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玄一受清音的吩咐,昨日便把送來的人一一的安頓好,還細細的瞭解了何人會識文斷字何人會看賬算數,以便於清音分類指去做事。玄一在後院集結了這些人,瞧了瞧眼前一個個換了侍女服侍的女子,早已看不出昨日剛來時狼狽的樣子,各個看着都標誌清爽,很是滿意。
“等等見了少夫人都莫要多言多語,儘管聽着少夫人吩咐便是。少夫人問一句,你們便答一句。可都聽明白了?”玄一眼神環視了底下的人,拿出了管事的不怒自威的做派,震懾底下的人,嚴肅的囑咐道。
玄一見到清音從院子的門口進來,上前迎接,附在身側小聲回稟“少夫人,人我已經全部點齊,任憑夫人差遣。”
清音輕輕的點了點頭,往走廊間走去,看着玄一早已經擺放好的桌椅,伸手扶上了椅子的把手,緩緩轉身坐定在正位之上,玄一站定在清音的後頭,俯下身子在清音的耳邊低聲道“這前排的八人,便是能書寫,還識得幾個字,做些簡單的記賬應是沒問題的。這後面的十三人雖不識字,都是會幹活的老實丫頭,也多多少少去街上採買過,倒也瞭解這市面上的行情和物品的市價。”
清音滿意的點了點頭,很是讚許這玄一的辦事能力,這才一晚上的功夫便把人瞭解的清清楚楚,還按照自己的要求分了類別,倒是給自己省了不少力氣。清音隔着簾子,看着簾子的另一頭模模糊糊的站着二十一人,妙人兒的身姿亭亭玉立,轉頭對着玄一誇道“甚好,玄一倒是一等一的賢內助,有玄一的打點,我便事半功倍了。”
“少夫人誇獎,玄一是萬萬不敢受的,如不是少夫人的果斷睿智,這二十一位真當妙齡的姑娘倒是真的要香消玉殞了,多謝少夫人的出手相救。”玄一臉頰微紅,眼裡一片赤誠感激,少夫人做了自己想做,而一直不能做的事情。很是感激這眼前的少夫人能如此坦誠對待素不相識的下人,不是如此的當機立斷,怕是這二十一位女子都要喪命於玄冥的毒手。
“事情都是你去做的,我到只是耍耍嘴皮子而已。”清音說話間撇過去看着二十一人,瞧的不真切,便起身掀開了簾子。
只見衆人眼裡不是害怕就是有些畏懼的神色,清音見此輕笑,度着步子走到了幾人中間,轉了幾圈,只要清音到身側的女子便會顫抖的往後躲一些,清音也深知這些女子定是被地牢裡的人給嚇壞了,輕鬆的姿態來親近這些人,手指抵着自己的下顎,看着其中一位女子懶懶的問道“我臉上可是有什麼醜陋的疤痕。”
女子搖了搖頭,小聲謹慎的回答“未有。”
“那便是我長得太過醜陋,都嚇到你們了,一個個見我似老鼠見了貓一般。”清音微微一笑,霎是好看。
倒是讓女子被清音看的臉紅了起來,頷首搖了搖頭“姑娘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天仙般人兒。”
清音噗呲的笑出了聲,摸着自己的這張俏臉“原來是我這天仙般的模樣讓你們害怕了,倒也是怪事。”
衆人見清音如此可親近話語間還帶着俏皮,到和之前綁架自己的人一點也不同,便也放下了戒心,不由的笑了起來。玄一見此,作爲管事也要提點這些人分寸,雖說清音不介意這些虛禮,但是怕哪日少莊主見此怕是不妥,便提醒衆人道“這是少夫人。”
衆人一下子噤如寒蟬,收住了笑聲,對着清音畢恭畢敬的行禮。清音擺了擺手,示意衆人不用行禮,不喜玄一破壞自己的剛緩解衆人的情緒,一下子又回到了原處“不必拘泥,我自小便不喜那些繁文縟節,倒是不自在的很。快快起來。”
“是!”衆人起身,還是有些拘謹。
清音也知道現在讓這些人完全的放心戒心也是不可能,畢竟自己頂着一個少夫人的頭銜,在他們眼裡怕是和那些抓他們的人都是一丘之貉了。清音也不惱,渡着步子往臺階上走,玄一也迎上去在清音身邊,清音邊說道“我既把你們從地牢裡救了出來,你們便是別院的人。現在如有想回家的,我現下也沒有什麼好法子讓你們回去,不過我答應你們,如是有機會我定會讓你們如願回家。但是現在”清音轉身對着臺階下的二十幾人,緩緩的鄭重其事的說“你們的命還是在你們手裡,想要在楚家莊好好活着,或者說是活着回家的,便要好好習得本事,好好盡心竭力的爲別院辦事。如是你們還是如此唯唯諾諾,怕你怕我的一事無成的,那些老人們想必有一萬種法子好好整治你們。你們都是在地牢走過一遭的人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聽完一席話的衆女子,眼裡含着淚水,心中的委屈和不甘都流露了出來,好些都被清音的話給觸動,心裡也是瞭解,這眼前的少夫人如是想要害自己,大可不必如此的大費周章,紛紛由衷的下跪,高呼“謝少夫人的救命之恩,我們定盡心盡力,任憑少夫人差遣。”
“嗯?又忘了,無需跪我,我又不是那廟裡的菩薩,要你們天天來跪我,難不成還要給我上貢品?”清音皺起了眉頭,打趣道衆人。
衆人饒是不好意思的起身,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或許是慶祝自己劫後餘生,並未死在地牢裡。
清音轉身對着玄一問道“請的賬房先生可到了?”
“少夫人要的算盤也都備齊了,先生也早早的在院外後着了。”玄一看着清音答道,眼睛往院子門口看去。
“那便開始吧。”清音順着方向看去,似有一衆人在門口候着,對着玄一吩咐道。
玄一拍了拍手,聞聲侍女就從院門那端着算盤走進了院子,身後還跟着一個賬房先生,手裡還提着一把戒尺。
賬房先生走進,看着站立在臺階上的清音有玄一侍奉在側,便也猜測到了此人便是玄一口中的重要的人兒,很有眼力見的向着清音行了一個禮“魯金給貴人行禮。”
清音聽着貴人兩字,便也知道這玄一辦事很是小心,並未讓別院外的人知曉自己是誰?清音面色如常,對着先生說道“有勞先生,好好教會這些侍女珠算。”
“折煞小的了,貴人吩咐的,小的今日便傾囊相授這珠算,定讓這底下的人學會七成。”賬房先生胸有成竹的對着承諾道,也表了表自己的忠心和實力,十分想討好這清音。
清音想着這賬房先生好大的口氣,但是也不亂質疑,便也點了點頭,靜觀其變。得到清音的首肯,賬房先生便開始自己的教學,走到了人堆裡,侍女也自己有序的領了算盤坐定在石凳子上。
玄一也瞧出了清音的心思,扶着清音往正座上休息,開口“這賬房先生很是厲害,之前我們別院底下的那些掌櫃都是他**的,就這珠算定是錯不了的。”
清音看着這個賬房先生雖說有點事故,但是能讓玄一如此誇口,定是有幾分本事的。人羣中的賬房先生很是嚴厲,對着幾人沒有基礎一點都不會的便放在一旁記一些基礎的口訣,一些會的,便出一些題目來讓其解答,分的層次也是由淺入深。清音點了點頭,賬房先生到也是因材施教,不是一概而論,心中想着當年自己在蘭心姐姐那般子學珠算,也算是吃了蘭心姐姐的不少嫌棄,萬幸自己會摸索,也在幾日便全數會了去。
玄一看着清音沉思了片刻,便開口道“少夫人,昨日還發生了些蹊蹺的事情。”
“何事?”清音將剛端起的茶杯停頓片刻又放回了邊上的桌子,轉身看着玄一問道。
“這地牢的丁一送人來時,總是想着法子想要往這院內去,都被我全數攔了下來。”玄一面漏擔心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