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後,抓了一旁伺候的丫鬟問了話,月息也知道了個大概,小碎步子走到了自家的夫人跟前,向着鳳將軍和夫人福了福身,回話“回夫人的話,只是蕭家表小姐吃醉了酒,憨憨睡去,現在已然讓人扶去廂房歇息了。”月息是何等的聰明,摒棄了一些對幾大世家名聲不好的話,便只是撿了些不輕不重,體面的話講。
薛家夫人略略的點了點頭,想着怎麼也是自家的外甥女怎麼也是心疼的,便囑咐道“差人給表小姐送去些解酒湯,莫要第二天頭疼了去,這年紀小就是沒個分寸,怎麼單兒也沒瞧好了她。”
“人多眼雜的,表少爺偶爾失神也是有的。月息這就差人去送解酒湯去。”月息應下了話,一面還幫襯着蕭大夫人的兒子蕭亦單說了話,便讓人去廂房看着這蕭家小妹。
“那倒是。”薛家夫人想着這月息原本就是自己的嫂子指給自己的陪嫁丫鬟,心裡向着蕭家大房也是常事,這個嫂子在自己嫁進薛家也沒少幫襯,這幾句話到也不是真心去苛責什麼,倒是一些直腸子的話。
“少見女娃子能如此豪邁,將自己吃醉的,倒是有幾分蕭將軍的爽氣!”鳳齊鳴倒是直言不諱,一聽便誇上了這蕭亦若像他的父親兵部蕭侍郎。
“鳳將軍此話一說,倒還真是。”一旁的朱伯爵公爺少言少語,也冷不丁的來了一句應和。
倒是薛家老爺聽了兩尊佛的話,剛消去的汗又冒了回來,也不知道這暗地裡此話爲何意?連連附和“是是是,我夫人這哥哥,一項如此,這虎父無犬女,兩位大人說的是。”
薛家老爺舉起了酒杯,敬了這兩人一杯酒水,緩解了不少這詭異的氣氛。
“薛家夫人自是能幹,相比這薛家女兒也各個賢惠,聽聞這薛家三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知今日可有來?”鳳齊鳴到也沒揪着這蕭家的事,一門心思有自己的打算,到也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妥。
可此話一出,衆人倒是疑惑,這一個武將怎麼就對琴棋書畫有興趣,還單單問起了這薛家的三姑娘清音?這朱伯爵公爺只是淡淡看了眼鳳齊鳴,舉杯自飲,讚賞美酒“薛家能糧出此好酒,定是能**出好女兒。”
也不知道是何意,薛家老爺默默的給了自家夫人一眼眼神,這薛家夫人自是領會。
“快快給朱伯爵續上酒水,即是好酒,朱伯爵公爺自是要多喝些。”這大夫人忙不迭的招呼這下人伺候,可不想怠慢了這準親家。
無人注意下,薛家老爺的臉色漸漸失去了笑意,想着這鳳齊鳴是不是來翻自家四夫人堵鳳家大門的賬了,自己這個禮部尚書薛大人可是沒有摻和此事也算是保持了中立,想着這都過去那麼久了,怎麼一個無知婦孺犯的事,這鳳大將軍在此時給自己難看?
幽遠琴音漸漸淡去,這得月樓的黎欣的曲子也適宜音畢了,倒是讓薛家老爺有了計較。
“我家這三姑娘這會子正在宴席間,怕是已然有些吃醉了,不如等這酒意散去了些,我便差人讓小女清音來見過幾位大人。”薛家老爺笑着道,卻是故意拖延時間,中心祈禱這鳳大將軍一定要貴人多忘事。
這一邊是暗潮涌動,另一邊則是佳人絕美,黎欣淡淡一施禮,讓自己的丫鬟抱着古琴隨自己便下了臺去沒有多做什麼,這自身於世故卻有一份傲骨的清高,不少世家子弟的心思都順之而去。在衆人的矚目下,黎欣步步生蓮身姿百魅的走倒了清音跟前,清音疑惑自己並認識此女子。
黎欣面紗下的朱脣微微一笑,給清音福了福身,嫵媚俏麗的眸子微微下垂,少有的謙卑“黎欣對姑娘一見如故,想來也是緣分,想送姑娘一物,姑娘莫要嫌棄。”
如此平鋪直敘的道明來意,這一旁的鳳紅纓和薛佳城都好奇的觀之,其他人也紛紛圍了過來。
“黎欣姑娘客氣了,清音無功不受祿,萬萬不敢領了這大禮。”清音起身拒絕道,也對黎欣福了福身子,表示沒有任何的不敬輕藐之意。
黎欣見此,倒是喜歡這清音的性子,不似一般的大家閨秀覺得自己是得月樓這種煙花之地的女子,便不給自己好臉色看。黎欣見過如此多的人,這清音倒是頭一個會拒絕自己的人,向着丫鬟揮了揮手示意將古琴放置在清音的跟前,擡眼望着夜空自語“這古琴是一位故友託付與我,說是要給古琴找一位有緣人。故友曾說,浮華有三千,他只戀日月琴,日爲朝朝,月爲暮暮,琴爲四月。”
衆人大驚,此琴居然是琴老的四月,都掀起了一陣軒然的討論,還有些人還質疑此琴的真假,說此琴在多年前便下落不明,不會落入黎欣之手,其他辯之說琴老曾是黎欣的師父,定是將此琴贈與了黎欣,互不相讓爭論了起來。
鳳紅纓輕笑一聲,心想這楚逸還真是怕這清音傷心了去,先表明了心意,還真是挖空心思,都託着天下大一大美人黎欣來做說客了,到是讓這些局外人吵個天翻地覆了。
薛佳城則是大驚,一步上前,細細的端詳起此琴,口中不由的讚道“妙哉妙哉,琴身輕量,琴絃發出的聲音空靈不浮躁。頂上綴二圓,蟬長七尺九,弦作三十九引,定六十七調,右側琴面上刻着四月二字,月字的後頭跟着一個點。相傳當年造琴的工匠在刻字時不小心留下的一個點,這個琴的外觀還有材質,定是四月無假了。”
這薛佳城是金城有名的學子,也算是飽讀詩書通古博今,經過他一番篤定的鑑定,在場不少人驚歎這真的是四月,更讓人驚歎的是黎欣盡然要將如此貴重難得一見的寶貝送與清音,也嫉妒的眼紅。
清音猛的去看這古琴,不可置信看這琴絃和刻字,本以爲這古琴只是相似,但真的是四月,是楚逸?是楚逸!難道此人也是楚逸派來的,他是要把這朝朝暮暮的愛慕都送與自己麼?那爲何自己三月不來見自己?清音也怕自己的神情出賣了自己,也怕旁人看出什麼,更懼怕這楚逸讓這黎欣說出什麼來,立即答應“那清音便卻之不恭了。”
黎欣欣然一笑,沒想到那人教自己的話竟如此管用。黎欣受人所託之事已經完成,便向清音告辭“既四月已找到了有緣人,我的心事也算了了,那黎欣便現行告退了。”
人羣之中,過來看熱鬧的佳舞和蕭亦單,也爲止驚歎。見清音如此好爽的收下了四月,蕭亦單很快的便不屑譏笑“果然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女人,盡如此爽快的收下了不明不白的東西,真是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