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擡頭望了望天空,難得的晴空萬里,白雲朵朵,藍天清澈,陽光洋洋灑灑在樹葉上,香樟樹葉子油亮油亮,還有一陣陣香樟果子的青草味襲入鼻尖,知了知了知了的蟬鳴聲圍繞這整個夏季無休無歇。清音慢悠悠的上了幾個臺階,站在了較高的位置,俯瞰這下面,這已然是到了半山腰,波光粼粼的河面婉轉曲折的圍繞着一大片綠綠蔥蔥的灌木叢,一浪一浪的往上疊滿, 蜿蜒起伏 ,山勢雄偉。原來這楚家莊依山而建在半山腰,在山腳處又一條大致六丈之寬的河道圍繞着整個山川,定睛一看還有許多的崗哨,一丈一哨,幾乎是遍佈了整個山川上山要道,難怪這個楚家莊能再江湖上立足幾百年之舊,這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易守難攻,想要渡這條河便是要花上不少力氣,更不要說在與莊內的高手打鬥一番,還未上岸早早就被這崗哨發現了去。
“快點!小心老子抽死你!臭娘們。”“快點快點!別讓老子說第二遍。”“嚶嚶嚶”幾聲怒罵之聲還夾雜了女子抽泣的哭聲由遠而近傳來。隨着聲音的方向看去,不遠處四五個穿着楚家莊服侍的守衛,前面還走着一個爲首的高個子,高高瘦瘦面上一個眼睛還帶着罩,是一個獨眼很是獐頭鼠目,看着服侍規格像是玄一一般的管事。“嚯嚯嚯”的揮着鞭子,重重的打在地面,揚起了地面的灰塵,驅趕着一羣被蒙着眼睛的年輕女子,雙手也被繩子困住,一溜的一個跟着一個,走路很是踉蹌,清音大致一數大概二十幾人,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都給我老實點,要不然幾位小娘子,可不敢保證還能完好無損的回去!”爲首的獨眼對着這羣唯唯諾諾的女子們喊道,眼神很是猥瑣的打量着這些女子的曼妙身姿,轉眼間卻是陰狠之色。
“大人,大人,我家中還有五旬年邁的老母親,求大人放我回去,可憐可憐我那老母親!”被捆的其中一個女子撲了出來,跪在地面,求饒。
“哈哈哈哈。。。。。。小娘子有這個請求,我哪有拒絕的理由。”獨眼上前一把攬過女子的腰,拍了拍女子的臀部,笑應道,眼裡卻是狡邪,醜陋之色讓清音看了作嘔。
獨眼似乎警惕到了什麼,擡頭往清音的方向看來,清音反應極快,靈巧的躲入了香樟樹樹幹後頭,靠在樹幹邊的清音嚇得深深的吸了口氣,也不知道這獨眼是有沒有發現自己,難道這獨眼功力如此深厚,只是這樣遠遠的觀察也能發現?
獨眼看着石階上也沒有什麼動靜以爲是自己多想,便一把將女子扛在肩頭,大步離去。清音只能聽見樹幹後頭傳來女子呼救“大人,大人,你要幹什麼,快放我下來。”,聲音漸漸的便的微弱了起來,人已經遠去。清音也知道這個女子的命運肯定多舛,清音也無奈自己沒有蓋世的武功救這些女子於水火。這楚逸的錢財,難道是靠拐賣女子得來的麼?這楚家莊怎麼說都是名門正派,怎麼竟做着宵小鼠輩之事?
不到一刻鐘,玄一趕來,看着面色漏出愁意的清音站立在樹蔭下,便上前詢問“少夫人,可是哪不舒服?是天氣太熱中了暑氣?”
玄一扶着清音,清音也不接玄一的話,良久纔開口問道“府上可有一獨眼的管事?”
玄一看了看樹後,一看到不遠處的地牢門口,心裡好像明白爲,爲何這清音面色不好,眉宇間似都打了結。
“少夫人可是被地牢的人嚇着了?那人是大夫人身邊的管事,也就是正院的管事名叫玄冥。夫人沒有正面碰上吧?”玄一隱隱不安的問道,生怕這玄冥對夫人不敬,要不然自己一干人等都要被少主剝了皮不可。
清音搖了搖頭“並未。”
“此人很是狡猾又好女色,我這別院不知道多少侍女佘在他手裡,也是惡貫滿盈的一枚惡人。”玄一作爲一管事,很少如此憤憤的批判一人,恨不得此刻就將此人大切八塊。
“那莊主和楚逸都不管麼?”清音停下了腳步,問道。
“哎。。。”玄一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少夫人有所不知,老莊主死的早,我們莊子上都是夫人當家,正經的主子便只有夫人和少主兩人。多年前遭遇了一樁事,少主一日之間得了一怪病全身寒冷無比,日日發燒夜夜吵鬧,請了無數的郎中名醫都不見好,數日之後這玄冥就出現了,說是能治好少主的病,夫人也是將信將疑,但是實在是無計可施,便讓玄冥試上一試。不知道這個人施了什麼手段,這個少主的病盡然日益見好了。少夫人昨日問我爲何夏日裡還備着湯浴,那便是給少主驅寒用的,哪怕是現在少主也會偶爾復發。”
清音也不發話陷入了沉思,沒想到楚逸竟然還有病在身,等着玄一接着說起往事,往事太過灰暗,玄一緩了一口氣又道“這朱家莊上下定是對他感恩戴德,可不出多久,此人就暴露了本性,莊上的女子一月便少去一人,有一日我親眼看到此人擄走了我別院的一侍女,第二日侍女便橫死在樹林裡被人發現。少主醉心與武學,一心想要恢復楚家莊往日的光輝,而夫人即使知道此人心術不正,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即使有心去告發,但也無濟於事。”
“那就容得他繼續爲非作歹?”清音也有些安耐不住,這樣的人渣不該被凌遲麼?
“我明裡暗裡都在少主跟前隱晦的提過,少主好像並未在意,但是此後無心卻是與這玄冥勢不兩立,以無心的功夫這玄冥也是沒有討到便宜,玄冥就沒有如此大膽的來別院鬧事。可惜,我這別院的侍女總會需要外出採買些物品,哎。。。”玄一鑿鑿的說着,不住的又嘆了一口氣。
這樣聽來,清音也覺得楚逸並非是一個養癰貽患之人,如是沒有楚逸的首肯,這無心也不會如此大膽的與玄冥作對,按照楚逸的性子沒有一劍殺了個禍害,想必也是礙着自己母親和此人的救命之恩。
“玄一姑娘不要掛心,惡人必有天收,只是時候未到。”清音握住了在身側玄一的手,寬慰這個在楚家莊舉步維艱的女子。
“少夫人,你可知道,我剛纔去處理的是侍女,是爲誰所迫害?”玄一反手緊緊的抓住了清音的雙手,似抓住救命稻草,眸子裡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難道也是玄冥所爲?”清音見玄一如此便也猜出了是誰,並未有驚訝。
玄一點了點頭,義憤填膺的一字一句對着清音說道“少夫人,我不求您能現在處置了玄冥,我只希望有朝一日,少夫人若能有機會,定要讓這個玄冥不得好死,爲我那麼死去的姐妹報仇。”
“我。。。”清音不是不想,只不過自己並非是真正的少夫人,哪裡來的機會和實權來懲治這個惡徒,但是看着玄一如此的期盼的眼神,清音轉念一想,若是那日以她一人之力便能手刃此人,她也會義不容辭,清音重重的應了一聲“好。”
玄一欣喜的一笑,這是清音第一次見到玄一如孩童般天真的笑容,清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自己好像有些哄騙了玄一,明知道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