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好不容易擠進了人羣,瞧見裡面兩塊紅黑版面的榜,上面貼着畫像下面標着數額,着實摸不到頭腦,嫣紅拉住一小哥套近乎“我看小哥面善,又很是熟悉這周邊,應是這裡的常客吧?像您這樣的大人物定了解不少這鬼街。”
這小哥上下一打量着嫣紅,看透這嫣紅在討好自己,直接說道“不用來着虛的,想知道些什麼,那也不是白知道的,可懂?”
三夫人對着嫣紅點頭,嫣紅會意從髮髻拔下一根銀簪子,遞到了小哥的手裡“身無長物,唯有這個了,請小哥笑納。”小哥捏着髮簪,指腹磨戳了幾下,一看就是老行家鑑定的手段,嫌棄道“就是個鍍銀在髮簪,幸虧做工還過得去,今天就當發發善心了!”將東西麻溜的揣進了懷裡,立馬機謹的補充道“只許問兩個問題,多了這就不夠了!”
嫣紅心頭悶着氣,覺得這人太過勢力,拿了好處還談條件,可見這鬼街真的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但面上還是堆着笑應聲“好,那請問小哥,這榜上黑紅兩榜是何意?還有這下面的數是什麼意思?”
“這都都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地,紅榜你可理解爲懸賞人命,黑榜就是懸賞尋人,下面的數便是懸賞賞金了!”小哥雖勢力,說起來話來倒是讓人易懂,嫣紅和三夫人立馬明白了這裡是做什麼的了,小哥瞧着兩人明白的模樣,再次提醒道“兩個問題我可答完了,姑娘!”小哥嘿嘿一笑,兩眼一眯道“姑娘如是還有其他問題,就需要這個了。”
小哥拿着剛纔的髮簪顛了顛,明顯就是在說如有問題請再支付銀兩,嫣紅也已經瞭然,應和的虛假笑稱“那邊辛苦小哥了,我母女二兩也沒有什麼問題更沒有什麼多餘的錢財了。”
小哥瞬間收住了笑,雙手互相塞進了袖口,環抱而視後面的三夫人,只見三夫人在細細的琢磨這榜上的人像,藐視道“還真是討飯的搬家,窮的叮噹響!”說完就理也不理兩人,大搖大擺囂張的往這人羣的另一端而去。
“哎!你這人,怎麼說話的?”嫣紅指着這小哥,生氣的想要上前理論一番,這般子張口罵人,在薛家她嫣紅可沒有這樣被說過一句。
三夫人壓根就沒聽到此話,直視盯着黑榜上的人像細細的瞧,越瞧越覺得不對勁入了神。嫣紅見自家夫人一句話也沒說也是好奇,平日裡自家夫人哪受得了這般子的氣,一語不發的任人辱罵。止住了罵小哥的話,轉頭小心的問自家的夫人“母親,你這是在瞧什麼?”
“你瞧着黑榜上第一張畫像上的人,你瞧着像誰?”三夫人指着那副人像畫問嫣紅。
嫣紅順這自家夫人指的方向看去,細細的上上下下瞧了仔細,盯着人像的眉宇間才驚道“像四房的三姑娘!”眼睛忙的往這下面的數看去,居然是十五萬兩白銀!!!
“你也覺得像,好生奇怪,這人像本就容易與本人不相似,這人像居然能有七分相似,就像是見過這三姑娘本人似的!”三夫人緩緩道出剛纔自己出神的緣由,片刻便心生一計,對着嫣紅吩咐道“走,我們回府!”
嫣紅不敢多問,自家夫人一項聰明過人,這心思也不是她可以猜測的,說的了反而容易招人煩,更怕受罰,只是跟上了腳步。
這兩人不知的是這鬼街遍佈勢力,高手隔牆也聽見人的腳步呼吸聲,更何況是兩人的談話內容。更讓三夫人想不到是半月後的清晨,一件讓她痛心疾首的事發生了,自家女兒哭哭啼啼的跑進自己的臥房,一把摟住自家的孃親道委屈“母親,母親,蕭亦單他和薛佳舞一道去遊園,半月有餘都未曾見我了!”
“傻姑娘,這蕭亦單不要便不要了,母親再給你找一門好的不就行了!”三夫人也是一項心疼這女兒,什麼都依着來,哪怕這般子的小性子,都是可以縱容的,好聲好氣的哄着。
“母親半月前還讓我多和這蕭亦單多處處,現在怎麼就變卦了?可我就是非要他不可!!”薛佳寧一摔袖子,帶着哭腔還不忘撒潑,就逼着自己母親給自己出主意。
可三夫人經過古方誌的事情,她已經看清了大房的立場,更看出了蕭家的立場,在她上門求助的時候,蕭家可是冷眼旁觀,更何況這蕭亦單並非真心想娶自家的女兒,何必又湊上前去。“莫要胡鬧,此人未真心待你,之前也是母親被這蕭家的權勢迷惑了眼睛,以爲有薛家主母幫襯,必定能讓你嫁進蕭家,不必和母親這般因無權勢受盡壓迫。你看現在蕭亦單和大房的態度,就知道蕭家是不願與我們結親的,不要白白的丟了份!”
薛佳寧聽完此話,跟發了瘋一樣,連連拿桌上的茶盞摔地,驕縱蠻橫的耍脾氣,倒是讓三夫人嚇了一跳,自家女兒她還說了解幾分的,就算是不能和這蕭亦單成婚,就算是有幾日的情意,不至於如此的失了氣度,這般的大哭大鬧。三夫人一細想前幾日這嫣紫去給自己的女兒抓了藥,是補身體的,但味道卻是不太一樣,便密思極恐,大聲喚人“嫣紫,你給我進來!!”
嫣紫耷拉個腦袋,害怕的不敢擡頭,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可能是毒打可能是毒罵,最怕的是三夫人將自己賣給牙婆子,抖索的雙腿“夫夫夫人!”
“未做虧心事,你怕什麼?前幾日給小姐服的到底是什麼藥?”三夫人止住自己心中的害怕,怒問。
“母母親,你問這個作甚?”薛佳寧一聽到藥,害怕的止住了哭聲,收住了剛纔的潑辣勁,心虛的發問。
一聽這佳寧搭話,心涼了半截,心灰意冷的上前了一步,猛的擡手就朝着嫣紫的面頰打去,痛的自己的手發麻,都顧不上,大聲嘶吼“說!!到底是什麼藥?”
摔在地上的嫣紫,被茶杯碴子滑破了口子,直嗚嗚的哭“夫人,我不敢說!我死也不能說!”
“好啊,好啊!!好一個丫鬟啊!”三夫人顫抖的指着嫣紫,頻頻點頭罵道,朝着門口喊道“嫣紅!叫牙婆子來,把人給我賣了!!”
“母親母親,不可以啊,嫣紅可是從小便跟着我的。”薛佳寧拉住自己的母親,懇求道。雖然只是一個丫鬟,可以讓她任意的打罵,但是也是這多少個日日夜夜的伴着自己,也有幾分情誼在。
“夫人饒了我,夫人饒了我吧!我實在不敢說!”哭天搶地的抱着三夫人的腿,連連求饒。
“你以爲你們兩一唱一和的,我就拿你們沒辦法了麼?這藥渣我查也能查出來!!”三夫人恨極了,這可是女子的禁忌,什麼都可以慣,偏偏此事是她的底線。“嫣紅,去泰仁堂叫郎中!”
“母親,母親,別讓嫣紅去叫郎中了,我說我說!”薛佳寧花容失色,驚呼阻止,沉默了一刻,難以啓齒,一咬嘴脣“安胎藥!”
“噹”的一聲,三夫人失去了中心,摔坐在了椅子上,扶着頭,連連搖頭,眼中含着悔恨的淚水“作孽啊,作孽啊,我到底是做了什麼孽,上天要這般子懲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