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在安慰別人的時候,是不是常說這樣一句話——逝去的人既然已經遠去,那麼就請你珍稀現在還在身邊的人。
有這樣一句話嗎?雖然感覺這句話用在這樣的場合,有些過分了,但是,對於李江南這樣一個心已經死了的人來說,一連因爲同一件事被兩個不同的人否定兩次,這樣的打擊,對於這樣一個玻璃心的他來說,是受不了的。
一個小時以後,還是那個老地方,李江南倒是不常去,反倒是HaNi愛上了那裡的小吃,不時就自己去一下。
此時,HaNi,洪宗玄,外加一個只能算還剩下半個人的李江南,因爲他靈魂的一半已經死了。
“吃什麼?你不是要跟我賠罪嗎?”
“你們隨便點,我有卡。”
說着,李江南把那張從張靜妍那裡拿來的那張卡拍在桌子上,然後又恢復了軟趴趴的形態,蔫了吧唧的趴在了桌子上。
“他怎麼了?來的一路上就一句話都沒說。”
“別管他,他又犯神經病了。”HaNi淡淡的說道:“老闆,老三樣,三份。”
說罷,李江南忽然跟了一句:“怎麼就老三樣了?合着你成了熟客了?”
“我是這家店的‘股東’。”HaNi開玩笑道,但是顯然,只是對着洪宗玄一個人。
“可是他爲什麼變成這樣的?”洪宗玄不解道:“昨天我記得跟他在遊戲裡聊天的時候還覺得他特暴躁呢,怎麼今天就蔫了?”
“暴躁?你還對宗玄oppa發火了?”HaNi此時,立馬氣不打一處來的看着李江南道:“本事沒多大,淨髮神經學別人發脾氣,宗玄oppa是招你了還是惹你了?”
“對啊。”洪宗玄跟HaNi同仇敵愾道:“希妍招你惹你了,你就對人家發這麼大的脾氣。”
“我不是道過歉了嘛……”李江南欲哭無淚道:“我投降,好吧?我投降,我錯了……”
或許吧,李江南是真的錯了,但是。並不是只錯在昨天那一點,而導致那件事發生的元兇,是一連串的錯誤。
所以,李江南不能真的去怪誰。要怪就只能怪機緣巧合,如果那天徐賢沒有給允兒打電話,也就不會去濟州,也就不會碰見李江南;如果那天那個秘書沒有跟出來,徐賢也就不會要求自己帶着她去見張靜妍;甚至如果那天自己跟張靜妍少說幾句。沒準就可以跟徐賢錯開時間。
要怪,也沒法怪誰。
但是,就像那句話所說,逝去的人既然已經遠去,那麼就請你懷着一顆感恩的心,去珍稀現在還在身邊的人。
這一晚,洪宗玄和HaNi開導了李江南很多,洪宗玄甚至開始自挖感情史,從初中高中的女朋友們開始一直到Yura再到NaNa,聽得HaNi像是在聽說書一樣。而對於李江南來說,這些跟自己完全不沾邊的東西,就當是飯後的閒談,壓根沒往心裡去。
想來,其實這樣生活也挺好,恢復到故事開始以前,跟好基友洪宗玄原來的生活方式,而且身邊還多了個HaNi,有一份工作,甚至還少了一大攤子事。
“呵……我只能拿這些話來安慰自己了嗎?”
第二天早晨。李江南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感覺稍微輕鬆了一些。
“先去辭職,然後回來睡一覺,新生活在等着我……”
只是如是想着。回到臥室,穿好衣服,拿好了昨晚寫好的辭職信,李江南出了門。
當然,這一切,是樸惠麗不可能想得到的。
一個小時後。樸惠麗的辦公室裡,李江南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昨天爲什麼走了?”一進門,樸惠麗便陰沉着臉問道:“昨天想找你去慶功宴的。”
“沒興趣。”李江南笑着回答道:“這功是你的,跟我又什麼關係呢,我今天是來辭職的,信都寫好了。”
樸惠麗一聽,整個人先是一愣,隨後訝異道:“你說什麼?辭職?”
李江南點了點頭,沒有一點驚慌,因爲這是他昨天跟HaNi和洪宗玄一起時候就已經想好了的事情。
“是,我是要辭職。”李江南微笑着說道:“我在這呆不下去了,總有些不想再見的人,現在也正被別人討厭着,總之我沒法在厚着臉皮在這兒呆着了。”
“爲什麼?給我個理由,那你之後的路怎麼走?”樸惠麗瞪大眼睛,吃驚之餘,還是在盡力挽留道:“其實你的前途,老師都替你想好了,讓你……”
“別說了,我還是想做些我自己喜歡去做的東西。”李江南擺擺手打斷道:“我對做衣服沒什麼興趣,你們要做是你們的事,你是他的學生,我不是,所以……對不起。”
說完,李江南還是遞上了自己的辭職信。
隨後說道:“這卡是你給我的,這段時間,除了帶Krystal逛街時候花了一些,給徐賢買夜宵的時候花了一些,其餘時候我都沒動過這張卡,現在還給你。”
“你打算做什麼?”樸惠麗盯着李江南,聲音低沉着,似是在忍着什麼。
“祝你今後的道路順利吧,我們不適合在一起工作,希望我們今後還是好朋友,你還是我姐姐,我還是你弟弟。”李江南面無表情的說道。
“你鐵了心了?”樸惠麗低頭瞥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辭職信,問道:“你今後,真不打算繼續走這條路了?老師可是都替你想好了。”
李江南搖了搖頭,說道:“替我謝謝他吧,再見。”
說着,李江南轉頭便走。
可是剛走出一步,就被樸惠麗叫住。
“等一下,我有東西給你。”
說着,樸惠麗從抽屜裡拿出兩個信封,說道:“這是你們兩個的努力成果,我按照334的分成,你們兩個平分這六成,我都存在這卡里了。”
李江南看着這兩個信封,笑了笑。
“你笑什麼?”
“沒什麼。”李江南說道。
“我知道,你不服氣,你不理解爲什麼這樁買賣到頭來還是冠我的名字,因爲是我最終完成的稿子,我拿去給那邊的總監看過……”
“算了你解釋過的,我不生氣,反正我也沒出力,只是買了買夜宵,該生氣的人還沒見到你,你是怕見到她所以才讓我那兩個信封的吧?”
“我怕什麼?”樸惠麗笑道:“只是你現在有時間了,幫我個忙,算是姐姐拜託你的,行嗎?”
“行,姐姐拜託的,當然行嘍。”李江南接過了這兩個信封。
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樸惠麗的辦公室,離開了這條巷子。
這會是永別嗎?
起碼現在的李江南心裡是這麼想的,再也不想見到這些人了。
出了巷子,來到大路上,李江南招手打了輛出租車,心裡想着這大概也是最後一次見到徐賢了,而後直奔徐賢的家。
“叮咚。”
終於,李江南還是按響了門鈴,腦袋裡,連徐賢的反應,說辭,全都想了一遍。
可是,開門的另有其人。
“你怎麼來了?”
“我……”李江南見允兒那張不怎麼友好的臉,抱歉的笑道:“只是來送點東西,是你來開門更好。”
“什麼叫是我更好?”允兒責問道:“你就打算再也不見小賢了嗎?小賢犯什麼錯了,你這樣對她。”
“我並沒有怪她,只是我明白我在她的心裡沒什麼位置。”
“沒有位置?沒有位置她會爲你哭成這樣。”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也不想跟你爭這些,是你比我重要沒錯,我能理解。”
“你別耍小孩子脾氣行不行!你明明就是在吃醋!”
“你如果沒見過那天的景象就不要站着說話不腰疼,我有我自己的考量,就算我錯了我也會自己承擔錯誤。”李江南對允兒說道:“先給你這個,這些是她做設計,應得的部分,你給她之後她自然會明白。”
說着,李江南遞給了允兒兩個信封。
“爲什麼是兩個?其中沒有你的一份?”
“我的不配屬於我,我又沒出什麼力,所以這些都不是我應得的,你拿進去吧。”
允兒聽罷,嘆了嘆氣,也不想理會這卡的事,只是徑自問道:“那你跟小賢就打算這麼僵着了?你一點行動都不想做?”
李江南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