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將軍,我們已經找到‘天龍之子’了,所以當年的二皇子,他一定會回來的!’
蔣坤勇騎着陪自己征戰多年的戰馬,眼神卻是在最前方那個挺拔的同先皇是如此相似的背影上停留着。
蔣坤勇腦海裡不斷浮現着剛纔雲亦塵和他所說的那句話,心底不禁抱有了期待,十二年前的他們東楚引以爲傲的二皇子,真的還會回來嗎?
而燁王爺能恢復到原來的關鍵,就是他懷中的那個方纔說累,輕易化解了他們衝突的那個眼睛爲湛藍色的嬌巧,並無絕世容顏,無傾城之姿的女子嗎?
她,就是天龍大陸傳說裡的天龍之子嗎?
先皇,老臣會以自己的雙眼,親眼替您證實這則傳說的真實,替您見證皇族盅咒的解除,您在天之靈可以放心了——
被蔣坤勇訓斥過的蔣家兩兄弟,一左一右地跟在自家老父的後面,看着他就算年過半百,仍是康健如昔的身姿。
不禁好奇他們這位父親現在究竟在想什麼,竟然身體都在發顫,那可絕對不是他們父親騎馬時會有的狀態啊!
如果說知子莫若父的話,那麼蔣家這對兄弟,對他們的老父蔣坤勇知之也絕對不算少的,畢竟在軍營裡生活的時間是那麼的長。
‘父親究竟怎麼了啊?’——蔣如潮誇張地張着口,無聲地對着自家大哥蔣如牧提出了疑問。
‘我比你更想知道!’——本來還對蔣如潮存有希望的蔣如牧,一見自家弟弟的口型,便心知無望地心情不好地張口對着他無聲回道。
蔣家兄弟無比好奇兼沮喪地跟在蔣坤勇的身後騎着馬跟着,而只離他們一米遠的雲亦塵,蒼白的臉上雙脣緊抿着,眼神卻是熱切地看着越來越近的東楚國的城門!
這個地方,雲亦塵曾回來過無數次,卻沒有一次是如此光明正大地在朗朗晴天之下,在衆目睽睽之下,這麼堂而皇之地進入都城!
而之前藉口身體疲憊,化解了蒼軒炎燁和蔣坤勇衝突的羽菲,卻是因這個藉口被蒼軒炎燁給緊緊地禁錮在了他硬朗的胸膛,不過這並不影響受了覺醒力量影響,而聽覺變得極爲敏銳的羽菲聽到圍觀的東楚百姓的議論聲。
“原來這就是燁王爺啊?”
“可不是嘛,這就是咱們東楚的皇族呢!”
“想不到燁王爺爲了咱們東楚,竟然以尊貴身份潛進炎王閣那個令江湖人聞風喪膽的組織啊!”
——
當聽到這些百姓的議論後,羽菲湛藍色的眼睛不由露出柔和的光芒,抵在蒼軒炎燁身前的雙掌也不再僵持,有了鬆軟的跡象,而全身也不再緊繃着了。
蒼軒炎燁,就算你的異能令你被人以異樣的眼光相看,也因這個能力和“天血”的特殊,遭遇了種種不幸,但你卻有着一個好兄長,他用自己的方式,儘自己所能地護着你——
與雲亦塵內心的觸動,羽菲心中的感慨相比,騎在最前頭的蒼軒炎燁就顯得淡然許多,只因在這熱鬧地歡迎場面裡的人,他不認識任何一個人。
因此面對這些喧囂,蒼軒炎燁只會覺得不耐煩,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的情緒波動。
而這些百姓口中所說的那些蒼軒炎文特意流傳出來的關於他的“豐功偉績”,蒼軒炎燁連眉眼都沒動過一下,彷彿他們說的不是他,與他全然無關般。
被道路兩旁的百姓熱烈歡迎的蒼軒炎燁,在直直走到盡頭之際,也就是東楚皇宮的大門外時,一個身穿與穆方純衣物類似的男子,立即雙手握拳地走上了前,對着騎在馬背上的蒼軒炎燁恭敬地傳達了蒼軒炎文的旨意說道。
“燁王爺,臣等在此恭候多時,皇上還在宮裡等着您,還請您隨微臣一同前往宮裡。”
隨着蒼軒炎燁的停下,到達了目的地的衆人也停了下來,而未被蒼軒炎文隨傳進宮的蔣如牧兄弟,及風威倫等人,則是在其他御林軍的安排下,漸漸遠離了蒼軒炎燁的身邊。
蒼軒炎燁居高臨下地看向身前這個御林軍的腦袋,無視着他,沒說任何話地騎着馬就這樣繞過了他,進了皇宮的大門,朝着記憶中自己寢宮的方向而去。
炎燁,你。
因蒼軒炎文的吩咐,而沒有被請走的已經下了馬的雲亦塵,看着蒼軒炎燁那目中無人的狂傲樣子,在心底無奈也搖了搖頭,隨後才滿臉歉意地對着擡頭看向蒼軒炎燁離開,卻沒言語的御林軍副統領吳永義抱歉地說着。
“吳副統領,燁王爺久居江湖,對宮中的規矩冒犯之處,還請多多見諒。”
被雲亦塵的道歉給拉回目光的吳永義,剛正的臉上露出一個讓他放寬心的笑容,對着這個他們皇上私下裡面見過數次,似乎頗得聖心的蒼白男子回答道。
“雲公子多慮了,皇上已經下過旨意,燁王爺無需遵守宮中的任何規矩,王爺想怎麼做便怎麼做,想去哪裡便去哪裡,是卑職多此一舉了。”
事實上蒼軒炎文對吳永義下的命令是,如果蒼軒炎燁想要來見他,又找不着路的話,吳永義便可帶蒼軒炎燁去勤政殿面聖。
是吳永義以自己的思維來揣測了蒼軒炎燁的想法,還以爲這個十幾年不見的燁王爺,會想立即就去面見聖上,可沒想到他似乎有想去的地方。
這麼想着的同時,吳永義朝方纔蒼軒炎燁消失的方向再望了一眼,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裡似乎是先皇后居住的琴意殿,而那裡同時也是宮中的禁地——
不過燁王爺會前往琴意殿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燁王爺當年的寢宮就和琴意殿是同個方向,且這兩個宮殿也離得近。
事實上,吳永義的猜測並沒有錯,蒼軒炎燁想要帶羽菲去的地方,就是先皇后居住的寢宮,只因在這個地方,有着蒼軒炎燁最爲深刻,且心底最爲溫暖的記憶。
當時隔十二年再次進入東楚的皇宮,進入這座冰冷,如同囚籠般的富麗堂皇的宮殿之時,在蒼軒炎燁的腦海裡,第一時間浮現的便是先皇后的琴意殿。
在這裡,蒼軒炎燁曾經和每個普通的孩子一樣,有着童年的純真,有着最爲美好的記憶。
被蒼軒炎燁禁錮在懷裡的羽菲,在聽到吳永義的話後,本以爲自己一定會下馬,可沒想到過了好一會,羽菲仍是在馬背上,而他們的身後也沒了其它跟隨者的聲音,且在他們途經的周圍,羽菲都能聽到細微地帶着詫異的驚呼聲,似乎對他們的到來感到很奇怪。
“蒼軒,呃。”
就在羽菲已經掙扎出了半個頭,看見了頭頂上的藍天之際,沒想到纔開口的她,卻被蒼軒炎燁一下子又按了回去,且還聽到了他低沉帶着警告的嗓音說道。
“蘇,羽,菲,不要讓我一再提醒你,你究竟要如何喚我,嗯?”
對羽菲的耐性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蒼軒炎燁,當聽到她又想喚自己全名時,因越來越離琴意殿接近,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蒼軒炎燁,脾氣很是不好地再次警告着羽菲,對她每次的故意遺忘,感到很是生氣。
蒼軒炎燁,你讓我喚你“炎”,這個肉麻的暱稱,自己卻不是“女人”,便是連名帶姓地叫喚我,你覺得這樣公平嗎?
因被蒼軒炎燁帶進懷裡,撞到了鼻尖的羽菲,心裡對蒼軒炎燁的霸道很是憤憤不平,但想到之前自己的吃虧與妥協,不得不眨巴了下眼睛,換了個策略地對蒼軒炎燁說道。
“你確定想要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聽我這麼叫喚你嗎?”
對蒼軒炎燁的性格,羽菲不能說摸得百分之百的清楚,但部分的瞭解還是有的,她知道蒼軒炎燁是個多麼霸道,佔有慾多麼強的人,讓她叫喚的暱稱,自然不會想讓別人聽到。
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啊!
果然,羽菲的話一出,蒼軒炎燁壓着她後腦勺的手便鬆了鬆,羽菲藉此機會終於又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而不是蒼軒炎燁身上的男人味。
最終蒼軒炎燁給羽菲來了這麼一句,算是間接給了她答案,准許她不用在衆人的面前用那麼親暱的稱呼叫喚他了,只是私下裡,蒼軒炎燁仍是堅持着。
“女人,不許連名帶姓地叫我,還有,私下裡不要再喊錯,否則!”
一聽蒼軒炎燁仍是不鬆口,還是如此堅持,羽菲本來還想再據理力爭,但隨後想想,蒼軒炎燁能有這樣的退讓,已經是破天荒了,她還是別再去挑戰她的底線了,只是關於他對自己的稱呼這點,羽菲卻是不得不抗議道。
“炎燁,你覺得你連名帶姓地叫我,或者以‘女人’來代替,這樣就合適了嗎?”
羽菲腦子一轉,隨即用了雲亦塵他們對蒼軒炎燁的稱呼喚着他,對他表示出自己對“女人”這個代名詞的不滿!
被羽菲這麼一問,蒼軒炎燁有了片刻的鄂愣,只因在他的世界裡,除了連名帶姓的喚人,再也沒其他的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