變動過皇家陵墓的所在,事實上也是他們壓根改不了。
當羽菲聽完蒼軒炎燁說完關於這個“特別墓室”的解說後,臉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如果不是因爲羽菲瞭解蒼軒炎燁的爲人,知道他不會在這件大事上亂說,羽菲是真的很難相信,已經死去的人會憑空消失,出現在另外一個緊閉的空間。
不過,再想到自己身爲“天龍之子”的身份,及蒼軒炎燁他們所中的盅咒,似乎也不是那麼匪夷所思了。
對特別墓室釋懷後,羽菲又想到了蒼軒炎燁說的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他們秘密啓程前往蒼軒皇室陵墓的日子,竟然是在晉封王爺之後的五天後,對此羽菲很是不解地問着蒼軒炎燁道。
“爲什麼十日後才大婚,你晉封王爺那天,不能直接大婚嗎?”
照喜慶的說法來講,這樣不是還雙喜臨門嗎?且又省事省力。
本來還以爲羽菲會繼續追問關於皇家陵墓事情的蒼軒炎燁,在聽到羽菲關注的焦點竟然是大婚的時間後,濃密的眉宇不由一挑,似乎有點跟不上她的思維節奏。
這個女人……
如果不是因爲蒼軒炎燁對羽菲認識極深,知道她不是一個愛慕虛榮,且極爲爽快,思維有時候也與常人不一般的奇特女子的話。
單單就是剛纔羽菲說的那句話,是會非常容易讓人誤以爲她是有多麼想嫁給蒼軒炎燁,成爲東楚國名副其實的燁王妃的。
一攤手,蒼軒炎燁心情愉快地將這個問題的癥結給轉嫁到了東楚國的禮制上地說道。
“禮部說要這麼多時間安排,怎麼,你就那麼迫不及待地想嫁給我麼?”
說到最後,蒼軒炎燁那張一向冰寒無表情的臉上,也浮現了絲絲笑意,雖然只是一閃即逝,但仍是被眼尖的羽菲給看見了。
嘁,他們兩個人之間,到底是誰更着急啊?
雖然羽菲很想回蒼軒炎燁這麼一句,但隨即想到這個話題似乎沒多大的意義,便住了口,不再理會蒼軒炎燁地拍了拍林鷹碩大的翅膀,讓它一邊玩去,自己也自顧自地向着主廳的方向走了去。
來了心思想和羽菲逗趣的蒼軒炎燁,一見羽菲轉身離開,不再理會自己,那難得高漲的熱情瞬間就似被冷水給澆了一把,心裡無比鬱悶,但這無名之火又無處可發。
正當蒼軒炎燁想追上羽菲,追問她這是什麼態度之時,不知這裡發生什麼事的雲音,卻一股碌走了過來,向着背對她的蒼軒炎燁恭敬地回報着華燁殿外的情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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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侍衛傳來消息說蔣家公子和風家公子想見您,您看?”
這蔣如牧兄弟和風威倫在進入了東楚國境後,因沒有蒼軒炎文的召見,所以昨日並未能進宮。
而在隔了一晚後,對蒼軒炎燁很是放心不下的風威倫,終於在得到自家父親首肯後,方纔和蔣家兄弟一起進了皇宮,來到華燁殿,想看看蒼軒炎燁的情況。
蒼軒炎燁停下想跟上羽菲的步子,轉身看向雲音,對風威倫和蔣家兄弟的到來倒是有些奇怪了,照理說要去皇家陵墓的消息他也是剛剛纔從蒼軒炎文那裡知道,怎麼他們這麼快就進宮了?
“讓他們進來。”
但奇怪歸奇怪,此時的蒼軒炎燁對在青國和南雀國並肩作戰的這幾個幼時同伴,已經沒了最初的抵制,所以在奇怪過後,便沒多想的吩咐雲音去傳命令,讓他們進來。
“是。”
領命而去的雲音,在對華燁殿外的由炎王閣派出的“御林軍”說完蒼軒炎燁的決定後,蔣如牧終於才能大大咧咧地走進這個,以前他想什麼時候進就什麼時候進,什麼時候離開便離開的華燁殿。
不過在行進之間,蔣如牧還是不禁抱怨地說道:“這炎燁還沒封王爺,就已經這麼多規矩了,要是真成了王爺,我們見着他,是不是得三叩九拜啊?”
對蔣如牧這誇張的說法,風威倫則是如同以往般地決定了忽視,而回家被修理了一晚的蔣如潮,此時則是沒什麼精神地掃了自家大哥一眼,心底哀怨地不想說話了,明明他是不想來的,卻被大哥給拉來……
“蔣大哥,這裡之所以會變得如此嚴密,全是因燁大哥將‘天龍之子’給帶回來,怕遭到其它四國覬覦才如此的,你又何必說得如此誇張呢,哥,你說是吧?”
蔣如牧聽着風未鴦用着黃鶯鳴叫般地動聽聲音,委婉地訴說着現在華燁殿佈局如此嚴密的原因,心裡很是受用地贊同地點了點頭。
風家的這個丫頭,真是比自家妹妹蔣如雪好了太多,雖然如雪的名字取得很是詩意,但不喜詩詞的蔣如牧卻是深以爲他同父異母的妹妹如雪,她的雪字絕對是取錯了,明明應該是“血”纔對。
那個暴力得京城裡沒有人敢惹的丫頭,真不愧是他們蔣家出的孩子,和風丞相的女兒未鴦,真的是沒法比……
這麼想着的同時,蔣如牧放在風未鴦身上的眼神又專注了些,只想從她的身上看出自己妹妹有哪一點是一樣的。
眼前一身火紅長裙的風未鴦,在從櫻脣裡吐露出剛纔那翻話後,便很是識趣地不再言語了,而是默默跟在自家兄長風威倫的一側。
只是就算風未鴦是如此沉默,不招搖,但她髮髻上的生動的鴛鴦釵環仍是隨着她的動作,一閃一閃地晃動着。
而風未鴦那雙本應沉靜的大眼,此時卻是狡猾中帶着孩子的頑皮,不斷眨巴着,顯得特別可愛,看得蔣如牧在心底直嘆息。
她家妹妹蔣如雪,往後可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