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怎麼什麼爛活都往懷裡攬。”
“啊？”
聽罷，李江南和徐賢都傻了。
“沒聽說過嗎？ELLESPORT的總監很難應付的，老師當時的作品要是照着原版賣會賣的更好的，那個總監非得添油加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李江南和徐賢都不瞭解情況，當然不知道樸惠麗在說些什麼。
三個人站在一塊愣了一會，樸惠麗才抱着胳膊，問道：“真的我爲什麼應他嗎？”
徐賢搖了搖頭，李江南看了看徐賢，同樣搖了搖頭。
“就當是給你們一個鍛鍊的機會了。”樸惠麗十分簡短的說道：“西卡那邊我還有事，這邊的事情就交給你倆了，或者再去叫個幫手一起。”
“不……不用了，團隊還是跟歐尼吧。”不知是不是給鬼神附了體，徐賢忽然沒來由的說了這麼一句。
自然，這一句，嚇得李江南出了一身冷汗……
“你怎麼敢這麼自信啊，剛剛不是還緊張的連電話都不敢碰的嘛！現在你在說些什麼啊！”
也是自然，這句話只是發自內心然後在心裡消化乾淨……
“成了自然是好，不成功也無所謂，就當是一次試手吧，做設計師的，總得邁出這一步的不是嗎？”樸惠麗說着，走出了房間，屋子裡再次只剩下李江南和徐賢大眼瞪小眼。
雖然兩個人都是大眼……
“怎麼辦？”
“我知道怎麼辦？”
“能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哎古……”徐賢重重的癱倒在椅子上，重重的嘆氣道：“早知道就不答應他了。”
“還能怎麼辦呢？硬着頭皮上唄。”李江南看着乾瞪眼的徐賢，鼓起勇氣說道：“那這樣，我先去會會那個副總監，你去找找靈感？”
“啊？”徐賢好像壓根就沒聽見李江南在說些什麼，連擡起頭看李江南的眼神都顯得如此茫然。
“哎。”李江南嘟了嘟嘴，說道：“我說，要不然我先去會會他，你呢，自己好好想想。”
“那……”徐賢想了想，既然李江南都這麼說了，自己也沒什麼辦法，就沒再說什麼，只好這樣。
“那我走了。”李江南說着，拿起在衣架上掛着的西裝外套，離開了工作室。
“設計……哎。”徐賢看着四周這簡約幹練的壁紙，又繼續茫然了起來。
不知道爲什麼，今天我好像提到過很多次茫然，可能是我今天整個人就很茫然……
“允兒啊，允兒啊，允兒……”
“嗯？”
睜開眼的瞬間，面前又五隻手指頭，哦不，是一堆手指頭，因爲，允兒看到的經紀人的手，是模糊的。
“輸液輸完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哦，那……嘶……”剛想動，手背傳來的一陣刺痛讓允兒的表情變得扭曲，抹着眼淚，擡頭看去，連在吊瓶上的線還一直延伸到自己的手上。
“哎。”經紀人看到這樣虛弱的允兒，心裡不由的一疼，可是又不能說什麼，畢竟自己也身不由己。
“走吧。”終於，在拔掉手上的針頭之後，允兒扶着椅子站了起來，瘦削的手抓住了經紀人的袖子，這纔將將站穩。
經紀人搖了搖頭，想說話，卻又咽了回去。
也是無奈，看着自己的競爭對手YG正在蓬勃發展，後起之秀FNC前前後後的大動作，連江河日下的JYP都還有秀智扛鼎和樸鎮英本人的坐鎮，那麼這時候，李秀滿的心裡會怎麼想？金英敏的心裡會怎麼想？讓一直在紛紛亂亂的EXO挑大樑？還是已經是超級前輩的東方神起和BoA挑樑？還是看起來不怎麼靠譜的SJ？想來想去，只有各方面都相對穩定的少女時代讓他們的心裡最爲踏實。
正因爲如此，纔會把泰妍SOLO的日程提上來，纔會把允兒忙進醫院，纔會讓Sunny去我結……
一路慢慢的回到車上，允兒披上了毯子，又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允兒啊。”這時，經紀人的呼喚讓她的注意力稍微集中了一點。
“怎麼了？”允兒問道。
經紀人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道：“要不然，跟廣告商說一下，今天的日程稍微推一下吧。”
說罷，允兒開口的時候，聲音聽起來有那麼點委屈：“我也想啊，oppa看一眼，能推得掉嗎？”
“可是，你這樣也不是個事兒啊。”經紀人的表情漸漸變得焦急，雖然車子還是在往目的地行駛，可經紀人此時巴不得掉頭往允兒家的方向開。
“oppa，電話給我。”允兒說着，伸手接過了剛剛一直在經紀人手裡拿着的電話。
“給誰打？”經紀人隨口問道。
“一個人。”允兒賣着關子。
“老闆？代表？”經紀人瞎猜。
可允兒並沒有回答他，而是自顧自的把號碼撥了出去。
“歐尼？”電話那邊，是徐賢的聲音。
“你在休息嗎？”
“沒有，在忙。”
“在忙嗎？”允兒的嘴角翹了一翹，隨後，輕輕的說道：“在忙就算了，你去忙吧。”
“哦……”徐賢雖然聽出了一點異樣，但就只是稍微懷疑了一下之後，就掛掉了電話，沒再多想。
可是，徐賢不會想得到，掛斷電話的瞬間，允兒的面頰旁，會流下一滴眼淚，然後一滴滴的眼淚會聚成一股，一股股眼淚，匯聚成河。
“我到底是在爲誰活着呢？”
“我們到底是在爲誰活着呢？”
“我TM到底是爲什麼活着的呢？”
這樣的問題，誰能回答？
燈光之下，李江南看着一張張拿鉛筆素描出的圖畫，像是看天書一樣，啥玩意也不知道，啥玩意也看不懂。
耳邊，還一直迴盪着徐賢的提問——“這張怎麼樣？那張呢，oppa你看看這樣好還是這樣好，還是兩樣都不好？”
對於一個門外漢來說，這樣的提問莫過於最痛苦的折磨。
或許現在最想撂挑子的，是李江南。
然後，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之後，李江南終於再也受不了徐賢這樣的“折磨”，咬着牙說道：“這麼晚了，要不然，下班吧。”
“oppa先回去吧，我還想再看看。”徐賢連頭都沒擡，一直在盯着面前的圖紙們，擦了畫，畫了再擦。
“哎……”李江南無奈嘆了口氣，出現這樣的情況，再傻的人也不能把一個女孩子扔在這裡自己走啊。
“你餓嗎？”
想了想，自己雖然在專業上幫不上什麼忙，做點雜物還是可以的。李江南想到這裡，搖了搖頭，堂堂工作室代表，現在看起來，倒像是個打雜的。
是啊……這樣想來，事實上李江南就是被叫來打雜的，專業的一竅不通，雖然在學，但是跟專業的不能比就是不能比，要說非專業的吧，雖然也在學，但是事實是，談業務不如樸惠麗沉穩，見客戶不如樸惠麗大方。李江南唯一的優點，大概就只剩下那張臉了。
走在馬路上，首爾的夜完完全全的映在了李江南的眼裡，這裡的街道不如鬧市區的熱鬧，幽靜的緊。可是，這裡的街燈卻亮的很，像是那些路燈們也想爲那些努力工作的人做些什麼似的。
“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麼些吧……哇，這那家的大明星這麼晚了還在工作。”
街邊的拐角，一輛高級保姆車停在這裡，被李江南逮住了它的存在。
也巧，街邊拐角處的咖啡店裡，李江南看着一個男人正提着一塑料袋的吃的，匆匆忙忙的走出來，匆匆忙忙的走進車裡，匆匆忙忙的發動車輛，離開這裡。
看着這一切發生，李江南撇了撇嘴，心想道：“啊，我也該快點了，徐賢會餓吧……”
總之，就這樣想着，李江南三步並作兩步邁進了店裡。
“你好，要三杯美式，一杯溫的，兩杯冰的，再要兩個豬扒三明治，一份蔬菜沙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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